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板你什么意思啊？”
“干你拿錢的活啊。”陸晨曦似乎來氣了，語氣很高。
雖然她長著一副女兒身，但秉性習慣以及愛好都偏向男的多一點，這也是常年找不到穩定關系的漏洞。沒有哪個直男愿意娶一個跟自己一樣性格的女人生活。那該多無趣啊！
而張開，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陸老板，我是技師，是跪在地板上用雙手給您按摩的……趴在身上怎么按啊……我不太會。要不您教我一下？我學活學的快，可以馬上就學會的，這部分的錢可以打個對折。您……您別開除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的陸老板……”
“……”
陸晨曦瞇著眼睛打量他，后面男人巴拉巴拉說的廢話他都沒聽進去。她好像意識到自己找錯了人。
太扯淡了吧。都進了酒店，箭在弦上才發現錯了？
可在那個地方舉著接活的牌子，搞錯也在所難免。
她有點懊惱的拍了下腦門，“別說了。”
張開馬上閉了嘴。
“媽的。”陸晨曦呢喃了聲，穿好了衣服褲子。浪費了一晚上時間，好不容易找上個能湊合的居然還拉錯了人，火沒有滅，陸晨曦別提多煩躁了，一句話也不愿意多說了。
于是她從外套里掏出一百塊錢，冷漠的遞給他：“你打車回家吧。”
一言不合就轟人離開，張開有些生氣，可他很需要這份工作。
他的眼神馬上可憐起來，懇求的看著陸晨曦說：“陸老板您別開除我，我很需要這份工作，您說趴下怎么來我都學，勁大的勁小的或者適中我都能拿捏，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陸老板。”
陸晨曦冷哼：“學個屁，趴我身上取悅我你學的來嗎你？”
張開懵了。
衣冠楚楚的女大老板突然張嘴說這么粗糙的話。
看著男人的表情，陸晨曦則就更鬧心了。這人挺會裝。一個勁傻了吧唧順著自己的話說，讓自己誤會，燃起的火還得生生壓回去。
“會嗎？不會就滾。”
張開還懵著，紅著臉下意識喃喃道：“……我不賣。”
陸晨曦把一百塊甩張開臉上，“不會就滾啊，傻X。”
錢輕飄飄掉落到了地上。
“……”
被跟男人一樣魁梧健碩的女人拉到酒店，被語言侮辱攻擊，再用一百塊踐踏他的尊嚴。
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同意！
“死嫖客。”他平靜說。
陸晨曦整理衣服的手一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你……你說什么？”
“死嫖客，那錢你留著還是看艾滋吧！”
說完，他沒給陸晨曦反應的機會，拉開門就跑了出去，門砰的一聲被合上。
陸晨曦足足愣了有一分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么，然后怒發沖冠。這輩子沒人敢跟自己這樣說過話，是他這個窮土鱉狗瞎搭話茬，才讓自己誤會，浪費了寶貴時間。她都沒跟他計較，他卻還先出言不遜！
陸晨曦把電話給老馮打了過去，怒氣沖沖地說：［你還在樓下嗎？看到剛才那個男人給我抓上來！我要殺了他！］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陸總我已經回去了。我以為您還是……］
簡直怒火攻心，她咒罵聲，想起男人的名字，又趕緊說：［張開，弓長張，開心的開，去給我查！不管用什么辦法，掘地三尺都要給我找到！！！］
晦氣，晦氣！晦氣死了今天！踩了什么狗屎運。
陸晨曦發誓，下次再見到他，一定會讓他嘗嘗社會的險惡！
*
這一邊。
張開出了酒店后，在地圖上查了下附近的地鐵站，跟著地圖走。一邊給介紹生意的六哥把電話打了過去。
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起來。有些吵鬧，六哥說話也不太穩，有杯子碰撞的聲音，像在喝酒。
［喂？誰啊？］
［是我六哥，張開。］
［什么事啊？你小子這會兒不應該正興奮呢嘛，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啊？］
［六哥你什么意思啊？你給我介紹的什么活啊！那個地方根本拉不到按摩的人，全是賣的！你騙我六哥！］
［張開，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因為那種事坐過兩年的牢，長得不算帥氣也不高，最主要還是離異帶著一個三歲卻病殃殃的孩子。現在找工作不容易，你就別挑肥揀瘦了。你想賺來錢快的活就得賣。］
本來張開還想解釋坐牢的事情是有隱情的，他說自己什么他都能忍受，可聽見末尾的話提到了自己的孩子。這句話，成功點燃了張開的火氣。
［我坐過牢怎么了？我孩子有病怎么了？但這些都不會影響我出賣自己的肉體！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六哥！］
張開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越想越生氣！
一下子所有委屈都從心間涌了上來，鼻頭酸澀難耐。
從出來后，他就開始馬不停蹄地找工作了，可那些人聽到他坐過牢，還都是因為那種事兒，都不敢要他。
我該怎么辦呢？
這些天，張開問過自己最多的話就是這句。
難不成真的死了一了百了嗎？
可是……
忽然，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張開的遐想，他垂眼看來電顯示，愣了一下，神情變得更加苦澀，接了電話。
［你在哪呢老公。］前妻陳霖的聲音。
［沒在哪……在家。］張開心虛的說謊，換話題：“［小曉呢？怎么樣了？］
［還行……睡了。］有救護車的聲音響過。
［哦。］張開不知道說什么，前妻打電話無非就是錢的事。
［醫院催款了，說不能再拖了……不然小曉就要出院。］
［不能出院！］張開的分貝提高了一倍，把前妻嚇了一跳，［我已經在想辦法了，還差多少？］
［現在必須交的是兩萬。我把……］前妻像是說不出來一樣，聲音壓抑不住的開始哽咽：［雖然我兩個已經離婚了，你也不容易。可是小曉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看著她死，不管對吧？］
張開咒罵了聲，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說什么呢！我的孩子我一定會管！你好好照顧她，我已經在籌錢了！］
掛了前妻的電話后，張開蹲在墻角抱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