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親近?”青衣美目微瞇,嗤笑道:“他是我三姑父還是我大舅爹,我對他還本能親近?你說書呢你?”</br> 黑水兒兄扯了扯嘴角,“你與燁顏都是天地本源所化,北陰這糟老頭子乃遠古初神,混沌誕天地時便在,他自身已是一處天地,你對他感到親近有什么奇怪的?就像你親近你那牲口老哥一個樣兒。”</br> 青衣瞪眼瞅著他:“屁的一樣!我想和北陰搞黃色,我敢想和燁顏嗎?</br> 變態也不帶你這么變態的,難怪淼淼那小長蟲要躲著你,你丫難道想與你親弟搞黃色?</br> 你這大長蟲思想要不得啊!骯臟!齷齪!呸!”</br> 墨池對她這口無遮攔的德行倒是習以為常了,說起自家那條小長蟲,他眼睛微瞇,“那小子在你青衣殿當門神當得不著家,倒是時候把揪回來了?!?lt;/br> “有那本事你便去唄,正巧我那青衣殿還缺個門神?!?lt;/br> 墨池嗤笑了一聲,想讓他這妖界太子當門神,也就這惡婆娘有那膽子!</br> “先別急著繞開話題,你追了那北陰萬年,現在他同意娶你,高興是正常。但是,青衣,若有朝一日你發現自己對他那萬年的感情壓根不是喜歡,你又該如何?”</br> 青衣沉默了一會兒,竟難得沒有發飆。</br> 這個話題,過去老白臉還沒暴露身份時就曾說起過,可是……</br> “你說得對,或許我一直以來對北陰的追逐的確不是愛情。”</br> 嗯?這回答倒是讓墨池意外。</br> 這死丫頭一貫嘴硬,竟會主動承認自個兒那萬年追逐都是虛妄的?</br> “我對北陰,是崇拜?!?lt;/br> 墨池挑著眉頭,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瞇眼道:“知道是崇拜不是愛,你還嫁?你是準備以后當個怨婦以淚洗面嗎?”</br> 青衣朝他翻了個白眼,昂著小下巴,哼哼道:“老娘崇拜北陰,可我愛的是蕭絕呀!”說完,她背著手大搖大擺往血池那邊去。</br> 墨池蹙了蹙眉,嗤笑著搖了搖頭,慢騰騰的跟在后面,語氣里滿是戲謔:“一個陰司女霸王一個冥府大帝,你二人跑人間去談戀愛,可真夠有意思的?!?lt;/br> 青衣忽然頓住腳,回頭看向他,“燭黑水,你知道的還挺多啊。”她瞇著美目,眼神幽沉。</br> 她在人間的事兒知道的人并不多,陰司下也一直是瞞著的。蕭絕那邊,冥府的人雖清楚狀況,卻不可能對外宣張。</br> 天界那些鳥人估摸著也是這會兒才知道,她和蕭絕都在人間。</br> “燁顏難不成還與你促膝長談了這些?”她越看墨池越覺得可疑,步步朝他逼近,“燭黑水,你肯定還瞞著什么!”m.</br> 墨池眼看著她逼近,也不后退,笑吟吟的看著她:“哎呀,這人老了記性不好。具體還說了什么,我也記不清,你若實在好奇,不妨就在我妖界多留些天,興許慢慢的,我就想起來了呢?”</br> “做你的春秋大夢!先說一說永生教怎么回事?”青衣瞇眼冷睨著他:“可別告訴我你手上什么線索都沒掌握!”</br> ……</br> 蕭絕自從天界回來后,得知青衣去了妖界,神色卻很平靜,將她的肉身抱回王府安置,以無量水取出封神釘之后,這才不緊不慢的出了房門。</br> “王上……您不著急?”子都忐忑的很,那惡婆娘可是跑去妖界會她的寡男人去了,王上竟還坐得???</br> 您老剛剛沖冠一怒為紅顏上去把天界鳥人的頭擰了,結果紅顏跟別的男人跑了可還成?</br> 這話子都也就敢在肚子里想想,可不敢說出口。</br> 大帝爺不急?</br> 他這會兒恨不能立刻過把那小麻煩抓回來打屁股!</br> 倒不是懷疑她去會男人,而是這醋勁兒是控制不住的,雖說他再清楚不過那小麻煩精的性子。</br> **?不可能。</br> 她去火燒妖界還差不多!</br> 最主要的是,他暫時不能過去。</br> 蕭絕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時不時有金光溢散出來。</br> 子都見狀面露驚恐,“王上,你的神力……”</br> “九重天的結界倒是比以前要堅硬多了,稍稍費了點力氣?!笔捊^淡淡道,眸光里卻帶著自嘲。</br> 只是擊碎區區九重天的結界而已,他的神力便有些溢散了。到底是不如以前了啊……</br> 子都面露擔憂,沒有靈臺真火,又割舍了一般真身與神魂。經歷了這么多世輪回,神魂好不容易修復了些,但終究并不完全。</br> 更不用說陰池大戰后的那些暗傷和隱患。</br> “王上近期還是別妄動神力了,好歹等神魂完全恢復。”子都禁不住勸道。</br> 蕭絕沒有應他,半晌后才道:“莫要多嘴多舌。”</br> 子都臉色悻悻,咳,王上可真夠了解他的。</br> “還有你?!笔捊^忽然偏頭看向后方門角,“出來。”</br> “喵嗚~”貓大爺扭著肥屁股出來了,開始臭不要臉的蹭著大帝爺的褲腿,那賤嗖嗖的德行,看的子都不忍直視。</br> 你丫現在雖說是只貓,可你丫的靈魂是個人啊!</br> “老白臉你要去妖界接惡婆娘嘛,我也要一起?!狈守埲齼上戮捅倪_到蕭絕的肩膀上,同時不忘回了子都一記囂張的眼神。</br> 子娘炮磨牙又眼紅,這肥畜生慣會得寸進尺,仗著是惡婆娘的寵物,連王上對它也格外縱容,都允許它蹦達到肩頭了!</br> 還有這老白臉老白臉的叫嚷著,竟也由著它。</br> “讓小白好生守著青衣的肉身。”蕭絕留下話后,便帶著肥貓從原地消失。</br> 子都給小白傳完信兒之后,也回了冥府辦差。</br> 屋子里,青衣的肉身安靜的躺在床上,靜謐的宛如死去。</br> 小白趴在門口打著哈欠,卻是寸步未離。</br> 這哈欠一聲接連一聲,那狗眼上像是給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一個不留神,小白便睡了過去。</br> 就在小白睡去后不久。</br> 床上青衣的肉身忽然顫動了一下,那雙美目幽幽睜開,驟然撐臂起身赤足朝門外走去,經過小白身邊時,青衣掃了一眼,美目中卻是不帶半點感情。</br> 下一刻,她的身影就出現在王府后院處,遠遠看著一人。</br> 秋雨赤膊站在雪地里,身前擺著一柄長劍,他雙手結印,聚精會神死死盯著長劍,試圖用意念將劍操控起來。</br> 但許久過去,那長劍都紋絲未動,好一會兒,那長劍終于顫動了一下,秋雨面露喜色,結果一分心,那長劍又恢復了原本模樣。</br> “唉……”見狀秋雨不由長嘆了口氣,對自己失望極了。</br> 貓大爺教了他這么久,他始終連最基礎的御物都做不到。秋雨真的懷疑,自己真的適合走修道這條路嗎?</br> 腦中浮現出赫連答答的模樣,秋雨目光一動,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繼續,余光卻忽然掃見一人站在遠處。</br> “公主殿下?你醒了?!”秋雨詫異的看著不遠處的青衣。</br> 眼神略有些疑惑,公主殿下瞧著……怎么和以往有些不同?</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二章。</br> 咳,你們的腦洞啊……飯飯都佩服。是怎么想到爹和舅舅甚至哥哥那兒去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