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為什么,我再也無法躺著,心慌意亂地下樓,打車回公寓。
一路上,我的手都在顫抖,連什么時候掛斷通話的都不知道。
沒有鑰匙,我沒辦法開門,只好狂亂地摁動門鈴。
可里面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
我實在沒辦法,只好跑去物業部拿備用鑰匙。
開門,走進去。
客廳一片漆黑,淡淡的煙草味隨風散去。
“傅言殤……”
我快步走進房間,擰亮床頭燈的同時,看見他蜷縮在墻角。
我不知道傅言殤在做什么。
反正此刻他雙眼猩紅,大概沒想到我竟回來了,薄唇一抿再抿,很久之后才問我:“你回來做什么?”
我看著他,一路上在唇瓣輾轉的話語,終于問了出口。
“移植手術是不是沒成功?你這段時間對我這么冷漠,是怕我日后會為你的離開而傷心,對嗎?”
傅言殤盯著我,片刻后唇角一勾:“你從哪里聽到這些奇怪的話?移植手術很成功。”
“真的很?”我的心七上八下,已經分辨不清他在想什么了。
“我沒必要說謊。若手術不成功,我的身體怎么可能恢復得那么快?”他撇開目光不再看我,“還走嗎?”
我不知道如何接話,想想,我真是瘋了,只因為一個猜測便再次擔心他,還連跑去物業部拿鑰匙這種蠢事都做了!
“現在不走的話,從今以后,再也不準走了。”
傅言殤說著,大手一揮,狠狠地擁我入懷:“要是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我同一個問題,我早就將她扔到太平洋了。”
我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那我呢?”
“你,還在我這里,興風作浪。”傅言殤一寸寸牽引著我觸碰他心臟的位置,認真道:“是我給你的安全感不夠,我錯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從來沒想過孤傲如同傅言殤,竟會向我認錯。
“這段時間我的情緒和個人狀態很糟糕,但我責怪的人,由始至終都只有我自己。”傅言殤無聲地嘆了口氣,“思瑤走了,我叔這一脈就斷了,我很愧疚。”
我不知道怎樣安慰傅言殤,大概是我一直以來把他看得太強勢、硬朗,根本沒留意到也會承受不住生離死別、承受不住手術后各頻繁的服藥和后續治療。
是人都會累,而我只看到他對我的態度變了,卻從未想過他是如何咬牙撐過這些時日的……
“傅言殤。”我輕輕地推開他,“我想清楚了,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日子。我想學學如何去愛一個人。”
傅言殤頷首,“好。正好我也想學。和你一起學。”
我心頭一暖,有那么幾秒真以為自己靠近愛情了,內心竟待他著會愛我,徹徹底底地愛上我。
之后我們就像所有戀愛中的情侶一樣,他開車送我回家,我站在家門口目送他離開。
大概是我出門的時候走得太急,父親一直坐在客廳等我,最后聽傭人說傅言殤送我回來了,忍不住問道:“你和傅言殤到底打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