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br> 李福拍拍秦長青的肩膀,“但是吧,以后全都是你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br> 大門打開,有內侍省的人走了出來,見到眾人急忙施禮。</br> “小人常思道!”常思道對著眾人一躬身,“見過趙王殿下,見過秦侯爺,見過諸位大人!”</br> 秦長青再一次被震撼了,老常家一窩子太監嗎?</br> 常思道似乎也看出來秦長青的疑惑,“侯爺,常家只有一個小分支,在內侍省擔任要職。但是呢,很多職務是不用切的……陛下一直感念常家對黑騎軍的貢獻,所以內侍省很多人都姓常。”</br> 哦哦,秦長青明白了,唐朝的太監數量其實不多的,內侍省里面也不全都是太監。但是,也看出來一件事,那就是李世民對常何一家子的信任。</br> “姐夫,這份信任是常家幾千壯丁的生命換來的。”李福嘆了一口氣,“黑騎軍的主力就是常家的壯丁,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常家的各系分支,戰死了九成……”</br> “王爺,這都是身為臣子應該做的,常家子弟身為陛下的親衛,就該是在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的。”</br> 常思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諸位大人,三層的套房已經準備好了,就是隔壁被人包了,難免有些嘈雜……”</br> “無妨!常思道,你先給兵部的諸位大人安頓好,我們幾人去套房!”</br> 常思道先把李福、秦長青、崔君肅、崔敦禮、裴俊和周樺驄六人安頓進了套房,隨后給兵部的人也安排了一個雅間,很多人可都是第一次來這里。</br> 套房靠窗,能看見山水錦繡的景色,眾人落座,點菜什么的都不需要的,常思道全都安排好了。</br> 就在眾人準備讓秦長青對面前的景色吟詩一首的時候,在隔壁傳來一陣尖叫:</br> “王爺,請你自重。小女子賣藝不賣身!”</br> 秦長青一愣,這尼瑪的又是哪個混蛋王爺,在調戲清倌?</br> 女人多的是,都是王爺了,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對清倌用強呢?</br> 當然了,秦長青也不是那種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大俠,也沒必要去得罪一個王爺的,朕要是行俠仗義,在任何年代都得累死。</br> 再者說了,很多清倌都是玩一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適當的掙扎一下,也就順從了。</br> 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越覺得是最好的。</br> 周樺驄和李福等人,自始至終都像是沒聽見隔壁的聲音一樣。</br> 不多時,隔壁想起來琵琶聲和悠揚的小曲,居然是秦長青《長青詩集》里面的一首詞。</br> “長青詩集,早已經在坊間傳為佳話,好多歌姬都以能為長青詩集獻唱而自豪嘞。”</br> “在本王看來,長青詩集里面雖然是佳作無數,但最經典的還是俠客行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功與名……牛啊牛啊,這輩子算是做不出來這么牛逼的詩詞了。”</br> 李福說話間,酒菜上桌,全都是山珍海味,最值得一提的是,這里居然有海鮮。</br> 秦長青倒了一杯酒,“諸位叔伯,小子在這謝諸位了。日后有用到小子的地方,盡管開口,小子絕不含糊!”</br> 很多人都等著看秦長青的笑話,唯獨這些人過來撐場子,猶如是雪中送炭,秦長青怎么能不感動?</br> 酒,剛要喝下去,秦長青還想煽煽情的時候,卻聽見隔壁傳來一聲悶響。</br> Duang!</br> 房門被人撞開,一個長相還算是清秀的清倌,狼狽的摔在地上。</br> “不知好歹,一個賤婢既然已經做了歌姬,就要有做歌姬的職業操守。”</br> “賣藝不賣身?把你給慣的!來人,把他賣去紅帳子,讓他嘗嘗萬人干千人騎的滋味!”</br> 歌姬匍匐在地上,不斷的磕頭求饒,“王爺息怒,王爺息怒!”</br> 隨后,就看見一眾部曲,沖上了樓閣,就準備動手,強行擄走清倌。</br> 李福也是帶著侍衛來的,這群部曲沖上來之后,有幾人被侍衛攔住。</br> 一名部曲大聲的訓斥,“活得不耐煩了?我家王爺的事情你們也敢管?不知道好狗不擋道嗎?”</br> 禁衛們自然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可瘸子卻不干了,明目張膽的強搶民女也就算了,居然還如此囂張的不把大內禁衛放在眼里?</br> 當即,抄起腰間直刀,就要動手,卻發現眼前出現一人,一招就把壯漢打暈了過去。</br> 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銀霜。</br>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br> 砰!</br> 李銀霜揪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抖,手腕脫臼,隨后上前一步,一手分筋錯骨,疼的壯漢嗷嗷的慘叫。</br> “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販夫走卒,來這里就要聽從這里的規矩!”</br> 李銀霜說完,看向房內,言語激厲,“密王殿下,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這里的會員。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讓人抬你走!”</br> “李銀霜,別忘了你的身份!”李元曉臉色陰沉,“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br> “內侍省的產業,說白了就是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聯營的,想鬧事你選錯了地方!”李銀霜面無懼色,“密王殿下,現在請你離開這里!”</br> “好大的威風,身為民女,身上無官無職,居然毆打朝廷武將,你當大唐律疏是擺設嗎?”李元曉橫眉立目,伸手一指被李銀霜打暈的二人,“皇兄和皇嫂給你的權利就是仗著武力欺人嗎?”</br> 李銀霜一時語塞,也就在這時候,一個很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br> “密王殿下,好大的官威,居然帶著禁軍的將領,肆意凌辱歌姬,我倒想問問密王殿下,按照大唐的軍制,武將私自離營,該怎么懲治啊?”</br> 李元曉沒說話,倒是身后的一人站了出來,“秦長青,你放屁!分明是你見色起意,想要把這名清倌擄去府中,我等仗義出手,卻被你小姨子李銀霜打暈!”</br> “是嗎?”秦長青笑了笑,“小伙咂,你看看我的雅間里面還有什么人,然后在嗶嗶。”</br> 說話間,大理寺卿裴俊、鴻臚寺卿崔君肅、京兆府尹周樺驄、兵部右侍郎崔敦禮和趙王李福的身影緩緩出現,密王李元曉等人俱是神色一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