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知道我承受不住了,也不勸我冷靜一點,而是抱著我一起哭,一起哼唱那些歌詞,直到我哭累了,再也沒有力氣發(fā)泄情緒。
“安妮,我后悔了,早知道愛一個人那么痛,我就不該愛上傅言殤,現(xiàn)在怎么辦,我不想打掉孩子,我情愿死,也不想失去孩子……”
我哭得萬念俱灰,有生以來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什么還不瘋,還要清清楚楚的面對一切!
安妮哭得聲音都啞了:“沒有孩子,你還有我。我會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我們可以不要愛情,秦歌,沒有愛情我們也能活得很好。”
我靠在安妮的肩膀上哭泣,滿心滿腦都是洛洛和我女兒一動不動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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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guī)缀醵荚谶@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度過,傅言殤來過一次,但只是在門口站了幾秒,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所有人都當(dāng)我是同意做人流手術(shù),除了勸我想開一點,還有叮囑我注意身體的,說是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楊姨一開始很震驚我要做人流手術(shù),后來安妮告訴她緣由后,她還是不能接受,說這樣做太狠心了,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能感覺到胎動了。
我又何嘗愿意殺掉自己的孩子,手術(shù)前一天下午,就滋生了逃跑的念頭。
可我才還沒有踏出門口,林薇就突然來了。
她估計看出了我想逃跑,直接扣住我的手臂將我摁回床上:“秦歌,你搞不清楚你的身體情況嗎?不盡快打掉孩子的話,你會沒命的!”
我看得出來林薇已經(jīng)變回以前那個善良的發(fā)小了,就直接問她:“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應(yīng)該打掉孩子?”
“不然呢?”林薇紅了眼睛,盯著我說:“難道你還想把孩子生下來?!”
那語氣,就像恨不得摑我?guī)讉€耳光,將我徹底打醒似的。
我愣了愣,曾經(jīng)殘破不堪的友情,如今重新拼揍完整,可我和林薇,都已經(jīng)不是以前天真單純的小女孩了。
失而復(fù)得的東西,就和隔了夜的菜肴一樣,終究是變了味道。
林薇見我不說話,估計洞悉了我在想什么,訕訕道:“秦歌,沒人比我更清楚你的子宮情況了。當(dāng)初你懷著沈寒女兒的時候,子宮內(nèi)膜其實就很薄了,說句不好聽的,沒流產(chǎn)算你女兒命大。這次你肚里是兩個孩子,一旦出現(xiàn)意外流產(chǎn)的情況,分分鐘會引發(fā)大出血。”
“可那是兩條生命。”我笑得有點苦:“除非他們意外離開,否則我不可能打掉他們。林薇,你從事婦產(chǎn)科那么久,應(yīng)該遇見過奇跡吧?”
“奇跡太遙不可及了。”林薇突然笑了,“算了,你下了決定的事,我知道再怎么勸也沒用。如果你真的想冒險生下孩子,我會幫你。就當(dāng)是補償吧,以前我為了一個人渣背叛你,對不起。”
我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你幫我?”
“嗯,我?guī)湍恪!绷洲币贿呎f,一邊摸出手機,讓我看她和她男朋友的合照:“他叫慕北,軍醫(yī),也是婦產(chǎn)科的。傅言殤找了他來給你做人流手術(shù)。如果你還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說服他給你動假的人流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