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殤見我不說話,緩緩地告訴我,他曾經很喜歡一個女孩子。
她會拉著他去電玩城,明明是烏煙瘴氣的地方,可他們每次都玩得很開心,跳舞機、爵士鼓、抓娃娃……反正玩什么都無敵手。
我無法想象高高在上如傅言殤也會去電玩城,好奇地問他:“那后來呢?”
“后來……”傅言殤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后來她在上班途中發生車禍,到了醫院,血庫沒有Rh陰性血,救不回了?!?br/>
我張了張嘴,想安慰他,卻覺得在生離死別面前,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傅言殤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洞悉了我的內心,淡淡道:“不說了,都過去了。既然你對精神病院這事避而不答,我也不會再問?!?br/>
我說不上來這刻的感覺,反正覺得我在傅言殤面前就是個拙劣的騙子,比起他的坦蕩,我簡直虛偽得可恥。
“傅言殤,我……”
傅言殤看了看時間,似乎有事情要忙。“吃完藥你好好休息。我去工作?!?br/>
我木訥地點點頭,哪怕無數次話已經到了嘴邊,終還是說不出口。
翌日。
我醒來的時候,傅言殤已經在書房工作了。手機里面有很多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全是沈寒的號碼。
他說他在樓下的咖啡廳,讓我立即下去跟他談談,否則后果自負。
我實在想不通還有什么好談的,就回了個電話過去:“沈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寒沉沉地說:“秦歌,我就說傅言殤怎么會看上你呢,原來是林薇捏造虛假檢查結果啊。我勸你最好立即下來,不然我就打電話給傅言殤,告訴他真相?!?br/>
我感到一陣心慌,像是被人捏住了要害一樣,風風火火地走出去。
走到書房門口時,傅言殤瞥了我一眼,“出門?”
我沖他心虛地笑:“下樓買點東西?!?br/>
傅言殤頷首,沒說話。
到了樓下的咖啡廳,我見到沈寒,就覺得他的面目特別可憎。
他盯著我,漫長的沉默過后對我說了一句:“讓傅言殤撤回入股醫院的方案,以后我們就當從沒認識過,各自安生,怎么樣?”
我忍下想刮他耳刮子的沖動說:“你未免高估我了,我沒能耐左右傅言殤的決定。”
沈寒皺著眉,似乎不信:“你沒唆使傅言殤入股醫院?”
我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定會唆使他踢你這個渣滓出局!”
“秦歌,你硬氣了啊?!鄙蚝拿碱^皺得更緊,片刻后又舒展了:“也是,傅言殤這個人自負高傲,又怎么可能聽你這種女人的唆使?!?br/>
我想我在他心里還是個一無是處、粗俗不堪的女人,連他都看不上我,更別說傅言殤了。
可昨晚點點滴滴的溫暖,又來得那么真切。
傅言殤……傅言殤……
我沉下心,每一寸思緒都在猜他有著一副怎樣百轉千回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