里正不同意，道：“這爪印一看就是在挖土。”
    眾人爭執(zhí)不休，有說是山上下來的，有說是水里爬上來的。
    “跑題了，跑題了。”余生試圖將他們拉回來。
    錦衣衛(wèi)大漢一直蹲在外面，在離湖不遠處摸索著，這時抬頭道：“共有兩頭怪獸。”
    “什么？”眾人目光齊齊向他。
    錦衣衛(wèi)大漢指著被壓倒的草，道：“山上下來的怪獸用爪子刨土，然后被水上爬出來的怪獸襲擊了。”
    他用腳尖點了點暗紅的血跡，若非他提醒，當真是看不清。
    錦衣衛(wèi)大漢又指著斷草，道：“它們在這里搏斗，山上下來的怪獸敵不過，從這里跑路對面去了。”
    “這么篤定。”余生走過去，“好像你看見了似的。”
    “運用你的智慧，一切謎底都盡在眼前。”錦衣衛(wèi)大漢得意道：“我乃揚州城大名鼎鼎的捕快鬼算子……”
    “你？”余生不信。
    “的傳人。”錦衣衛(wèi)大漢頓了一頓，道：“一定假不了，你看這兒。”
    他指著被壓倒的草，血跡，向余生還原著當時的打斗場景。
    余生一聽，別說，有板有眼，還真是那么一回事。
    “你也不傻啊。”待還原到怪獸刨土?xí)r，余生贊道。
    錦衣衛(wèi)大漢眉頭一豎，“誰說我傻的，誰說我傻的，有這么聰明的傻子嗎？”
    “就是，世上怎會有你這么聰明的傻子。”余生附和。
    錦衣衛(wèi)大漢沒聽出不對，正繼續(xù)再說，被余生止住了。
    “等等。”余生忽然想到：“這怪物刨老子祖墳干什么？”
    他轉(zhuǎn)身問叔伯，“我記著老爺子陪葬沒啥好東西吧？”
    里正點頭，他當時裝殮的。
    錦衣衛(wèi)大漢謹慎的離余生一步，道：“山上下來的應(yīng)該是一頭食腐獸。“
    “食腐獸？”余生略一呆愣后，跳腳怒道：“我靠，這畜牲要吃老爺子？“
    “嬸可忍，叔不能忍。”余生挽起袖子，“別讓我逮到它，逮到了先閹，后凌遲，再做下酒菜。”
    大漢道，“幸好水里面有怪獸爬出來及時阻止了它。”
    里正他們慶幸，“幸好，幸好，一定是小魚兒他娘顯靈了。”里正說。
    余生道：“張叔，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娘葬身魚腹成魚怪了似的。”
    里正打個哈哈，將話題錯開：“李老三，你快回去，弄個陷阱去。”
    “其他人，快去其它墳上看看。”里正招呼眾人。
    眾人分頭行動，留下了錦衣衛(wèi)大漢一人，余生招呼他：“走走走，別閑著，我們挖坑去。”
    錦衣衛(wèi)大漢已找到位置，只等人尸俱獲了，不情愿道：“我再排查排查周圍。”
    “還排查什么，快走，快走，你幫我們也是應(yīng)該的。”余生說。
    “我?guī)湍銥槭裁词菓?yīng)該的？”錦衣衛(wèi)大漢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錦衣衛(wèi)難道要出爾反爾？”
    ……
    在仔細探查后，里正松一口氣。
    只有一座墓地被刨出來曝尸荒野，好在主人已死去多時，尸首沒被糟踐。
    錦衣衛(wèi)大漢認為，應(yīng)該是余生老爺子新鮮，怪獸先去的湖邊，受傷倉惶逃走后就沒敢再來。
    余生對里正道：“怪不得老爺子堅持葬湖邊，他還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不傳給我？”
    里正一笑，道：“老余的本事大了去了，你也得學(xué)會。”
    獵戶李老三平時也就在鎮(zhèn)子后的桃花林打兔子，現(xiàn)在是終于有一展身手的機會了。
    他在墳塋周圍把夾子，陷進布置的密密麻麻，又在墳崗上布置了不少。
    余生在一旁看著，用夾子在爪印上比劃，“李叔，你這不是夾畜牲的，你是夾我的吧。”
    李老三左右打量，見夾子不及爪子大，尷尬道：“夾一下算一下，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大夾子不是。”
    余生不放心，回去找草兒，“有能毒死一頭大怪獸的藥沒？”
    草兒抱著球球，“怪獸有多大？”
    余生左右四顧，見到后院的馱獸后，道：“他的腳印和肥牛腳差不多大。”
    正好一行路人出來，見余生指肥牛，又聽草兒道：“毒死這么大的有點難。”
    這人立刻悄悄退回后院。
    草兒略一沉吟，道：“讓它拉肚子什么的倒是可以。”
    “那也成，讓它瀉的走不動道。”余生點頭。
    余生去豬肉九處拉一些內(nèi)臟回來，澆上草兒的藥汁后放在墳地里，自以為這法子行之有效。
    勞作一天，打墓人披著斜陽扛著農(nóng)具回到了鎮(zhèn)子上。
    錦衣衛(wèi)壯漢本想回去休息的，卻被里正二話不說拉著向六大爺家走去，“你今天出力最大，怎么也得吃一頓飯。”
    “那也應(yīng)該在客棧吃。”錦衣衛(wèi)大漢心中疑惑。
    他隨里正一直走到六叔門前，在見到棗樹上掛著引魂幡后才恍然大悟。
    他回頭看余生，見余生在不遠處得意的笑。
    “我真傻，真的。”錦衣衛(wèi)大漢對里正說。
    余生轉(zhuǎn)回客棧為客人準備飯菜，見草兒和天師百無聊賴的坐在長桌上。
    “你姊妹今天來過了？”余生忽然想起今日不見柳柳。
    “嗯，晌午人多，你沒注意。”草兒說。
    或許吧，余生搖搖頭，又問天師，“馱獸喂了？”
    天師笑道：“不勞我們動手，他們自己喂，說是肥牛吃不慣我們揚州的草。”
    草兒對肥牛很厭惡，皺眉道：“還挑草？果然是畜牲，不知好歹。”
    余生回后廚將飯菜準備齊，行路人陸續(xù)用過后又回去歇著了。
    聽黑臉壯漢說他們一大早就要趕路，余生得將早飯?zhí)崆皞浜煤螅娹r(nóng)神遲遲不來，將客棧關(guān)門熄燈后也去睡了。
    “睡了，睡了。”黑暗之中，有人小聲道。
    黑臉壯漢冷笑，“我還沒把主意打他頭上，他倒先打起我們的主意了。”
    他向后面揮手，“兄弟們，腿腳利索點，只要找到釀酒的秘方，我們就發(fā)財了，再也不用四處奔波了。”
    幾個黑色身影分開，有向釀酒屋子鉆去的，有向柜臺后面摸索的。
    壯漢仗著臉黑，悄悄摸上樓。
    正在樓梯上，他忽然見眼角有紅影一閃。
    壯漢忙扭頭過去，漆黑一團誰也不見。
    他握緊了刀柄，行走荒野的經(jīng)驗讓他很謹慎。
    視野余光內(nèi)又有紅影閃過，壯漢剎那轉(zhuǎn)身長刀虛空劈去，只覺劈中了紅影，卻宛若無物。
    “鬼！”壯漢一驚，忽覺胸前生風(fēng)，一直白影向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