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和蘇宛在樹林里撿山菌的時候, 忽然聽見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還有嘈雜的人聲從不遠處響起來。
阮喬轉頭,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知青背著姜芙大步往前走,而他后還跟著幾個男知青, 其中一個是郁潯。
姜芙趴在男知青的背上,而這個男知青是班長許揚了, 的頭發擋住了臉,衣服也有些臟亂,不出發生了什么事。
郁潯走過來的時候, 也見了站在樹下的阮喬, 跟旁邊的男知青說了句什么,然后朝走過來。
他走過來,了一眼提著的籃子,知道們是來撿山菌的, 他低眸:“我送你下山?!?br/>
蘇宛只在旁邊疑惑地著,不敢開口發生了什么, 因為這個男知青起來很有距離感,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清冷的,讓人有點害怕。
阮喬還沒開口,那邊被人背著像是昏迷了的姜芙似乎聽到了郁潯的聲音, 忽然醒了過來, 一邊哭還一邊叫著郁潯的名字,的聲音還像是忍著疼, 聽得后頭那幾個男知青都特別心疼。
但郁潯沒有理, 臉色冷淡,好像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男知青們雖然心軟了,但也沒有開口勸郁潯一起去醫院,畢竟姜芙受傷也的確是自作自受, 又不是郁潯害的。
只是姜芙還開始掙扎起來想要下地,一副郁潯不一起去醫院,也不去的樣子。
在掙扎間,阮喬聽見蘇宛倒吸了一口氣,因為們見姜芙那張原本白皙秀麗的臉此時是染了好多血,而的眼睛還著們這邊。
準確來說,是著郁潯,眼里有一種令人心驚的執著。
許揚沒辦法,只能拜托郁潯也一起去一趟醫院,總不能眼著姜芙受傷不管。
郁潯臉色加冷淡,了一眼姜芙,只能同意了。
但他還是先將阮喬們送下了山,到了路口的地方,才轉跟上了那幾個男知青的方向。
稻禾村并不大,誰家有點兒什么風吹草動很容易傳遍整個村子。
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幾乎家家戶戶都已經知道了姜芙被野豬給撞傷了的事情。
阮喬回來的時候,聽到阮大嫂一臉興味地在和隔壁的嬸子議論著這件事。
才知道,在和蘇宛走了以后,姜芙竟然一個人往深山里走了。
大概因為是城里姑娘的緣故,對于鄉野山林也沒多少危機意識,本來運氣也算好,竟然一路順順利利地找到了男知青他們。
只是,這個時候那群男知青在圍捕一頭野豬,好不容易將野豬引到了陷阱旁邊,只要它再跑幾步能落去了。
但偏偏姜芙在這個時候尖叫了一聲,男知青們當時臉色變了,算及時趕過去,但野豬的動作快,將姜芙給撞翻了,大家一起趕過去好不容易才將野豬給制住了。
等轉頭去姜芙的時候,已經暈了過去,臉被地上的石頭給劃傷了,滿臉血的樣子著觸目驚心。
許揚趕緊和幾個男知青一起將送縣城的醫院去了,只怕還得住一段時間的醫院才行。
沒兩天的時間,姜芙跑去深山的原委也很快被女知青給傳了出去,大家才知道是姜芙和方秀兒兩個女知青為了男知青爭風吃醋,方秀兒帶著其他女知青孤立姜芙,姜芙一時不忿跑去找許揚做才出了這樣的事情。
為了這事兒,在許揚回來以后還被幾個村干部找去開了小,許揚回來后找方秀兒談了話,讓寫檢討,方秀兒雖然不滿,也只能照做。
至于郁潯的話被村長派去養豬了,這也不是罰他,只是因為幾個村干部都覺得他長得太好容易招惹女知青,以后要是還一起干活兒那些女知青指不定還得鬧什么幺蛾子。
當然,重要的一點是村長在閑聊時得知他過飼養牲畜的書以后,覺得他應該能勝任這活兒,雖然著臟,但其實比下地干活要輕松。
在姜芙住院這些天,郁潯除了送去過醫院,一次也沒有去醫院過。
哪怕他本來也沒有義務要去姜芙,但因為姜芙是因為喜歡他才落到這樣的下場,好好兒的一個姑娘家還毀了容,現在還躺病床上下不來,整天盼著郁潯去。
村里的人多少有些唏噓,覺得這個男知青太過鐵石心腸了,不少對他有些意的女知青都歇了心。
而阮令芳很欣賞住家的這個男知青了,覺得他意志堅定,心通透,是個干大事兒的人。
要是他真心軟去那女知青了,不被賴上才怪,別人也該疑心他們之間是不是真有點兒什么了。
因此,當得知阮喬的學校因為師被批判了,亂成一團暫時不能開學時,阮令芳也怕耽擱孫女兒的學業,想到了讓郁潯幫補補課。
還盼著孫女能得到推薦上大學呢,孫女學習那么好,要是這么被耽擱了多不劃算。
阮令芳覺得這知青住在自己家,抽空的時候幫孫女補補課,他也沒理由拒絕的,果然,一說,郁潯也沒猶豫答應了。
倒是阮喬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很意外,經過姜芙的事情以后,發現郁潯是個特別理性堅定的人,對于不喜歡的人他一點兒希望都不給。
因此并沒有刻意接近他,只打算順其自然地發展好。
沒想到奶奶親自給助攻啊,自然也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只是郁潯白天要去干活兒,也午休的時間可以補課。
阮喬將房間里靠窗戶的桌子收拾了出來學習。
郁潯也剛高中畢業不久,因此連書本都不用怎么翻,只是先坐在書桌前在本子上出了一套試題出來,想要先的基礎,再決定補習哪部。
阮喬雖然有被原的人設所影響,但要是性情方面的,至于自己在現實里學過的那些知識自然也還沒忘。
加上原自己的高中課本知識,在做郁潯給的這套題時覺得很簡單,全部做對都不是題。
但那樣郁潯也不給補課了。
因此,只能放慢了速度,還故意將比較難的部寫錯了一些。
大概是這些題太沒有挑戰性,又是容易春困的午后,做著題都感覺有些困了。
強打起精,將本子上的題都工工整整寫了出來,然后交給了郁潯。
郁潯沒有紅筆,拿著一支鉛筆給打。
他出的題其實是綜合了一些過去幾年的高考題的,雖然現在沒有高考了,但要上大學也還是需要學習成績的。
錯的題很少,基礎很牢實,丟的都是比較難的題,他完以后,對于補習哪些內容有了大概的把握。
只是,當他轉頭去阮喬時,發現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窗外的柔和陽光照在了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下,像是感覺到陽光的刺眼。
在睫毛顫動的時候,郁潯下意識放輕了呼吸,有點不想醒來,想要再一兒的睡顏。
郁潯了一眼窗戶,輕輕地起,將窗簾一點點地拉上了,當陽光被擋住以后,房內也驟然昏暗下來。
郁潯又慢慢地坐回了旁邊的椅子里,本來只是想要再一兒叫醒,但在他坐下的時候,似乎忘了睡在椅子上,竟然無意識地側了下子,眼要摔下椅子去了。
郁潯心跳都停頓了片刻,忙傾過去將的肩膀扶住了,剛要松口氣,又忽然體一僵,因為在他扶著的時候,順著他的胳膊直接靠在了他的腿上。
郁潯僵硬收回了手,低頭著枕著他腿睡得香甜的女孩。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能感覺到女孩的臉頰柔軟得不可議,上還帶著幾很好聞的香味。
他莫名有些心跳加快,昏暗的房間里,只能聽到輕輕的呼吸聲,仿佛連氣氛都忽然曖昧不明起來。
他深吸了口氣,算是只拿當妹妹待,但這樣的姿態也過于親密了。
郁潯覺得自己該叫醒的,但著恬靜乖巧的睡顏,又有一種不忍吵醒的感覺。
他了一兒,女孩的膚色白皙,睫毛濃密漆黑,柔潤的唇帶些櫻桃色,面部輪廓纖細柔,很有少女快要長成時的動人風姿,他得有些愣住,好像忽然間才意識到并不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到讓人移不開眼的少女。
他的心跳得快了些,眼眸定定地著的睡顏,像是入了,很久都沒動,直到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他才像是忽然清醒過來,動作很輕地將扶起來,讓靠著桌子繼續睡。
他起站起來,很快地走了出去。
阮大嫂見他剛要打招呼,見男知青已經大步走出了院子。
直到走出了阮家門口的時候,郁潯才停住腳步,冷峻的情有了些變化,像是難以置信自己對一個當妹妹待的小姑娘有些動心的感覺。
不可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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