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蕭禹頓了頓,過了幾秒才顫抖著聲音說:“打急救電話了嗎?我老婆現在人呢?!”
“現在人在我旁邊,醫護人員應該快到了。”
“告訴我是哪間醫院的急救科,我立即過去等!”蕭禹的語氣越來越急,感覺差一點就哽咽了:“老婆,你不要有事,你知道嗎,我打算婚禮后就和你去環游世界,你不是說過,你的夢想就是和心愛的人去環游世界嗎?”
“我最近已經辦好簽證,制定好我們環游世界的路線了,如果你有個好歹,我一個人要怎么辦?”
“求求你,別離開我,老婆,不要拋下我……”
安妮紅了眼睛,吃力地擠出一句:“蕭禹,不要難過。我怕是不行了,你忘記我吧,求你忘記我。”
“放屁!”蕭禹悲慟地低吼:“你若是死了,我絕不會一個人活著!安妮,你他媽的給老子聽好了,老子要你好好的!!”
安妮喘息著,沒說話。
我能感覺到,她已經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為什么會這樣,怎么可以這樣?
安妮和蕭禹從未做過喪天害理的事,為什么要他們面臨生離死別的痛苦?
不公平,這不公平!
*****
搶救室外的空氣,死一般壓抑、沉寂。
蕭禹不停地搓手,整個人像是慌亂到了極點,連手指都快搓破皮了,也渾然不覺。
傅言殤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后了。
他知道蕭禹難過,想說什么安慰的話,可唇角翕動了一下,終是一個字也沒說。
也許,我們都明白,什么安慰的說辭,都不如無聲陪伴來得有用。
最后,是蕭禹打破了沉默。
“來了啊。”他抬起頭,沖傅言殤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老婆和孩子還在里面呢。”
傅言殤“嗯”了一聲,沉沉道:“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可是剛才醫生告訴我,我老婆體內有四亞甲基二砜四胺……呵呵,那是毒鼠強啊!”
我看著蕭禹悲痛欲絕的樣子,心里早已難過得不成樣子。
這時,急救室上方的燈熄了。
醫生走了出來,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說:“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蕭禹渾身一抖,沖上去揪住醫生,“什么叫已經盡力了?”
“請節哀順變。”醫生嘆了口氣,“其實安妮小姐在救護車上就已經沒了生命體征。”
蕭禹癲狂地笑了起來:“不,我不相信!我們都準備結婚了,我們連孩子的名字也取好了,怎么突然就沒了生命體征呢?一定是你騙我!你騙我!!”
“……傅少,這……”醫生求救似的望向傅言殤:“安妮小姐確實是死了,我們都是醫生,應該清楚回天無力這回事,您勸勸他節哀順變吧。”
我只聽見傅言殤發狠般冷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