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歆抬起頭，看著莫清的側臉，眼底掠過一絲欣喜，她點了點頭：“是啊，真的很漂亮。”</br> 她的目光掃過外面的風景，心里竟是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她居然能夠與莫清坐在車里討論夜色美不美……</br> “小莫，可以陪我一起去兜風嗎？”周姝歆忽然說道。</br> 莫清詫異的轉過頭看向周姝歆，她的眉梢微挑，眼底浮現一層疑惑：“嗯？”</br> “我們可以一起去兜兜風嗎？”周姝歆繼續說道。</br> 她的語調輕柔，仿佛是詢問莫清，更像是在請求。</br> 莫清的眸光閃了閃，她抿了抿唇，同意吧…就當跟是她道別了。</br> 車子緩緩駛動，在路上疾馳，莫清看向前方，她的嘴角勾了勾，心里竟是釋然。</br> 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周姝歆的頭發被吹得凌亂不堪，她卻絲毫不介意，她的目光始終追逐著前方，仿佛在透過前方的景色尋找著什么。</br> 莫清扭頭看了周姝歆一眼，看著她癡迷的模樣，她的心底有些觸動，或許周姝歆也是喜歡自己的吧。她抿了抿薄唇，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車子行駛了二十分鐘后停在郊區的公園前，周姝歆解開安全帶，從另一邊下了車。</br> 莫清猶豫片刻，最終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br> 周姝歆站在公園中央，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br> 莫清看著周姝歆的側顏，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不由得跟著彎了彎唇。</br> 周姝歆轉過身來，她的目光落在莫清的臉上，眼底帶著幾分溫暖和愛慕：“莫清，謝謝你，陪我。”</br> “沒什么，”莫清的聲音略顯沙啞，眼角卻帶著紅暈，她咬著牙，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緒，不能哭，不能哭……她不能哭，她不能讓周姝歆瞧見她狼狽的樣子。</br> “我們一起散散步吧”周姝歆的聲音有些飄渺。</br> 兩人慢步朝著公園里走去，周姝歆挽著莫清的胳膊，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公園里的草坪上，倒映在水面上，仿若兩條糾纏在一起的魚兒，在月色下游弋嬉戲。</br> 莫清的視線漸漸模糊，她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挽著周姝歆的胳膊，周姝歆的目光落在莫清的身上，卻見她正看著遠方發呆，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br> “莫清？”周姝歆喊了一聲。</br> 莫清恍然回過神來，她沖著周姝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嗯？我在。”</br> 兩個人并肩沿著小路走著，走到一片花海處。</br> 周姝歆的腳踩到了一顆石子，險些摔倒，幸好莫清及時扶住了周姝歆，她的手掌碰到周姝歆胸口的柔軟，她的心臟突突跳動，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臉頰通紅。</br> 周姝歆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害羞，她的臉頰緋紅一片，連耳朵也變成了粉紅色。</br> “抱歉”</br> 聽到周姝歆的話，莫清這才放心下來，她伸手將周姝歆額間散落下來的發絲拂到她的耳后，她的眼睛亮晶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她的嗓音柔和如春風，又仿若潺潺流水。</br> 她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周姝歆看著她，只覺得整顆心都酥麻掉了，此時的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br> 她愣愣地望著莫清，眼神迷離，心里升騰起一股渴望。</br> 花海處傳來陣陣香氣，莫清看向周姝歆，見她直直盯著自己，她的腦袋瞬間變得空白，她的臉頰也泛著潮紅。</br> “小莫，你知道嗎？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里，因為這里的花香很好聞，還有那陣陣清風，總能讓我冷靜下來……”周姝歆喃喃說道。</br> 她的聲音很低，莫清卻聽得清楚。</br> 她的眼角有淚珠滑過，莫清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她伸出手撫摸著周姝歆的臉頰，指尖顫抖，她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她不斷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br> 她用力深吸一口氣，將周姝歆攬入懷里，她的聲音柔軟：“你怎么會心情不好呢？”</br> 周姝歆靠在莫清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只覺得無比的舒適。</br> 她緊閉雙眸，聲音縹緲，帶著一絲悲傷：“因為我也有屬于我自己的煩惱”說完，便深情款款地看向莫清，仿佛要把她刻印在心里。</br> 莫清看著周姝歆，一句話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br> 她的手攥緊成拳，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里，疼痛使她保持理智，但是她的心卻越來越難受。</br> 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何會如此失控？明明她已經打算放棄，明明她對周姝歆已經打算離開了，明明她已經決定徹底放下了。</br> “小莫”周姝歆喚了她一聲，莫清猛地回過神來，她看著周姝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嗯？”</br> “但是我發現有你在我身邊，我的煩惱</br> 都消失了。”周姝歆的目光灼熱，她的聲音柔媚，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br> 莫清的心再次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疼痛不止，令她喘不過氣。</br> 周姝歆看著莫清一言不發，她的心里涌起一絲勇氣。</br> 周姝歆松了一口氣，她伸出手拉住莫清的手，柔聲道：“小莫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br> 莫清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哀慟，隨即她扯了扯嘴角，笑著回應道：“會。”</br>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太陽已經躍出了東山，晨曦灑滿大地，照耀在周姝歆的身上，周姝歆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她的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br> 周姝歆抬眸看向莫清，她伸出手環住她的腰肢，將自己貼近她，她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之處。</br> “小莫，你愿意陪我一起等待往后的黎明嗎？”她的聲音依舊悅耳動聽，只是此時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堅定和執拗。</br> 莫清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溫度，她的眉頭微蹙，臉頰上浮現一層薄汗。</br> “小莫，答應我好嗎？”周姝歆的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她的睫毛眨動了幾下，眼眶微濕，卻硬撐著沒有掉下淚水。</br> 她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她感受著體溫在升高，血液在沸騰，她的腦袋昏昏漲漲的，渾身酸軟，根本沒辦法思考。</br> 周姝歆看了一眼日出，她的眼中含著淚水，她緊握著莫清的手，緩緩閉上眼睛。</br> 或許是周姝歆的情感過于真摯，或許是現在的情話過于撩人，莫清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br> 周姝歆緩緩低下了頭，親吻著莫清的唇瓣，而莫清也閉上了眼睛，遠處天邊泛起的日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落在二人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圣潔的金黃，這一刻，時光停止，萬籟俱寂，唯有她們即為永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