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無敵 ！
    說實在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雖然是一件劃時代的古生物學(xué)瑰寶，但真正具備的也只是科學(xué)研究價值而已。況且，在這一批化石丟失之前的幾年時間里，各種該做的研究就已經(jīng)做得差不多了。
    此外，雖然“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的真品丟了，復(fù)制品卻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放在博物館里展覽也是不成問題的……所以，在王秋看來，要自己豁出性命去搶這么一塊破石頭，實在是有種犯傻的感覺。
    與之相比，揮撒鈔票搜集古董這種事情，就顯得容易多了，也讓人感覺愉快多了。
    于是，在果斷放棄了“尋找北京人”的任務(wù)之后，王秋就一直在琉璃廠和前門樓子的古玩市場淘寶。
    ——鼎鼎大名的琉璃廠，位于老北京的和平門外，是一條有著深厚歷史文化底蘊、聞名中外的古玩文化街。和平門以南的南新華街將琉璃廠分成了東琉璃廠和西琉璃廠兩段，東琉璃廠經(jīng)營古玩，西琉璃廠經(jīng)營舊書畫。早在清朝的時候，這里就已經(jīng)矗／ 立著無數(shù)的老字號古董店，成為天下聞名的古董珍玩集散地……以及全中國最著名的假古董銷售窩點之一，各種層出不窮的制假作偽手段，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雖然這些自詡為“百年老店”的古玩鋪子，多多少少都要講究一些體面和風(fēng)度，還不至于下作到完全成了黑店。但那些體面和風(fēng)度，也是對有交情的熟客和有眼光的老客戶而言。若是遇上王秋他們這樣既沒深厚交情又沒鑒賞眼光。出手還如此闊綽的肥羊，那可真是“不蒙他，上對不起祖宗。下對不起兒女”了！
    結(jié)果，在連續(xù)幾次上當(dāng)受騙，被那些舌燦蓮花的掌柜們給忽悠得不輕，最終卻從那些“信譽卓著”的百年老店里買回來一堆“高仿”的假貨之后，王秋也忍不住惱了——雖然老子的鈔票不值錢，但是弄這么多假古董回去干啥？低價批發(fā)到二十一世紀(jì)的琉璃廠？那才有多少利潤啊？能不能抵得上辛苦費都難說！
    可問題是，惱火歸惱火。收集古董的事情還是得做，畢竟一時間根本找不到比這單位體積性價比更高的跨時空貿(mào)易項目了——俗話說得好，“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在二十一世紀(jì)的，富起來的中國“土豪”們?yōu)榱藬[闊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江蘇“土豪”用百元人民幣做成花束求婚，浙江“土豪”開著坦克參加車友會。至于帝都北京的頂級土豪們，更是充滿了天子腳下的京味兒：買家具不問哪國的。而是哪朝的！
    然而。土豪的數(shù)量是在不斷增加的，明清家具的數(shù)量卻是在不斷減少的——畢竟木料這東西會被蟲蛀鼠咬，有個使用壽命的問題；而且那會兒能打高檔家具的官宦人家也是有限的——因此，一套雕琢精美、材質(zhì)上乘的的黃花梨木、紫檀木或酸枝木明清家具，在王秋那邊往往能賣到上百萬甚至上千萬。一個元青花的瓷瓶，起碼也能拍賣到幾十萬之多。就連一些看著不起眼的鼻煙壺、象牙雕、玉佩、紫砂壺、金銀項圈，放在后世也都是價值連城。至于名人字畫就更不好說了：王秋同學(xué)迄今還是弄不太理解，為啥有些名人的字畫能夠售價破億。另一些在歷史上同樣鼎鼎有名的人，他們的作品卻只能賣到十幾萬甚至幾萬？
    ——哎。沒辦法，圈子里的東西，局外人總是看不明白，發(fā)燒友的心思，你最好還是別亂猜……
    不理解歸不理解，但這并不妨礙王秋玩命似的往另一個時空倒騰古董換錢——雖然走公家的路子就得被無數(shù)大小領(lǐng)導(dǎo)給雁過拔毛，雖然博物館對各種傳世國寶愿意給出的報酬比較低，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那些一擲千金的私人收藏家來得豪爽，但積少成多之后，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而且勝在安穩(wěn)，不像某些小說里那些跑單幫的個體戶一樣，需要避免引起國家權(quán)力機關(guān)的注意——他們自己就是國家權(quán)力機關(guān)，還是暴力機關(guān)——更何況，有了國家文物部門出具的證明書，那些次一等的明清家具、官窯瓷器才能賣得出更高的價兒。
    再加上之前在上海兌換的金銀錢幣，收購的寶石首飾、天然毛皮、高級柚木和橡木，以及各種“民國范兒”的裝潢擺件、日用百貨……此番在民國時空獲取的利潤，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之前幾次跨時空貿(mào)易的總和，別的不說，僅僅是王秋等幾位“臨時工”、“實習(xí)生”從中撈到的油水，就高達(dá)一百億人民幣以上……
    ——民國時代的中國，雖然雄風(fēng)不再、戰(zhàn)亂殘破，但畢竟有了鐵路、輪船、電報等近現(xiàn)代交通和通訊手段，市面上的商品流通速度和物資供應(yīng)能力，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任何一個封建王朝。如果是在清朝前期的話，就是手里拿著再多的山西銀票，又哪里能夠在短短幾個月里，就呼啦啦地搜羅出那么多好東西來？
    所以，王秋在發(fā)了一通火之后，還是組織團(tuán)隊繼續(xù)撒鈔票掃貨，只是叮囑大家改了主要收購對象：那些名人字畫、孤本古書什么的，看著有喜歡的意思意思就行了，沒必要買的太多。改為以大量收集瓷器、玉器、琺瑯、銅器、象牙雕刻和名貴木料家具這些“實物”為主，如果能鑲嵌著金銀、寶石和水晶則更好——就算這些古董是假貨，這原材料本身也已經(jīng)能值不少錢了，反正鈔票都是國家印的，怎么樣也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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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國時代，除了名聲最大的琉璃廠之外，前門樓子同樣也是北平城一處重要的古玩集散地。
    所謂的“前門樓子”，就是北京正陽門這邊的一塊兒地，從明清到民國，這里一直是北平重要的商業(yè)區(qū)，故而在這一帶的城墻底下，不時會有一些小攤小販在出售一些古玩，價錢自然是比琉璃廠低廉得多。
    當(dāng)然，前門樓子這里的東西從來都是真?zhèn)坞y辨，即使是偶爾有些上檔次的真品，來路也往往不太正經(jīng)——有些是盜墓賊挖出來的死人財貨，有些是宮里小太監(jiān)的偷摸夾帶……所以，當(dāng)時那些自持身份的人，往往不大愿意來。只有一些囊中羞澀的收藏家，才會貪圖便宜，過來前門樓子這邊撿漏。但不管怎么說，在中國的近代史上，確實是有很多幸運兒從這里低價購得了一些國寶真跡，并且作為傳家寶一直珍藏下來。
    因此，王秋他們這些百無禁忌的穿越者在大肆掃貨的時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潛在的“金礦”。
    而且，漫步在這民國時代的北平街道上，悠閑地欣賞著市井百態(tài)，也別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風(fēng)味。
    ——在這個新舊思潮交替，中外文化沖突的民國時代，如果說上海是一位明艷奔放的摩登女郎，永遠(yuǎn)追逐在時尚潮流的第一線；那么北平就是一位沉穩(wěn)賢淑的大家閨秀，自有一種天子腳下的不凡氣度。
    熙熙攘攘的沙土街道上，隨處可見穿著長衫馬褂的行人；沿街盡是一棟棟的灰磚瓦房和雕欄木樓，透出一股濃厚的古樸風(fēng)韻，而其間夾雜的幾幢西式洋樓，則體現(xiàn)了時代的變遷；門梁上懸著的字號牌檔，隨著風(fēng)兒啪嗒啪嗒地晃蕩著，跟小商小販的吆喝聲一起回響。路邊的面攤上彌漫著熱騰騰的水氣，路中間不時傳來驢子和馬兒的響鼻……宛如一幅活生生的歷史畫卷，每一處仿佛都帶著濃濃的傳統(tǒng)中國氣息。
    哎，或許，這就是未來那些小清新、小資產(chǎn)階級們津津樂道、心馳神往的所謂“民國范兒”吧！
    但是，作為一名黨員，在這充滿“民國范兒”的北平街頭，王秋卻更多地注意到了那些插著草標(biāo)賣身的孤兒寡女，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流民，身材干瘦牙齒烏黑的大煙鬼……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成片成群！
    更何況，即使不去看這些許多知識分子想要忽略的東西，光是腳邊一坨一坨的糞尿，空氣中彌漫的牲口騷味兒，就足以令人為之皺眉——這么狹窄的街上，還到處都是驢子、馬兒和駱駝，空氣能清新才怪！
    再加上路面盡是沙土，又缺少像樣的城市綠化植被，那當(dāng)真是風(fēng)一吹來就掀起一陣微型沙塵暴，站在路邊吃早點都得擔(dān)心嘴里灌砂子。小媳婦裹著頭巾出門，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頭巾拼命抖砂子……
    此外，這個時代的中國人，也還沒改掉隨地大小便的習(xí)慣……日后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還沒影兒呢。
    所以，這種所謂很有小清新風(fēng)韻的“民國范兒”，也就是在電視上和照片上看著還不錯。如果真要讓小資們?nèi)ンw驗的話……嗯，估計很快就會捂著鼻子，一邊以之字形路線規(guī)避街上的糞尿，一邊逃之夭夭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