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吃得平靜又別扭。
    也許是因為傅言殤的存在，父親不停地給我夾菜，有好幾次秦柔眼淚汪汪地想過來搭話，父親居然理都不理她。
    一夜之間，我好像從最被嫌棄的那個，轉變成了最被在乎、疼愛的那個。
    “小歌啊，有空記得多回家。”父親無比寵溺地看著我，“自家公司一直人手不夠，我希望你能來公司上班，畢竟這些產業以后都是你的。”
    我咬了咬筷子頭，這樣慈愛的語氣，上一次聽到，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是第一次輸血給秦柔那天，還是什么時候？久到我都記不清了。
    我木訥地點點頭，我沒有一顆圣母心，做不到寬容和原諒，又不想當著傅言殤的面和家人撕破臉面，只能違心地笑了笑。
    “但是之前一直是秦柔在公司幫忙，我去的話，那她呢？”
    這是我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面對他。
    話脫口而出的一剎那，我甚至感到了一陣陣快感。
    終于可以肆意妄為一次了！
    “這，這……”
    父親的眉頭皺了又皺，估計做夢都想不到以前乖巧聽話的我，現在竟然直接丟給他這種問題。
    “秦歌！”沈寒的表情一下子猙獰起來，揚起手像是要扇我耳光：“你這樣問是什么意思，小柔是你妹妹，你卻想將她踢出公司？”
    我冷笑著看他，說來也奇怪，我居然沒有閃躲，反而變態地想，時至今日這個人渣還敢不敢對我動粗。
    “妹妹？我怎么記得，當初你嘲弄我沒資格當秦柔的姐姐呢。”
    沈寒的臉色徹底陰了下去，最終還是顧忌我父親和傅眼殤，訕訕地垂下手，說道：“我們之間的恩怨沒必要報復在小柔身上，她是無辜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我頓時想到了我那慘死的孩子。
    我的孩子又何嘗不無辜！
    “如你所說，我就是想將秦柔踢出公司。”我緩慢地放下碗筷，抬起手指著沈寒的鼻子：“她一次又一次讓我輸血的時候，可是趾高氣揚得很，哪有現在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秦柔脆弱無助地上前幾步，像是覺得我冤枉了她，想為自己辯白。
    她才一開口，我就冷冰冰地說：“收起你這副偽善的嘴臉吧，我不是沈寒，不會覺得你善良又單純。”
    秦柔搖搖頭，把我當成蠻不講理的妒婦似的嘆了口氣。
    “姐姐，你誤會我了，我一直以來都把你當成最親的家人，可是愛情這種事，是控制不了的。我愛沈寒，他也愛我……”
    我實在不想聽秦柔說話，很沒禮貌地打斷她：“所以你沒錯，你們是真愛對嗎？秦柔，我告訴你，今時不同往日了，這個男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要愛就愛個夠好了。”
    秦柔抹了抹眼淚，柔柔弱弱地望向父親：“爸，姐姐她……”
    “秦柔。”父親第一次皺著眉喊了她的全名，沉沉地說：“抽空把交接做一下，以后你別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