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我的腎臟可能被雷公藤的毒素嚴重損害了,既然你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應該很樂意摘除一個腎給我吧?”
傅言殤皺了皺眉,應該看出了我在嚇唬紀寧,可竟然站在我這邊,沉沉的對紀寧說:“若是秦歌的腎臟功能出現了不可逆的損傷,我希望你能夠移植一個腎臟給她。”
“傅、傅少……”紀寧慘白著一張小臉,“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很不好。”
“沒事。你只是腰椎骨折,器官完全沒問題。”傅言殤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既然有血緣關系,匹配成功的機率很大。”
紀寧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我的外公外婆卻搶先一步說:“小寧,你和秦歌畢竟是兩姐妹,如果她真的需要你的腎臟來救命,你摘除一個給她也是應該的,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姐姐沒命吧?”
我第一時間去審視紀寧的反應。
只見她咬著嘴唇,一副委屈委屈的樣子,但又不得不表態:“如果姐姐真的需要我的腎臟來救命,我肯定會給的。”
“放心吧,我一定需要。”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惡毒殘忍得像個魔鬼,視線緩緩定格在紀寧的小腹上:“將來我說不定還需要你的子宮。”
“你……!”紀寧氣得渾身發抖,但她又不好當眾撕毀自己偽善的面具,最后只好弱弱地說:“我還要結婚生子,姐姐你不可以剝奪我生兒育女的權利。”
哦,害死了洛洛,你還奢想能夠過幸福美滿的日子啊?
做夢!
“我就是隨口一說的,我們都有遺傳病,生不出正常的孩子,到時候你談了男朋友,我會如實告訴他,你覺得呢?”
林薇也附和道:“對對對,有病就要坦白,回頭讓醫院存個檔,到時候做婚檢方便查閱。”
紀寧求助般望向我外公外婆,像是希望他們能幫她說話。
偏偏,我外公外婆是那種守舊、古板的人,非但沒有為她“主持公道”,還反過來說教道:“小寧,咱們不能坑騙別人,既然有病,在交往之前就應該說清楚。”
我看著紀寧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說不上來為什么,我的心頭竟掠過一陣復仇的快感!
之后,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回到病房的時候,護士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傅少,少夫人的手術應該開始了。血庫已經確定備了充足的Rh陰性血。”
傅言殤看著我,那種幽暗復雜的眼神,我覺得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去吧。”
他撇開目光,像是不忍心多看我一眼。
我忍不住攥緊他的手,仿佛想要留住最后一個愛下去的理由:“非要打掉孩子,切除我的子宮不可嗎?”
傅言殤沒說話,可一個干脆利落的頷首,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我知道這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原本用力握住的手一寸寸松開,如同徹底放棄了我一直死死堅持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