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在沈家做牛做馬一年,別的不說,煮早餐我還是有把握的。
很快,簡單又營養可口的早餐就完成了。
素菜水餃,肉絲榨菜粥,還有松軟誘人的白面饅頭。
傅言殤就這樣站在門口看我忙活,在我準備端著早餐出去時,突然說道:“等等。”
“什么?”我定住,就怕有哪里做得不對。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長指掠過我的發梢,將飄落我頭上的灰燼一一拂去。
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瞬間。
傅言殤的呼吸糾纏著我的氣息,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可室內,暖意盎然,我透過他的瞳仁,看到了自己。
十分鐘后。
舅父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看到我在,舅父足足怔了幾秒,然后點燃煙,悶頭抽著:“秦歌,你媽葬在哪了?”
我沒想到舅父還惦念著我媽,實話實說道:“沒葬。骨灰撒了。”
舅父一聽,氣得拍著大腿說:“秦傲天那個人渣騙了你媽一輩子,到頭來,居然連墓碑也舍不得給她立一個?當年口口聲聲保證娶你媽進門,也是你媽傻,死心塌地的等著他!”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舅父說這么多話。
印象中,他是個內向的人,和我媽好像也說不了兩句,可現在竟然這么氣憤激動……
“舅,我媽當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舅父張了張嘴,似乎想告訴我一切,但看見我傅言殤的手和我十指緊扣,又忽然收了聲。
我一愣,不知道怎么會這樣。
再去看傅言殤的表情,才發現他的眉目間染了一抹戾氣。
很駭人。
“你和我舅認識?”我問他。
傅言殤薄唇一抿,繼而冷冷笑開:“當然認識。”
我第一時間望向我舅,他仿佛沒了剛才悶頭抽煙那股子勁道,沒敢抬眸看傅言殤。
外婆外婆到底心疼兒子,見我舅一下子悶不吭聲,連忙催促他吃早飯。
我舅瞅了我幾眼,像是有什么話想單獨跟我說,可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你和我舅怎么認識的?”我總感覺傅言殤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對了,想想,又感覺他們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才對。
一個出生優渥的醫學界權威和一個起早貪黑討生活的建筑工人,會有什么交集?
傅言殤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舅,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說了句:“你問你舅,相信他會如實告訴你。”
此話一出,我舅拿著碗筷的手猛地一抖,一邊起身一邊說:“爸、媽、小歌,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早飯就不吃了。”
外公外婆覺得很奇怪:“怎么剛回來就要走,不是說今天休息嗎?”
“就是臨時想起有點事要辦。”舅父走到門口,見我愣住不動,心慌慌地喊我:“小歌,你送送我。”
我點點頭,即使再后知后覺,也看出舅父畏懼傅言殤、有些話不好當著傅言殤的面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