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撒手呢啊?都給我回座位上課去!”
老張在講臺上一通吼坐前邊兒看熱鬧的全都轉回去了阮念又拉了拉他的手臉上也有些焦急皺著眉示意他不要鬧了。
“……操。”
蔣逸舟垂眸看了她好幾秒終于面無表情地松了手推開他把踹開的桌子扯回來,然后坐下,一言不發地繼續低頭玩手機。
“咳咳咳……”sherry張本就沒站穩被他隨手這一下推得險些坐到林昊身上去,捂著喉嚨咳了半天才順過氣兒來,直到回座位才翻著白眼偷罵道“神經什么毛病啊。”
“哎,你少說兩句。”隔壁的同桌好心勸他別惹事“不然放學被人家逮住揍一頓你都沒地兒說理去。”
sherry張把獲獎證書小心翼翼地收進書包里往后排遠遠望了一眼咬牙切齒:“呵我才不會跟他正面杠走著瞧吧。”
“把假期做的卷子拿出來,講評一下。”老張在講臺上拍拍手“都提起精神來,動作快點兒。”
說完照例往化學科代那邊看了一眼sherry張立馬回過神從抽屜里找出練習卷擺在桌上,準備對答案。
阮念也很快拿了卷子出來,蔣逸舟還是老樣子不聽課在打游戲,她看了看他,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成往常的漠然了,塞著耳機,嘴里嚼著糖,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好吧。
老張已經開始講課了,她收回視線,翻開卷子認真做筆記,沒再看他。
下課后,阮念去問了老張幾個問題,回來的時候沒見蔣逸舟在,倒是蘇棠還在座位上待著,不玩手機也沒補作業,被她拍一下肩嚇得整個人跳起,猛地把什么東西塞進桌肚里才扭頭看她。
“哎我去,你有事叫我一聲嘛,想嚇死我啊!”蘇棠松了口氣,拉著她往自己座位邊上靠,“過來過來,幫我擋著點兒。”
“你看什么啊?”阮念見她神神秘秘地從桌肚里摸出一本動漫雜志看,還是日文的,好奇地瞄了一眼。
“就我從日本帶回來的同人本唄。”蘇棠假期去了日本旅游,這會兒瞇著眼賊兮兮地沖她笑,壓低聲音說,“還是r18的哦。”
“……咳,你小心被老張發現。”阮念好心提醒,沒看她本子上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想問你件事兒。剛上課前sherry張是不是跟蔣逸舟說了什么?怎么會惹到他?”
“唔,我覺得是sherry張本來就不爽吧,化學競賽只得了個二等獎,還要幫人家學霸拿著個一等獎回來。”蘇棠說。
阮念皺眉:“就這樣?”
如果就這樣的話,以她對某人的了解,應該只會懶得理sherry張,完全不到要動手的程度吧?
“sherry張好像還說了句什么的。”蘇棠想了想,“啊,他說學霸居然不想參加決賽,蔣逸舟臉色突然就不好了,讓sherry張別提他媽……哦對,是sherry張罵他說你他媽怎么怎么,然后蔣逸舟才動手的。”
“他是說別提他媽……媽嗎?”阮念硬生生把臟話擰了回來,“這是原話?”
“嗯,應該是這意思吧。”蘇棠捋了捋自個兒的短發,“其實sherry張也沒有要說他媽媽,就是個語氣詞而已,感覺學霸的反應有點兒太大了。”
確實,今早在頂樓的時候就覺得他不對勁兒,只是他不想說,她也就沒問,但剛才見到蔣逸舟抓著sherry張衣領不放手的樣子,她心里咯噔一跳,仿佛那個滿身是刺的他又回來了。
阮念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不肯說的那些事,是跟他媽媽有關?
他媽媽……怎么了嗎?
下午照舊要訓練,照隊長江宏的意思是,臨近比賽更加要保持手感和熟悉配合,所以接下來的一周每天都要訓練。
五對五的練習賽就不打了,一是太耗費體力,二是每次找的陪練都太強,打得他們自信心都稀碎了,對正式比賽沒什么好處。
再有也是想保留一下實力。
就剩最后一周的訓練時間了,其他班級都抓得很緊,強隊奔著決賽去,弱隊也想著別輸得太慘,大家都是在隔壁籃球場訓練而已,他們8班有什么招數什么戰術的,要是讓別班看了去,到時候上場就不好打了。
時間過得飛快,秋季籃球賽的日子終于定下來了,在10月的第三周正式開始。
高二級的淘汰賽安排在周三下午,14個班,3個文科班以聯隊形式出賽,剩下的11個理科班各出一隊,現場抽簽決定對戰隊伍,同時進行,最后勝出的6個班將參加周五下午的半決賽。
“哎,聽說學霸領到獎金了,什么時候請大伙兒吃頓飯啊?”
訓練休息的時候,江宏搭著蔣逸舟的肩過來,邊走邊開玩笑道,阮念坐在長椅上看手機,抬頭見他過來了,順手把旁邊的黑色水瓶遞給他。
蔣逸舟反手把江宏的胳膊打下來,接過水瓶時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她的手機,阮念只佯裝不知,迅速按下了鎖屏鍵。
其實她也就拍了那么一次,而且因為鏡頭里的人一直在跑動,拍出來的照片很多都糊掉了,只有他投三分球的那張是清晰的……咳,也是最帥的,于是就被她保存下來做聊天背景了。
“消息挺靈通啊,隊長。”蔣逸舟瞥了眼江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化學競賽只頒發了一個獲獎證書,沒獎品也沒獎金,倒是二中自己比較慷慨,為了讓學生們多參與為學校爭光,只要是市級或以上的比賽得了獎的,都會發放獎學金以示鼓勵。
蔣逸舟對這事兒不太上心,這筆獎金在教務處放了好久都沒想起要拿,最后還是老張去代領回來的,今天給他的時候正好讓來辦公室找老師的江宏撞見了。
雖然不知道信封里具體是多少錢,不過江宏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校籃副隊長,出去比賽得了不少獎項,也拿過好幾次獎學金,像蔣逸舟這種省級一等獎而且還是個人獎項的……估計也得上四位數了。
“那是那是。”江宏好脾氣地笑笑,轉頭繼續喝水。
“明天吧,比完賽之后。”蔣逸舟把喝空的水瓶遞回阮念手里,語氣隨意地問她,“喜歡吃什么?”
阮念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問這個干嘛,旁邊的江宏就猛地被水嗆到了,咳嗽半天才瞪大眼看他:“哎不是,我開玩笑而已,你還真請啊?”
“嗯。”反正都是要吃飯的,那不如找個借口跟她一起吃……咳,蔣逸舟把目光從阮念身上收回來,面無表情地斜了江宏一眼,“有意見?”
“沒沒沒,完全沒意見!”
江宏高興還來不及,哪有什么意見,忍不住爽朗地大笑兩聲,正準備去跟王帆他們播報這一好消息,被蔣逸舟一手扯回原地,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你他媽低調點兒。”
“啊?您要做好事兒還不讓說了?”江宏不解。
“隊長,你還是先別說了。”阮念也站起來搖了搖頭,跟他解釋,“這兩天看他們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可能是賽前興奮睡不好覺吧,最好不要再……”
“我靠?這你也知道。”江宏一臉驚悚,“你不會是在咱男生宿舍有什么眼線吧?”
“……怎么可能。”阮念失笑,指了指旁邊懶得開口的蔣逸舟,坦白道,“都是他看出來的。”
其實某人只是隨口提了,然后她無意觀察了一下,確實挺明顯的,這幾個人早上回來就頂著倆黑眼圈,上課又老趴桌子打瞌睡,也就下午訓練這會兒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得不得了。
照這樣的狀態下去,等他們明天打完比賽神經一松弛下來,身體立馬就撐不住了,要是真進了6強,兩天后的半決賽還怎么打。
“行,那就不說吧。”江宏無奈地攤手,然后又拍在蔣逸舟的肩上,“明天狠宰你一頓啊,哈哈哈。”
“操。”蔣逸舟橫了江宏一眼,煩躁地拍開他手道,“我看你就是欠的。”
“哎別動手,,明天還打比賽呢。”江宏趕緊一溜煙退到阮念后面,假笑道,“我就是不小心忘了,下次絕對不碰你。”
順便跟這位后勤同志交代一下明天要準備的東西:“喝的我們自己買完搬過去,你負責帶毛巾和應急藥,對了,再買點兒吃的,錢從班費里報銷就行。”
“好,我知道了。”阮念在手機的備忘錄記下來,“吃的要買什么?”
“甜的。”蔣逸舟冷不丁插進來一句。
“……甜就甜吧。”江宏看了看他,擺手繼續道,“就巧克力之類可以補充能量的。”
“嗯,好的。”阮念悄悄瞄了眼某人若無其事的表情,忍住沒笑,“那我明天中午去小賣部看看。”
“可以。到時東西多的話要不要找個人幫你提……”
“我。”蔣逸舟說。
阮念剛想說他不用提前去熱熱身準備一下嗎,隊長江宏就先點頭了,還用那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怎么回事的語氣,語重心長地叮囑道:“那你們早點買完早點過去,別那什么……耽擱了時間。”
“……”雖然明知江宏不可能知道他倆在樓道里干過什么勾當,但阮念心里還是咯噔一下,不由得有點兒臉熱,“我知道了。”
“江老媽子。”蔣逸舟淡淡地補充道。
“……滾!”江宏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小兩口了,跑回場上跟其他隊員交代明天比賽的事。
“緊張么。”蔣逸舟低頭看她,聲音沉沉。
“我?不緊張啊。”阮念仰頭對上他的目光,輕輕笑了一下,眉眼彎彎,“你緊張嗎?”
“沒有。”蔣逸舟別開視線,遠遠地看著場上的隊友們。
忽然耳邊有暖暖的氣息輕擦而過,他沒有轉頭,只聽見熟悉的溫軟嗓音湊近道:“明天比賽加油哦。”
“……知道了。”蔣逸舟微微勾起嘴角。
為她,他也會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