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殤見我突然這樣,立即抱緊我:“秦歌!”
換做以前,我的情緒應該會在他的懷抱中逐漸平靜,可這次也不知道著了什么魔,我竟哭著咬了他一口:“不要,放我出去,不要關著我!”
這一口咬得很深,我在淚眼婆娑之中看到傅言殤的肩膀沁出鮮血,血肉模糊的畫面讓我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可我毫無辦法,藏匿在記憶最深處的那一排手術刀寒光四溢,明明只是一個碎裂的片段而已,卻讓我感到了刻骨銘心的疼痛。
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曾經被人用手術刀日夜凌辱一樣!
布拉格……布拉格……
我驚慌失措地推開傅言殤,抱著頭蜷縮在墻角,根本分辨不清那一排手術刀意味著什么。
傅言殤邁步走到角落,大概是以為我還忘不掉精神病院的那段經歷,再一次緊緊地抱著我。
“秦歌,不要怕,我在。”他的氣息在我頭頂盤旋,漾出一泓入骨的暖意:“沒人可以再關著你,相信我,沒人可以。”
我瞠大眼睛望著他,過了很久才說:“我怕,傅言殤,我害怕去布拉格!”
“為什么?”
他輕聲問我,眉目之間,寫滿疼惜。
我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也許,我潛意識里覺得,無論怎樣說也于事無補。
傅言殤見我沉默,倒也沒追問下去,只是抱著我,用不動聲色的溫情撫平我的情緒。
我張了張嘴,原本想再次重復‘不去布拉格’的,可話到了嘴邊,又感覺自己很掃興,畢竟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
“傅言殤,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鼓起勇氣開口。
他點頭,“說吧。”
“無論以后發生什么事,都不要舍棄我。”
我垂下眼眸,這才驚覺我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早已沁透肺腑,情難自控。
傅言殤笑了一下,“今天你總是說傻話。我不會舍棄你,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舍棄你。”
我鼻子一酸,有那么一剎那真以為他給了我愛的承諾。
之后我們誰都沒說話,直到我完全平靜,他才將我抱回床上,特別溫柔的給我蓋好被子:“快睡,再胡思亂想,我就吻你了。”
我乖乖地閉上眼睛,說來也奇怪,腦海里又出現了寒光四溢的手術刀,緊接著,是一件血跡斑斑的白大褂!
我嚇得渾身一抖,驀地睜開眼,正好撞上傅言殤溫潤的目光。
“閉上眼睛睡覺。”他卯足了耐心說。
我實在害怕,心里也明白我在布拉格一定經歷了什么痛苦不堪的事情,否則怎么會出現分娩后記憶缺失的情況?
是逃避現實,還是真的因為羊水栓塞昏迷后損傷了大腦,我也說不清楚了。
翌日。
我醒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
傅言殤站在窗邊,窗簾桿已經有點老化,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買來的新窗簾桿,總之素白的羅馬桿在晨光中色澤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