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大理寺派人來了。</br> 來的人是孫附加,大理寺的少卿。</br> “孫大人,請坐!”</br> 在記憶里,孫附加也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是難得的賢臣。</br> “長青,我長話短說,你和盧家、王家的事情,驚動了陛下。</br> 陛下的意思是讓大理寺主持一個公道,以孔穎達、于志寧、李百藥、杜正倫、張玄素五人作為裁判,讓你和盧、王兩家比一場,證明你的清白。”</br> “證明我的清白?”</br> 秦長青冷冷一笑,“那李承乾和崇文館怎么說?就摘除干凈了?”</br> 孫附加沒有明說關于李承乾和崇文館。</br> 秦長青心理清楚,這個啞巴虧是必須吃了。</br> 但是,秦長青也不是慫逼,一個不能當皇帝的太子,絕對不能慣著。</br> 在大唐,最不值錢的就是太子,想到此,秦長青提筆寫下一首詩:</br>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br>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br> 詩詞寫下,秦長青的眼睛盯在后庭兩字之上,突然邪惡的笑了:對,登到報紙上,占半版的面積,把“后庭”兩字加大、加粗……至于那個花字……嘿嘿把字弄成一朵菊花……</br> 孫附加看著這首詩,在看看秦長青邪惡的笑容,頓時感覺不妙。</br> 這批判的有點過分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這特么的是在罵李承乾。</br> 但孫附加不知道的是,就在李承乾把憤怒的火焰對準秦長青的時候,李泰尋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太長侍樂童稱心。</br> 面對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男子,李泰都差點先給他**……</br> 最后,還是忍住了,經(jīng)過多方面的人手協(xié)調,幾經(jīng)輾轉,居然在李承乾要聽小曲的時候,把稱心順利的弄進了東宮。</br> 李泰還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稱心入了東宮之后,李承乾的媳婦秘書丞蘇亶長女蘇氏,自打進了東宮到至今,還是一個雛兒!</br> 現(xiàn)在,李承乾壓根就不跟蘇氏女同房,整日讓稱心陪伴在側!</br> 而這件事,孔穎達、于志寧、李百藥、杜正倫、張玄素等人,作為李承乾的老師,他們也都知情。</br> 只是李承乾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的像是一個乖孩子,再加上好男之風,自古有之,這五個老家伙也沒往心里去。</br> 尤其是,在人群面前,和蘇氏女那叫一個如膠似漆。</br> 既然稱心的出現(xiàn),能讓李承乾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些人也就當做沒看見,畢竟這是大唐未來的儲君,又有了太子妃,寵溺一下稱心也無可厚非:男人嘛,嘗試過了、玩累了,自然就回媳婦床上了。</br> 這件事,也就沒有及時上報,讓李泰這混蛋,再次鉆了空子。</br> 秦長青對這件事也不清楚,他只記得是貞觀十四年,老李一劍攮死了稱心,但對于稱心什么時候進的東宮,是不清楚的。</br> 他只是很單純的,想做一個預言家,讓貞觀十四年的李承乾回過頭,想到這首詩,被氣得吐血。卻不知道此時,稱心已經(jīng)被李泰這王八蛋弄進了東宮。</br> 和孫附加聊完,一道兒去了皇城,在水部衙門分開。</br> 許敬宗早就等候多時,長安周報的領導班子已經(jīng)搭建完畢,關于民間女子也能披戴鳳冠霞帔的文書,許敬宗也收到了,還有馬周提供的服飾等級素材。</br> 領導班子一共六個人,兩個人負責審稿,兩個人負責收錄素材,許敬宗主抓大方向,剩下的一個人做業(yè)務拓展,并且按照秦長青所說,想發(fā)表單篇詩詞的、想寫小故事連載的,都可以在報社投稿,還能賺到一部分稿酬。</br> 但是,許敬宗還拿出來一份關于投稿的契約,讓秦長青絕逼是刮目相看。</br> 那就是版權,出版版權。</br> 因為連載結束之后,是可以出書的。</br> 要知道秦氏印書的印刷速度,快到令人發(fā)指。</br> 所以,許敬宗搞出來一個實名制,你要在報社投稿連載,必須實名制,并簽訂連載協(xié)議,版權歸屬報社,連載的時候給你相對的稿酬,出書之后依舊寫你的名字,分一定的稿酬,但是你得賣身于報社五年。</br> 秦長青瞪大了眼睛看著許敬宗,開始上下打量,這尼瑪?shù)氖莻€人才啊,在唐朝就懂得版權的重要性了?</br> 簡單說,這份契約就是賣身合同,五年之內你寫的所有在報社連載的東西,收入大部分都是報社的,但也絕對不虧待作者,三七分賬。</br> 秦長青滿意,十分滿意:麻蛋的,做奸臣的確實沒有一個庸才,庸才干不了奸佞的勾當。</br> 隨后,關于娛樂版的新聞,秦長青看著之后更是滿意,“這是常樂送來的?”</br> “是的,爵爺,就是您的弟子特意送來的。”</br> “那就行了,頭版頭條有了,娛樂版塊的勁爆新聞也有了,剩下的就是時政類的新聞了。”</br> 秦長青想了一會兒,“這樣,你再去找房相和杜相,問問他們,時政類的新聞該怎么寫,咱們第一份報紙,就可以印刷了。”</br> “爵爺,已經(jīng)問過了。</br> 房相給了大體的思路,并且讓報紙刊登取消勛貴殺人,賠錢一百貫免除刑責的律法。</br> 另外,讓下官去采訪一下您府上的郭立恒,將饃饃蛋的消息,放出去,鼓舞一下民間百姓的信心和士氣,讓百姓們都知道,怎們大唐不缺糧食,很快高產的種子就會普及下去。”</br> “可以!”</br> 秦長青點點頭,卻發(fā)現(xiàn)許敬宗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就說。我和你也是一見如故,又這么重用你,是因為你有大才,咱們之間沒什么不能說的。”</br> “爵爺,是這樣的,范陽盧家、王家已經(jīng)集體對您控訴,大理寺那邊放出消息,說讓你們比試一下,需不需要寫在報紙上?”</br> “寫啊,為啥不寫?”</br> 秦長青將自己寫的詩遞到許敬宗的手里,“單獨的開一版,不要怕浪費紙,半張紙寫這首詩,半張紙寫這次比試。后庭兩個字加大加粗,花字換成菊花的樣子。我來之前讓人去找柱子了,單獨打造一個菊花樣式的模字!”</br> “……”</br> 許敬宗看了看這首詩,嚇得手一抖,險些把紙掉在地上,結結巴巴的問秦長青:</br> “爵爺,真……真……真印上去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