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糧食被一車車拉走,秦長青打著油傘,美滋滋的笑了。</br> “夫君,一下子捐了五十萬石糧食,家里錢財可是不小損失,為何還要發笑?”</br> 身邊,李煥兒忍不住問。</br> “五十萬石糧食,就能讓五姓七望張嘴,他們沒傳說中那么厲害。”</br> 秦長青舉目眺望遠方,“李二陛下的一塊心頭病除去了,岳父大人被得了濟事縣男的爵位。那么,接下來,就是我繼續為岳父大人造勢了,我要讓岳父大人,從一個莊戶,一路飆升,弄個世襲罔替的侯爵!”</br> “相公,切莫說大話。在大唐,只有開國的元勛才能獲得爵位。自打貞觀元年起,大唐對爵位的控制很強呢。”</br> 李煥兒噗嗤一下就笑了,“大唐爵位有公侯伯子男,父親能搏一個男爵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已經是陛下開恩了呢!”</br> “慢慢來,爵位的事情不著急。”</br> 秦長青將李煥兒輕輕摟在懷里,“夫人,你知不知道,長安城周邊,有沒有什么,特別厲害的打鐵的工匠?”</br> “打鐵的?厲害的工匠不都是在工部嗎?”李煥兒不明所以。</br> “高手在民間,廢物在機關。”秦長青一臉不屑,“抽空等處亮來,我問問他吧。”</br> “夫君,你早晨說,糧食危機解決了,陛下還會有更大的麻煩是什么意思?”</br> 李煥兒現在很關心秦長青說過的話,尤其是針對老李的,都十分上心。</br> “五姓七望的東西不那么好拿的,大雨還沒停,鬼神之說、玄武門那檔子事情,又該拿出來說事兒了。”</br> “相公,可有解決的辦法?”李煥兒一陣焦急,如果再拿那些事兒出來說,老李非被氣死不可。到時候又是罪己詔滿天飛了。</br> “轉移所有人視線最好的方式就是戰爭。頡利可汗已經死了,可朝廷一直押著大捷的奏報,就是等著和五姓七望博弈呢,所以,沒啥可擔心。咱們的李二陛下,堅強著呢!”</br> 秦長青說完,嘆了一口氣,“算了,那是朝廷的事情,和咱們沒關系。現在快八月末了,應該抓緊研究一下,秦家莊的過冬問題了。糧食本來就不多,不能在讓莊子里的人凍著。”</br> 說完,秦長青看看身邊的秦毅,“秦叔,綠菜大棚的準備的怎么樣了?咱們冬天有沒有綠菜可吃,就看您老的了!”</br> “少爺,放心吧,很快就能建成。”說到這,秦毅也是唉聲嘆氣,“雨季,建什么都慢。都不知道這狗曰的大雨,什么時候能結束!”</br> “快了,在忍忍,很快就能過去的。”</br> 秦長青作為穿越者,對這場大雨了若指掌。</br> 到了十月,大雨才停。</br> 但是隨之而來是一場百年不遇的大疫。</br> 老李當皇帝這些年,也是真心不容易。</br> 這不,現在的朝會,又被人惡心了,首當其沖的還是御史言官。</br> 解決了糧食危機,老李簡直飄的不要不要的,一心想和秦長青分享一下,現在老李除了做皇帝,還是李家莊的濟世縣男,老李也是有爵位的人。</br> 可偏偏,大唐的噴子們卻不讓他省心,也不知道誰帶的頭,讓老李罪己,祈求上天停止下雨。</br> 老子沒罪,天災人禍不是老子能阻止的,老子能做的就是在災情出現之后,維穩住百姓,讓百姓吃飽穿暖才是王道!</br> 老李的臉色鐵青,掃了一眼魏征,可魏征一臉無辜,這件事他真心不知道。</br> “陛下,坊間已經隱隱出現傳聞,說是陛下當年……”</br> 話,剛說了一半,卻發現杜如晦邁出一步,直接不讓那名言官說話了。</br> “相爺,下官的話只說了一半,您何故阻止……”</br> “我說話你有意見?”</br> 杜如晦瞥了一眼御史言官,嚇得言官一縮脖子,退回隊伍里。</br> “陛下,衛國公出征大獲全勝。</br> 盧國公程知節死守磧口關,給合圍爭取了時間。</br> 全殲敵酋不說,蘇定方還斬獲頡利可汗的首級!</br> 不僅如此,大唐戰損八千人,斬首敵酋七萬,繳獲戰馬近萬匹!</br> 此戰,大唐勝了,東突厥,滅亡!”</br> 朝堂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后,瞬間炸鍋了。</br> 這一刻,文臣武將們全都激動顫抖起來。</br> 無不為這次勝利歡呼雀躍。</br> 同時,也為老李的超高智慧折服了,在磧口關布下騎兵,甕中捉鱉,這才幾天的功夫,仗就打贏了?</br> “克明,你是兵部尚書,一定要論功行賞,賞賜要再加三成,此戰乃我大唐雪恥之戰役,可昭告天下,大唐的脊梁一直沒彎!”</br> “臣,遵旨!”</br> “恭喜陛下,大捷!天佑我大唐!”</br> “陛下英明決策,才會以最小的代價去的輝煌的成就。”</br> “大唐君主賢明,將士英勇,必將開創前所未有的盛世。”</br> 一時間,太極殿內,充斥著對李世民溜須拍馬的聲音。</br> 可老李卻聽不進去,興奮期早就過來,現在拿出來說就是為了轉移視線的。</br> “現在,眾愛卿說說善后的事宜吧,畢竟,還有個肆葉護可汗掌握著西突厥。”</br> 老李的話音剛落,太極殿在次吵鬧起來。</br> 經過了一系列的長篇大論之后,一個瘦弱的,長得巨丑,比猴還難看的小老頭站了出來。</br> “歐陽愛卿,可有好的提議?”</br> 老李一看這個人,是大學士歐陽信本。</br> 歐陽信本是誰可能大家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歐陽詢。</br> 授侍中,累遷銀青光祿大夫、給事中、太子率更令、弘文館學士,冊封渤海縣男。</br> 歐陽詢精通書法,與虞世南、褚遂良、薛稷三位并稱初唐四大家。代表作之中,楷書有《九成宮醴泉銘》《皇甫誕碑》《化度寺碑》,行書有《仲尼夢奠帖》《行書千字文》。</br> 對書法有其獨到的見解,有書法論著《八訣》《傳授訣》《用筆論》《三十六法》。所寫《化度寺邑禪師舍利塔銘》《虞恭公溫彥博碑》《皇甫誕碑》被稱為唐人楷書第一。</br> 簡單說,歐陽信本也是牛人中的牛人。</br> “陛下,臣以為對待西突厥應該格外慎重。”</br> “哦?”</br> 老李一臉期待的看著歐陽信本,“愛卿,可以說的詳細一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