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 !
從海寧到嘉興不到三十公里路,兩人慢慢騰騰地足足走了一天半,也因此他們和尋找文禛官兵錯開了,等到他們到了嘉興城外,這里難民已經聚集了不少,到處都亂糟糟。
寧云晉與文禛沒有路引和戶籍,根本進不了城。后只能城外找了個能擋風遮雨地方,暫時安頓了下來。
他們運氣很不錯,從找到住地方那天開始,這天就像是破了個洞一樣,一直下雨。
文禛傷因為一路顛簸有些開裂,當天晚上便發起了低燒,到了第二天虛弱得動彈不得,徹底只能靠寧云晉照顧。
寧云晉雖然心力照顧著他,但是背地里卻一直使壞,他身體恢復得好了一些,就只有麥麩米糠加各種野菜吃,只有身體不舒服時候,才會偶爾有點鳥蛋什么加餐。
雨連綿下了整整五天時間,嘉興周邊也被大水淹沒了,一*難民朝著嘉興城涌來。這么多不知道底細難民不可能放他們進城,迫于壓力官府和士紳只好聯合起來,開始定時施粥。
寧云晉這些天與文禛同吃同喝同睡關系好了不少,畢竟下雨天轉冷了,文禛怎么也不可能看一個小孩子受凍,兩人便只好睡一起取暖。
從開始貼著睡時候兩人都渾身不自,到睡姿不佳寧云晉滾到文禛懷里也只不過用了短短三天時間而已,很他們就熟悉了彼此體溫與氣息。
為了尋找吃寧云晉每天都很忙碌——畢竟他自己偶爾要出去打牙祭,每隔一天還要燒水給文禛擦洗身子,不過他倒是并不覺得辛苦。
雖然自己惡整文禛程度,可能不及自己上輩子十之一二,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能有機會讓高高上皇帝吃那些只有窮苦人家吃東西,他就暗自里想要偷笑。
寧云晉也知道自己報復太過幼稚了一點,可是對于一個不能打不能罵還不能得罪人,要想報仇真心很有難度。讓他煩惱是文禛這人也罪不當死,雖然對自己來說他不是個好父親,可是卻是個好皇帝——管現還嫩了一點。
如果讓文禛死江南,先不說為了皇位,這剛穩定下來天下局勢會變成什么樣子,以后換皇帝也不一定會比文禛對寧家好。
寧云晉覺得失去記憶文禛其實挺好玩,他只信任自己一個人,而且有時候也會回應自己,力所能及關心自己,無論這種關懷是出于何種原因,但是他已經覺得足夠了,這是他兩輩子都不敢想象。
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己也不能一直讓皇帝失蹤,寧云晉準備等到文禛傷稍微好一點,便開始準備去聯絡自家老爹,將人送回去,能有這偷來十天時光,他已經很滿足了。
這十天獨處讓寧云晉現看到文禛首先不是感覺到怨念,而是想到他板著一張面癱臉吃東西樣子,雖然還是缺少了爺爺和父親說那種敬畏之心,但是他相信自己日后已經能做到不對其針鋒相對了,這也算是大收獲了。
管心里做著各種各樣建設,但是當寧云晉外面將自己肚子填得八分飽,捧著兩個饅頭進門,結果對上文禛那雙陰沉眸子時他還是差點摔了個跟頭!
尼瑪!難道文禛居然恢復記憶了。
寧云晉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文禛冷哼一聲,“童養媳!真是好樣,真是寧敬賢好兒子……”
寧云晉哪里會等他罵完,空著手連連掐著法訣,嘴里小聲念著咒語,文禛好像突然被人點了定身咒一樣,只是瞬息地功夫他臉上怒意便褪去。
“這些天真是難為你了。”等到寧云晉完成一系列動作之后,文禛表情變得有些冷漠疏離,但是雙眼中卻還是有著對寧云晉贊賞,“朕之前應該是走火入魔,有些渾渾噩噩,若不是你……不錯,寧敬賢果然生了個好兒子。”
“皇上,您真清醒過來了啦?”寧云晉一臉驚喜——當然驚是真喜是裝。
文禛看著周圍糟糕環境,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他表情讓寧云晉心里跳跟打鼓似,不知道文禛到底還記得多少,實是有點底氣不足,畢竟這可是自己第一次施術。
“我們這是哪里?”文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問。
寧云晉小心地試探道,“皇上,您不記得了嗎?咱們嘉興已經停留八天了。”
“這么久!?”文禛蹙眉,低喃道,“朕只記得你殺了那個刺客,然后帶著朕與太子水里游,之后我倆便一個破廟中休息……對了,似乎是下了大雨,我們只好被迫朝著嘉興轉移,結果一到這里就遇上了連綿不停地雨。”
這招也太神奇了!
寧云晉心中大喜,他只是將文禛從破廟開始到至今記憶混淆。顯然文禛可以記起這些天發生事情大概輪廓,卻不記得那些談話與細節,而且他自己也毫不覺得奇怪,只要自己接下來不露出破綻,便不用擔心了。
“正是這樣呢!”寧云晉故作苦惱地道,“這雨一直下個不停,弄得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聽說嘉興周邊都被淹了,很多難民都聚集過來,不過今兒個有鄉紳發饅頭了,皇上您應該餓了吧!”
說著他便將手里用油紙包著兩個饅頭朝文禛遞了過去。
文禛望著手里熱乎乎饅頭,心中一動,卻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這小孩捧著碗小口小口吃東西樣子。
“皇上,現城里糧食也很緊張了,這可是我排了好久才領到。”寧云晉癟著嘴委屈地申明。
他以為文禛是嫌棄這饅頭,哪里知道這招記憶混淆術其實也有個弊端,那就是會讓被施術者腦海中留下記憶深刻一幕。這就像是一般人看到絕味就想到醬板鴨,看到黃色就想到麥當勞,文禛留下后遺癥就是一看到寧云晉,腦海就出現了他像鼴鼠一樣雙手捧著碗吃東西樣子。
“朕明白,辛苦你了。”文禛挑了下眉頭,想要將腦海中那一幕清除掉。
誰知道寧云晉見他不是怪自己,就自顧自地舀了一勺粥小碗中,蜷縮坐地上,用雙手捧著,然后鼓著腮幫子小口吹涼。
“沒想到皇上您煮粥賣相也挺不錯呢!”
腦海中景象與現實重合,文禛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覺得有些不舒服,又覺得有些刺眼。他擰了下眉頭壓抑住自己心中怪異情緒,坐寧云晉旁邊。
“朕反正閑著總要做一些事情。”他將饅頭遞給寧云晉,問道,“給朕說說外面情況吧?這些天你都沒想辦法聯系其他人嗎?”
寧云晉沒接那個饅頭,乖巧地推辭道,“皇上,您吃吧,我不餓。”
哪里可能會不餓!
文禛只是掃了一眼寧云晉現樣子,他心里就不禁有些異樣。
小孩明顯比京里瘦了不少,雖然相貌變得加清秀漂亮,可是卻沒有之前那種肉呼呼可愛感了。
他手上還留著一些細小傷痕,也不知道是拾柴還是挖野菜時候弄,看得出來這些天吃了不少苦,自己重傷得那么嚴重卻能恢復得這么,肯定與小孩悉心照料分不開。
見寧云晉堅決不接,文禛也不好與他為了一個饅頭爭執,沒辦法辜負一個孩子好意。
他心中嘆了口氣,文禛可是知道寧敬賢有多驕縱這個孩子,這孩子卻還是能這么乖巧懂事,可見是個心地良善。
寧云晉不知道文禛心里百轉千回已經生出了美好誤會,將他行為提升了一個華麗高度,便開始為文禛講解起外面大致情況,接著他抱怨道,“那些官兵一個個兇神惡煞,見到有身份可疑就當刺客抓走,我們能證明身份東西都丟了,您傷勢又重,還有些……我實是不敢和他們聯系。”
他哭喪著臉道,“聽說父親原本帶人來嘉興找過我們,可是卻錯過了,現他去了杭州。我還想能從嘉興轉道去還杭州,但是他們都說那邊官道也被淹了,現不通,走其他路我實是怕迷路。要是有銀子就好了,也能雇上一輛馬車。”
看他垂頭喪氣樣子,文禛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頭,贊賞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般大人可能都沒你這么聰慧。”
寧云晉對他笑了笑,七分羞澀三分得意,讓文禛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一會你帶我去城門吧!”
文禛要求讓寧云晉有些迷茫,但是卻乖巧地點了點頭。
吃完簡陋一餐,寧云晉將文禛攙扶著帶到了城門邊。
文禛用一根燃燒過木棍距離大門左邊百丈地方刻了些奇怪符號,然后便指點著寧云晉朝一個方向走。
看著寧云晉滿臉好奇卻欲言又止表情,文禛樂了,笑道,“想知道嗎?”
寧云晉咬著嘴唇道,“父親說不能什么都亂問。”
“易成那人就是太死板了。”文禛雖然這樣抱怨一句,心里卻是喜歡,畢竟這樣手下用著才能放心。
他笑了笑,“告訴你也無妨,那是特殊聯系方法,每日會有人去那里查看兩次,朕寫就是讓人去城南一公里處接人。”
寧云晉雙眼放光,“那是什么衙門這么神秘?”
“那個衙門可一點也不神秘,每個州府都有。”文禛笑道,“就是育嬰堂人而已。”
育嬰堂!
寧云晉呆了,偏偏文禛還繼續爆料,“其實負責人你也認識,還很熟悉。”
艾瑪!千萬不要是自己心里想那個!!!
寧云晉心中默念著,但是文禛毫不配合,直言道,“就是你父親,寧敬賢。”
于是寧云晉呆若木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