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
安世通背著張三逃命回來,也不管時間已晚,老爺子是不是早就睡了,下了車直奔安老爺子的院子跑來。
“爸,爸。”
安世通進了院子就著急的大喊。
安老爺子尚未休息,聽到他聲音急切,立刻就走了出來。見他背上的張三昏迷不醒,頓時眉頭一皺:“那九尾狐如此厲害?竟能把張道長傷成這樣。”
“不是九尾狐,事情沒辦成。爸你先看看張道長吧。”安世通說著進了屋,把張三放到了床上。
安老爺子頷了頷首,抓起張三的手腕探了會脈,臉色微變:“奇經八脈斷了三條,半身修為已廢。你們遇到了什么人?”
安世通遺憾的嘆了口氣,果然跟自己預猜的一樣。看了眼張三,安世通把他們今晚遇到的事都告訴了安老爺子。
“九尾狐仙!難怪了。”安老爺子了然的點了點頭。
“都怪那蕭絕,要不是他,我們現在已經拿到水立方的數據了。”安世通攥了攥拳頭,低怒道。
安老爺子目光沉沉的問道:“你說他能借天神之威,連我都不敢說能做到。他區區黃階修為是如何做到的?”
“爸,你有所不知,他已經是玄階一品的修為了。”安世通陰沉著臉說道。
“哦?玄階一品了!”安老爺子略顯驚訝:“但即便是玄階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你早已是玄階二品的修為,可能借來天神之威?”
安世通紅了紅臉,羞愧的搖頭:“我做不到。”
安老爺子陷入了沉思,蕭絕這個年輕人就像一個謎團,總能做出超出他自身能力的事情。即便他比你的修為低了不少,你也不敢保證能完勝,這一點是相當可怕的。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讓他感覺到深不可測了。
“爸,蕭絕才二十出頭,就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了。他好像得到了某種完整的風水術傳承和修煉心法。會不會是門派里出來的?”安世通小聲的猜測道。
“你說的可能也不是沒有,不過可能性不大。”安老爺子收回了思緒,沉聲說道:“五大風水門派之間是有公約的,嫡系核心傳人不得輕易出世,更不能惡意攻擊其他門派在世俗界的旁系。憑蕭絕的修為,如果是門派里的人,絕對是嫡系傳人的存在。”
“這倒也是,要不是門派中人的話,那就只可能是某個散修的傳人了。這得是多厲害的人才能教出如此妖孽的傳人。除了當年的蕭何患,至今并未聽過其他厲害的散修風水師。”
安世通自言自語似的說完之后,突然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安老爺子。
安老爺子此刻也是眸光一沉,父子倆似乎是想到了同一種可能。兩人快速的分析了下這種可能性有多少存在的機率,一時間半響無語。
“爸,一直以來我們是不是都漏掉了這種可能?蕭絕今年二十出頭,時間上剛好能對上。”安世通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臟都在打顫。
安世通的話像一陣風,吹起了安老爺子目光中的波濤洶涌,老爺子的聲音沉的像從深海中傳來:“你在懷疑蕭何患沒有死,不但沒死,還救出了他孫子。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培養了二十年,現在蕭絕是來復仇了。”
安世通的確是這么懷疑的,此刻被安老爺子說出來,他立刻感到如芒在背,像是一把復仇的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樣。
“不,時間上來不及。”安老爺子沒有等兒子的回答,就自己先否定了這種可能:“當年門主派人在路上攔截住蕭何患,我們隨后才引天火燒的蕭家。為了防止有人逃出來,還特意布下了陣法。除了那個孩子,其他人不可能有逃生的機會。”
安世通聽了父親的話,立刻仔細的回憶了下當年的事情。那次消滅蕭家的行動異常縝密,似乎真的沒有什么可趁之機。天火的厲害把蕭家上下燒的連骨頭都沒剩下,的確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蕭絕沒有可能是蕭何患的孫子,不過蕭何患卻是有沒死的可能。他花二十年的時間教出來一個徒弟,替他報仇,這份忍辱負重,也唯有他能忍的住。”
安老爺子目光暗沉,回憶起自己的這個對手,多年來修養出的溫和瞬間又被暴戾全軍覆沒。
“那這事要盡快稟報門主,請他查證才行。”安世通立刻說道。
安老爺子頷首:“我會親自去見門主,與他當面稟告此事。”
安世通一愣,父親以閉關為由,已經十年沒有去過門派了,哪怕是每年的會議也是由自己代勞,現在為了這事,竟要出關了。可見在父親心里,不管過去多少年,都是忌憚蕭何患的存在的。
蕭何患!
呵,忌憚他的又何止只是父親一人,倘若門主不是感受到了來自蕭何患的威脅,又豈會大費周折的除掉他,還屠其滿門,寸草不留。
次日清晨,陽光正好。
蕭絕睡的正香,一只小奶貓跳到他臉上,四只爪子轉著圈的在他臉上瘋狂的,憤怒的,發泄的一通亂踩。
小奶貓嫩嫩的還沒有長出指甲的爪子對蕭絕構不成任何威脅,蕭絕只是輕輕的翻了個身,就把它半個身體都壓在了臉下。
小奶貓差點被蕭絕壓死,憤怒的張開貓嘴咬上了蕭絕的耳垂。
蕭絕吃痛著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圓滾滾,怒哼哼的綠眼睛。
“哈……”蕭絕打了個哈氣:“你醒了,看來融合的不錯。”
小奶貓瞪了瞪兩條后腿,示意蕭絕把臉拿開。
“呃……”蕭絕不好意思的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精神飽滿的跳下床。
小奶貓飛快的從床上跳上窗臺,站在蕭絕面前喵喵個不停,一邊喵著一邊還用爪子拍著自己,然后又摸了摸尾巴。
“你是想問自己為什么變成了一只貓?”蕭絕尋思著它的動作猜測道。
小奶貓連連點了幾下頭。
“哦,事情是這樣的……”蕭絕一屁股又坐在了床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訴了它,并且一再申明自己曾努力的阻止過,但是速度跟不上金丹急切靈化的速度,所以這事跟他是完全沒有關系的,怪只怪它的金丹太急切了。
小奶貓聽完之后氣憤的叫了一聲,在窗臺上張牙舞爪的跳腳,像是一個正在生氣跺腳的小孩子。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生氣了。你現在比九尾狐可愛多了,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蕭絕忍著笑安撫道。
喵喵!
有著九尾狐靈魂的小奶貓不滿的叫了兩聲,它堂堂的九尾狐,是狐貍中最高貴的品種。現在居然淪落成一只奶貓,還不如死了呢。
小奶貓光顧著生氣跳腳了,完全沒有注意自己已經跳到了窗臺的邊緣,一個折身就栽了下去,蕭絕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眼睜睜就看著它跳下去了。
蕭絕住在一樓,窗戶并不高,摔下去完全不會受傷。可還是砸的頭暈腦脹,小奶貓奮力的想再跳上來,可怎么跳都夠不著。
“哈哈。”
蕭絕趴在窗臺上,看著它跳上來再掉下去,掉下去再跳上來,已經笑的樂不可支了。
小奶貓發怒了,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一股九尾狐的威力散發了出來。
“好好好,我不笑了。來來,我拉你上來。”蕭絕一見它要發怒,趕緊止住了笑,友善的把手伸向它。
豈料小奶貓完全不接受他的友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扭頭跑走了。
蕭絕嘴角一抽,他怎么給忘了,貓本來就是傲嬌的動物,現在進駐了九尾狐的元神,日后指不定要傲嬌成啥樣。
“蕭絕,起來了嗎?起來就出來吃飯了。”
榕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蕭絕應了一聲:“起來了,這就出去。”
刷完牙,洗完臉,換好衣服,蕭絕走出房間。龍輕舞已經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了,見蕭絕出來才放下報紙準備吃飯。
“剛才齊博士給我打了通電話。”
“嗯?”蕭絕正在喝粥,挑眉疑惑了一聲。
龍輕舞把抹上番茄醬的吐司遞給他:“他說他兒子已經醒了,這么多年沒有盡到當父親的責任,他想多些時間陪兒子,希望我能批準他辭職。”
蕭絕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被龍輕舞瞪了一眼之后才接過吐司,笑問:“你批準了沒有?”
“還沒有,齊博士是水立方的主力,我一時找不到人接手。”龍輕舞搖了搖頭,隨即問道:“他兒子怎么會醒的?”
“可能是他有心改過,九尾狐放了他一馬吧。誰知道呢。”蕭絕言辭閃爍的回了句。
“是么?”龍輕舞盯著他的眼睛,語音微微上揚,顯然是不相信這種說辭。
“嗯嗯”蕭絕不敢跟龍輕舞對視,低頭假裝喝粥。
龍輕舞嘴角微微上揚,昨天晚上她下樓找過他,當時已經十一點了,他卻沒有在房間。她略微一想就知道他偷偷摸摸的出去干什么了,再仔細一想就知道他為什么要去幫齊博士了。
“那你說我批不批?”龍輕舞在心底幸福著蕭絕這種默默的愛,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異樣。
“批了吧,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齊碩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讓齊博士享受幾年天倫之樂,就當他為你效力這些年的補償吧。”
蕭絕嘆了口氣,九尾狐不死,齊碩就早晚得死。這本來也是他的緩兵之計,要不是齊博士掌握著水立方的數據,對龍輕舞至關重要,他絕對不會保齊碩多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