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 !
寧云晉把玩著手上雕件,眼神顯得格外柔和,“父親今年身體有些差,又正好是三十七歲,微臣實是擔心他,所以這才制作了這件骨雕符,以求能保他平安。”
“清揚孝心可嘉。”文禛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氣,半響才夸了寧云晉一句。他眼睛落那雕件上,笑道,“朕給你看看?”
一般來說,骨雕符這種沾了血氣與靈氣東西,制作完成之前是不能隨便讓人碰。不過寧云晉知道自己與文禛血緣關系——血氣同脈影響甚微,又是第一次作這么復雜東西,確實需要能有人幫自己掌眼,便毫不猶豫遞上前去。
他如此大大方方信任自己態度,倒是讓文禛有些不好意思使壞了。撤除手掌上包裹一層靈氣,他掏出一塊絲帕將雕件拿了起來。
雕件入手沉甸甸,以文禛鑒寶無數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材質是選用犀牛角。這角應該是顏色近白色暹羅犀上,使用是前段實心部分。
這角材上厚下薄,薄地方磨得只有兩個銅錢厚度,外面呈圓弧狀,里面則是平,然后再上面雕刻了各種紋路。
骨雕上紋路明顯分成了兩個類型,圓弧狀那一面,一邊刻著“馬上有福”駿馬與蝙蝠圖案,另一面刻著是代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海水青山,雕工極其細膩,即使以文禛挑剔眼力也難以挑出毛病。
而平那面刻著是云狀不明花紋環繞著一個看不出來線條狀圖案,文禛仔細看時候才發現構成不明花紋小點根本就是金文,他順手拿起寧云晉擱炕桌上放大鏡,這才將那些字擴大到芝麻粒大小。
他金文自己學習得非常優秀,隨便看了幾個字就輕易分辨出來那些字都是代表祝福、祈福、辟邪、防災。
這些本身就擁有勾動天地靈氣力量文字刻解毒辟邪犀牛角上具有極佳傳導性,經過用制作人精血混合過符水浸泡,簡直是強大附身符。
文禛曾經指導過寧云晉血脈之力方面學習,自然對這東西制作過程非常清楚。他手上這件骨雕浸染出來顏色非常均勻,既有犀牛角原本那種琥珀般透亮,也可以清楚看到角上本身紋理。
很明顯寧云晉使用是復雜那種制作方式,那便是雕一層就使用一次符水,這樣方式與雕好后再浸泡四十九天效果與色澤完全是兩樣。
以文禛一國之君身份都從來沒能收到過這樣珍貴骨雕牌,因為有骨雕符制作能力人往往沒有如此精悍雕工,而有這種雕工人又不可能有這么強大祈福能力。
先不說這件骨雕符護身價值,光是那雕工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絕世精品!
文禛正準備放下骨雕符,忍住心中莫名生出來酸楚,稱贊寧云晉一番,卻突然靈機一動,他先是將左右兩瓣拼一起,這時候便可以輕易認出中間那原本看不出來線條居然是個篆書“壽”字。
一般來說各種雕刻或者建筑上使用多為“團壽”或者“長壽”圖案,這種常識已經形成了雕刻者共識,因此文禛居然一眼沒能認得出來。
當他將那兩瓣合攏,兩個平面相扣之后,手中雕件便變成了一個小小壽桃形狀。
若說剛開始文禛看到寧云晉為寧敬賢制作骨雕符還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這一刻文禛深深嫉妒了!
即使他擁有天下又如何,卻還比不過一個臣子。寧敬賢不過是明七之年而已,可是自己去年也是暗九之年,雖然萬壽節上文武百官、宗室皇子紛紛朝貢,可是誰又會為自己花費如此多心思和心血!?
那些禮物再珍貴又如何,都不過是一些花銀子就能買到死物,哪里比得上這樣壽禮!
文禛心中一口氣簡直要憋到內傷,他默默放下那可謂巧奪天工骨雕牌,靜靜地望著寧云晉。
寧敬賢何德何能居然能擁有這么出色孩子!
寧云晉哪里知道他百轉千折心思,見他臉色沉重,還以為自己花費了這么多心思做出來東西廢了,根本起不到護身效果。
他小心翼翼地問,“皇上,微臣這骨雕符可是沒做好?”
你這還叫沒做好其他人簡直可以去鉆地縫了!
文禛沒好氣地說,“做得非常好,可謂無可挑剔!你怎么想到花這些心思給你父親做這個東西?”他酸溜溜地道,“易成一個六部堂官,又不會有什么危險,哪里需要這么好護身符。”
寧云晉一聽自己制作并沒有出問題,立刻笑咧了嘴,他小心將骨雕符捏手里把玩著,認真地道,“人有旦夕禍福,老天爺主意哪里說準,再說父親以前受過傷,近些年不但身體差得厲害,功力是衰退。如今他又還要忙于朝廷事情,若是這東西能為父親消弭些災難、保佑他平安也就全了微臣一片孝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文禛心里忍不住郁悶了!
要說自己這些年何嘗不是災難不斷,擒夫蒙卓明時候自己一樣受了重傷,江南那次是險些命喪刺客之手,雖然寧云晉幫助下化險為夷,到底還是損了根基,但即使是那樣,一回到京城自己還是得抱著病體日夜無休批閱奏折,處理朝政。
即使自己有后宮三千、兒女成群、坐擁天下,但是到頭來身邊卻連個知情問暖人都沒有,文禛頓時覺得這樣人生讓人有些意興闌珊。
他深沉望著寧云晉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臉龐,忍不住遐想起來,這樣風華絕代,卻又重情重義一個人,對親人對朋友都能如此,若是真有了喜愛之人又會是何等……
寧云晉被文禛幽深地視線望著有些發毛,若不是發現他焦距似乎透過了自己望向遠處,只怕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看到文禛居然莫名其妙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下一個很重大決定,寧云晉與李德明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大氣都不敢出,只能靜靜等待著。
幸好文禛很就回過神來,對著寧云晉溫和地叮囑道,“朕就先回寢宮了,你也早點歇息。晚上燈光昏暗閃爍,別做這些傷眼東西,可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不乎身體,真要有個不好,你父親拿到這份壽禮也不會開心。”
文禛這種仿佛知心大哥哥口吻,將寧云晉嚇得不輕,只差沒做出一副感激流涕表情謝恩。
寧云晉發現自從那晚之后,文禛明面上對待自己還是一如既往,既不會表現出特別關照,卻也不會讓別人以為自己失了圣眷,時不時會賜下一些宮中得貢果給自己,那分量居然僅比皇子們少一些,著實讓他惹了不少紅眼。
不過那不是讓寧云晉蛋疼事,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文禛這些日子望著自己眼神顯得格外幽深,如果要讓他形容話,像是蜜蜂盯著鮮花,餓狼盯著肥肉,實是讓人滲得慌。
若不是十分確定胡睿近都沒有被召見過,自己當年調戲文禛事情應該沒有曝光,他都忍不住懷疑文禛已經恢復了記憶,琢磨著怎么收拾自己,要不然怎么一副想吃了自己表情——不得不說某些方面你真相了!
寧云晉將這煩心事情擱一邊,準備先處理陳立言,他已經忍了三個月,該到下手時候。
中國官場文化和職場文化是極其講究,像寧云晉這樣人,若是一入職就像個愣頭青一樣將與自己不對盤上司弄走,那就等著被人排擠、編排,頭上刻個“仗勢欺人”標簽吧!
畢竟朝廷龐大官吏隊伍中官二代還是屬于少數,一來不可能遇到每個上司都比自己背景差,二來也不可能和每個上司都關系好,一旦被標上這樣標簽,可不是什么好事。
日后即使憑自己本事爬上高位,別人心里也不會服氣,如果以后想要推行什么政令,只要手底下人偷偷使壞,再好政策都能被人念成歪經。
寧云晉是經過從下往上爬人,自然不會像真正官二代那樣年輕氣盛那么傻。他身世、爵位、圣眷都擺那里,陳立言如果將針對自己事做得太過分,別人都是看眼里。
自己只要忍著這一口氣,別人都只會覺得是陳立言不知好歹,到時候由自己出手或者借刀,都只會覺得他倒霉是活該。
當然,寧云晉也不能忍太久,畢竟若是被人覺得軟弱可欺,那他以后日子就不好過了,三個月時間恰恰好。
要對付陳立言這種嘴里滿口仁義道德偽君子其實并不容易,因為這人手頭沒什么權利,膽子又小,自然也就沒有犯錯機會,多也就是給上司送重禮,收取下屬孝敬這些小事。
這年頭貪污受賄根本不算大罪,寧云晉要是拿這點破事發難,只怕反倒會招人嘲笑,不過他看到陳家人際關系之后,立刻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小二再這樣下去,文同學哪里還忍得住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