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世上再找不出比狗子還丑的存在了。”
    余生站在溪水中看著窳，“卻不想山外有山，丑外有丑，是在下輸了。”
    “哼”，對余生說他丑，窳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抖了抖翅膀，“中用即為美，還有小子，不要激怒我。”
    窳抬著枯骨一般的爪子，優雅的向余生走過來，“我怒的時候我自己都怕。”
    “我倒要看看你憤怒時的樣子。”余生左手一握，溪水再次化作水龍向窳撲去。
    窳這次不閃了，翅膀一扇，數之不盡的火球迸射而出，化作流星暴雨，帶著可怕的尖嘯砸向余生和小溪。
    “砰，砰，砰”，巨響連連，儼然數十個炸雷同時響起。
    余生揮刀將襲來的火球劈開，不過窳的目標也不是余生，只見火球不斷落入小溪中，很快讓溪水蒸干了。
    “現在你沒水了，還有什么本事？”窳看著余生，雙日齊天同火球雙管齊下，小溪補充不上水。
    余生右手握緊刀，有些緊張，“這話應當我問你才對，你究竟有多少本事還沒使出來？”
    余生見過了火，隔空爪，甚至還有屏障，真不知道窳還有多少本事沒用出來。
    “那就多了。”窳說，“當允許你自己拼湊自己身子的時候，會多少法術也不足為奇了。”
    “譬如這個……”窳說著，身子一分為三，在余生面前同時出現三頭窳。
    它扭頭看了看左右，“有點兒少”，于是又分出兩個，五個窳把余生團團圍住。
    “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我這身子是為你的靈魂特意拼湊的。”五個窳同時開口。
    或許是為了賣弄技巧，從左至右，一個窳接窳說：“現在，你已經，無路可逃，不如，乖乖投降吧？”
    “呵”，余生笑了，刀做劍在右手挽出一朵劍花，“上次我殺死饕餮也是用的這招，你不是抄襲我的吧？”
    這一招是窳裝上四條迅捷無比的腿后自行悟出來的，是它最得意的一招，現在居然被余生所抄襲，窳當即怒了。
    它五個身影同時向前，十個爪子同時向余生抓來。
    余生屏氣凝神，這五個身影不是社么分身術，而是度太快留下的殘影。
    不過也不是太難對付，余生的右手接過刀的控制權，將刀藏在胳膊肘下，在五個身影距離一步之遙時，迅踏前一步。
    這一步恰在窳身子撲起來，爪子上力氣將未時，這個時機抓的非常精妙。
    正要上去幫忙的照姑娘停住了，撫琴的佝僂老者也停下來。
    火焰刀帶起的火焰在空中輕巧的劃出一個軌跡，余生趁勢轉身子躲開窳的落點。
    “哇~”，五個身影倏忽間合一，窳痛苦的叫起來，在落地時身子站不穩直接跌在地上又滾落一段距離。
    清姨見地上掉落著兩只枯骨般的爪子，再看窳前面的只爪子，斷口齊整。
    余生把刀倒握藏在胳膊肘下，輕松一口氣，“幸好有老余，不然今天就交代到這兒了。”
    從交戰開始，余生就一直束手束腳，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在雙日同出那一刻，源自東荒王的神力就在減弱。
    在他試圖取出鏡子，念一句“東西南北，我娘最美”的時候，鏡子只吐出一句話“莫把湖中倒影，錯當漫天繁星”。
    余生不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只知道這次不同于戰饕餮。
    饕餮有東荒王招來的雨天相助，還有鏡子賜予的神力，現在只能靠他自己。
    只是料不到，在背水一戰的時候，傳承自老余的“劍之心”居然游刃有余。
    “不要太灰心。”余生故作謙虛的說，“方才是我留手了。”
    “呵呵，好劍法。”窳稱贊一句，在眾人見鬼的目光中，他又站直了身子。
    “我去”，余生望了望腳下的雙爪，又望了望窳前面長出來的爪子，雙眼瞪圓了。
    “哈哈，想不到我吧，我……”窳剛要囂張的夸一夸自己的本事，被余生給打斷了。
    “你這本事要是教我客棧的豬，以后賣豬蹄我還不賺翻了？”余生用到比劃一下他的頭，“勞累問一下，你的頭斷了能不能再長出來？我喜歡豬頭肉。”
    余生對豬頭肉產業的繁榮念念不忘，一直在持之以恒的做著努力。
    “豬你大爺。”窳這次不再賣弄，直接向余生撲過來，他的翅膀扇動，一串火球跟著襲來。
    余生從容不怕，“看來只能親自試試了”，他身子以詭異的角度躲過火球，在窳撲上來時直接迎上去。
    窳爪子只抓到了殘影，余生與他錯身而過，手中火焰刀劃向它喉嚨，然后迅躲到窳的屁股后面。
    在這兒，他又補上一刀，直接刺向窳的臀部中間，劃拉下一根東西。
    “你大爺的，太惡心了。”火焰刀中的魂靈先不答應了。
    余生不理他，對窳抱歉笑一笑，“不好意思，順手了。”
    窳顧不上理他，也理不了他，因為窳半個頭離開了脖子，靠著另外半截才勉強沒掉到地上。
    不過還沒等余生來得及得意，他就差點哭出來：窳的頭又長住了，順帶著那東西也長出來了。
    “替我問候神巫他娘三舅姐姐的奶奶。”余生破口大罵，“這群人究竟造出了個什么玩意？”
    “告訴你小子，我是不死的。”窳豁然轉身，“吼”，伸長脖子向余生長嘯。
    登時在余生面前的虛空出現一個空氣爪子，蒙頭向余生蓋去，被他一刀劈碎了。
    后面緊跟著火球，窳頭上的犄角還在冒出雷光，一時間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向余生飛來。
    在火球和火焰刀的籠罩下，余生汗流滿面，在這樣的環境中，他有些萎靡，不過還是強自打起精神。
    刀換成了正握，在挽出一朵劍花后，刀開始顫抖不朽，嗡嗡作響。
    “我不信把你卸了，你還能復活。”余生說罷，身子一分為二迅向逼近窳。
    被靠近的窳借助維持平衡的貓尾，直起身子左右抵擋余生。
    奈何弒神者的劍法太過精妙，窳這具拼湊起來的身子尚做不到得心應手，遑論擋住余生的刀了。
    幾個喘息之間，窳就被大卸八塊，余生甚至在他肚皮上割下一塊肉。
    “火焰刀就是有這個好處。”余生捏住那塊肉，這塊肉已經被烤熟了，就是味道不怎么好聞。
    余生丟出去，對清姨說：“餿了。”
    清姨指了指余生腳邊的窳，一句話也沒說。
    余生低頭一看，哭了，“你他娘這是逼我剁成餃子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