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但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了。
沿著耳畔緩緩漾開的,是透著傷感氣息的唱腔。
“你選擇遺忘的,是我最不舍得,紙短情長呀,道不盡太多漣漪,我的故事都是關于你呀……”
“我的故事,都是關于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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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意識的時候,我一呼吸,就聞到淡淡的香味。
那股子香味像海風一樣沁人心脾,很舒服。
“秦小姐,你覺得有哪里不舒服嗎?”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床邊,問我。
我沒反應過來,撐起身子一看,還是在游輪上的套房,可房間里已經沒有了厲靳寒的身影。
我沒來由的心慌,連忙問道:“厲靳寒呢?”
男醫生嘆了口氣:“他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一陣陣不安,“他去哪了?”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哦,對,三天前他錄了一段視頻給你,我現在就拿來給你看。”
三天前?
我一愣,心慌意亂地問道:“我睡了很久嗎?”
男人點點頭,“五天了吧。因為你的顴骨修復手術做起來難度系數很高,所以麻醉劑量下得重,前半部分是厲靳寒操刀,后半部分,是我來做的。”
我沒說話,心里想的是,為什么厲靳寒選擇不辭而別。
很快,男醫生便將厲靳寒的手機遞給我。
我點開一看。
厲靳寒站在甲板上,雙眼布滿了血絲,總之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糟糕。
他對著鏡頭咧咧嘴,笑道:“秦歌,請允許我用這種方式跟你告別。顴骨復位手術很成功,怎么辦呢,我其實很想看到你拆除紗布后的樣子。”
“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的病情突然惡化,我拒絕讓你親眼目睹我死去時模樣。”
“在死之前,我想解決掉李寂桐,這樣你的身邊就少了一個變態。好了,最后說一句,不要忘記我,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想做你記憶里那個熱忱正直的心理咨詢師,而不是無惡不作的……大變態。”
視頻的最后,他面帶微笑的做了個剪刀手,可眼淚卻在流,一直在流。
我知道這是他最后的告別,可心里就是接受不了,若不是男醫生摁著我,我怕是會跑出甲板,看看厲靳寒這個混蛋,是不是在逗我玩!
醫生嘆了口氣,沉沉地說:“秦小姐,你知道嗎,厲靳寒在孤兒院受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我愛人那時負責孤兒院每年的體檢工作,她告訴我,厲靳寒的左眼是失明的,估計眼角膜被人摘除了。”
我只感覺好像被人當頭掄了一棍,整個人都懵了。
可還沒等我緩過氣來,醫生又說道:“當時我和我愛人都很震驚,我們甚至一度想向有關部門反映情況,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就連厲靳寒自己也說不清楚,眼角膜是在什么時候被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