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李寂桐被我戳到痛處，整個人都癲狂起來：“五十步笑一百步，秦歌，你不是也生不出正常的孩子么，你和我有什么分別，啊？”
    “當然有分別。我是人，而你，是衣冠禽獸。”
    我摟緊宇涵，也不管他是不是討厭我了，輕輕擦掉他臉上的淚水。
    李寂桐氣不過，瞪著我和宇涵看了好一會，才哈哈大笑起來：“別人扔到孤兒院的小賤種，你還當成寶呢。秦歌啊，你知不知道扔掉宇涵的人是誰啊？”
    “你對沈寒曾經癡心一片，不錯啊，現在還將這份愛轉移他私生子的身上了~！我告訴你，宇涵是沈寒的種，你是不是很吃驚呢~！”
    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宇涵……怎么可能是沈寒的私生子？
    李寂桐見我恍惚，得意道：“沈寒上的女人，真是數不勝數，其中有個別因為身體原因無法打胎，將孩子生下來然后遺棄，太正常了，不是嗎？”
    我的手臂分秒僵硬，連帶著給宇涵擦眼淚的動作也不利索了。
    再看傅言殤，他的眉心已經蹙成了‘川’字，擰著李寂桐的胳膊，“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傅言殤，我知道你的手段。可我要是有個好歹，你兒子傅子洛也別想有舒坦的日子過！”李寂桐也是發了狠，一板一眼地說：“宇涵是不是沈寒的種，你回國驗驗不就知道了？反正你兒子我之前已經帶回國內了，你總是要回去的。”
    傅言殤滿臉寒霜，隨之久久的，再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知道他心亂如麻，忍不住扯了扯他：“宇涵……是無辜的。”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害怕你誤會。
    傅言殤大概感覺到了我在想什么，目光一寸寸游移到我的臉上，唇角一牽，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笑容。
    “我知道。”
    我只覺得他的眼神鋒芒畢現，那種凌厲的戾氣，和唇上噙著的笑截然相反。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問得小心翼翼。
    傅言殤的語氣不透情緒：“我想想。”
    我點點頭，見紀叔已經將李寂桐拽進室內，便抱起宇涵：“我們真的提前回國嗎？”
    “嗯。”傅言殤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想見我們的兒子。”
    一句話，徹底透露了他心中情感的傾向。
    他素來不是一個博愛的人，哪怕僅有的溫潤與柔情，也只會給予少數人。
    我沒有再說話。
    事實上，我一方面覺得宇涵很無辜，另一方面也像傅言殤一樣渴望見到子洛。這兩種感覺糾纏著我，以至于我忍不住去想，若有一天，合適移植的臍帶血只能救一個孩子，那我和傅言殤，該如何取舍？
    宇涵似乎從大人的對話中知道了身世，小手緊緊地抱著我，再也不敢哭鬧。
    “媽咪……”他帶著濃濃的哭腔喊了一聲，“你和爹地，是不是只要子洛，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