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 !
“怕我敷衍了事是嗎?”明成佑似笑非笑,薄唇揚(yáng)起的淺弧溢滿諷刺,“秦小姐,你跟小染是近十來年的朋友了吧?”
從高中,一直到現(xiàn)在。
秦暮暮忍著泛紅的眼圈,“對。”
“你跟顧磊呢?”
秦暮暮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嗓音潰不成聲,“別問了行嗎,這是我自己的事。”
明成佑目光落向那支唇彩,他撿起后放到眼前,“因為你是傅染的朋友,你就算手里不捏著所謂的我的把柄,你但凡開了口,我都不可能敷衍了事的,對于MR來說,要想讓你男朋友的公司起死回生易如反掌。秦小姐,”明成佑啪地將手里的唇彩丟進(jìn)墻角邊的垃圾桶內(nèi),“恭喜你,你跟你男朋友好事將近了吧?”
秦暮暮哪里能招架得住,眼淚立馬涌出,“你不會告訴小染吧?”
明成佑搖搖頭,“不會。”
似乎嫌她還不夠難過,明成佑也反問了句,“按著我們的協(xié)議,你也不會告訴傅染吧?”
秦暮暮喉嚨口猶如被棉花給堵住,她伸手抹去眼淚,轉(zhuǎn)身拿走放在沙發(fā)上的挎包。
“等等。”明成佑及時喚住她。
秦暮暮趔趄的腳步頓住。
“你記住,我肯幫你,并不是因為你拿來的東西,傅染對你和宋織怎樣你心里最清楚,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秦暮暮點了點頭后大步走出辦公室。
倪秘書吃驚地望著跑出去的身影,她掩不住好奇,怎么傅染的朋友來找Lvan最后卻是哭著離開的?
明成佑背光坐在辦公椅內(nèi),他調(diào)整個舒適的坐姿,看見躺在垃圾桶內(nèi)的唇彩。
有意還是無意地掉在傅染車內(nèi),在他心里一清二楚。
秦暮暮快步走出MR大廳,胸腔內(nèi)的空氣正在被一寸寸收走,她看到前方的大門幾乎拼勁全力沖過去,到了廣場后,這種近乎窒息的缺氧感覺才慢慢散盡。
顧磊在車內(nèi)等她,使勁按響喇叭。
秦暮暮沒來由的煩躁。
她擦干凈眼淚走過去。
“怎么樣怎么樣,三少同意了?”顧磊替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秦暮暮意興闌珊閉起眼睛點了頭。
“暮暮,真有你的,”顧磊捧著她的臉使勁親一口,“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等公司步入正軌后我們立馬結(jié)婚。”
秦暮暮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
“對了你是怎么說服他的,他有詳細(xì)的計劃嗎,還是說只是敷衍我們?”
秦暮暮睜開眼睛,打斷顧磊的話,“當(dāng)然是看在小染的份上,但這件事千萬別在小染跟前提起,這也是三少的意思。”
“放心吧。”顧磊滿口應(yīng)承。
秦暮暮疲憊地扣好安全帶,“開車吧,我想回去休息會。”
“好咧,遵命老婆大人。”
這件事,果然也就瞞著傅染了。
顧磊從此平步青云,公司更可用一帆風(fēng)順來形容,秦家眼見顧磊憑借自己在市區(qū)買了個148平米的公寓,也實地去看過公司覺得有前途,這才放心把寶貝女兒交到他手里。
秦暮暮跟顧磊的婚禮,定在4月20號。
宋織的肚子已經(jīng)不方便再東奔西跑,傅染得空就會過去幫忙,眼見時間走得飛快,婚禮當(dāng)天傅染作為小姐妹必須要早去,她吩咐明成佑忙完公司的事后給她打電話。傅染接了宋織跟何平,一路往秦家趕去。
明成佑提前結(jié)束手頭的會議,下了公司直接給傅染打電話。
傅染跟著婚車去到婚禮現(xiàn)場,她讓明成佑直接過去,由于宋織大著肚子,本來兩個伴娘的任務(wù)全都落到傅染頭上。
明成佑離婚禮現(xiàn)場較近,傅染老遠(yuǎn)看到他的人影。銀灰色筆挺的手工西服勾勒出男人健碩的身形,他正同一名中年男子說著話,傅染拎起裙擺走到他身側(cè),“有朋友?”
“對不起,先失陪下。”明成佑拉過傅染的手往一側(cè)走去,“怎么才來?”
“總要等新娘化好妝,再說在家里還鬧騰半天呢。”
“是不是搶到紅包了?”
傅染白色裹胸禮服的下擺拖沿至地上,“那還用說,想這么輕松娶走我姐妹門都沒有。”
“說不定顧磊喜歡爬窗呢?”他倒想說爬墻,可生怕這大好的日子被傅染猛抽。
賓客們相繼入座,宋織和何平依著位子坐在靠近司儀臺的地方,傅染拉著明成佑的手靠過去。
宋織邊撫摸肚子邊跟明成佑打招呼,“來了啊。”
何平也是個老實人,不會溜須拍馬那套,他朝明成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傅染坐到宋織身側(cè),“好餓,估計還得好一會才能開始吧?”
“讓你來之前墊墊肚子不聽我的,何平,把包里的饅頭給她。”
傅染忙按住宋織手背,“可別,瞧這場合多正式高檔,我拿個饅頭出來啃,傳出去丟臉。”
“呦,是丟你家那位的臉吧?”
婚禮正式開始,傅染撐起下頷望向司儀臺,形式不外乎這幾種,當(dāng)新娘對著新郎說出我愿意三字時,場面仍舊溫馨感人,哪怕看過一百場,還是會有這種感覺。
同心愛的人結(jié)成夫妻并且打算結(jié)伴走以后的路,還有什么比這更幸福的呢?
一道道菜上桌,新娘新郎當(dāng)眾接吻,接受親人朋友最誠摯的祝福。
傅染提起筷子,神色卻有些恍惚。
宋織和秦暮暮說得對,她們都嫁出去了,當(dāng)初還以為傅染才會是第一個身披嫁衣的人。
何平給宋織夾著菜,一只手掌小心翼翼撫向她的肚皮,“又在踢你吧,真夠調(diào)皮的。”
明成佑也把手探過去,被傅染拍開,厲色令他正經(jīng)些。
新娘挽著新郎的手臂過來敬酒,顧磊被灌了不少,整張臉通紅,傅染想著都是自家朋友,一道敬完也就算了,要真一個個挨過去,非把他喝趴下。
何平攙起宋織,還有其余幾個不相熟的朋友也相繼起身。
何平離顧磊較近,他有禮貌地端起杯子,卻見顧磊直接撇開他往傅染跟明成佑的方向走去,顧磊右手搭住明成佑的肩膀,“三少,多虧了你,你是我的恩人,這杯酒我敬你。”
秦暮暮臉色驟變,也多虧妝畫得好,她對宋織小聲說句對不起后走到顧磊身側(cè)。
傅染擰起眉頭,眼里有猶疑但并未在此時問出口。
“你們是傅染的朋友,再說我沒有幫到你什么實質(zhì)性的大忙。”
“三少,您客氣了……”
秦暮暮示意身后的人給她將果汁滿上,“顧磊,還有那么多桌等著你敬酒呢。”
“好好,”顧磊端起酒杯,“你們隨意。”
傅染壓住裙角坐回去,“你跟顧磊之前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明成佑握住酒杯的手松開,“我無意中替他牽了次線,其實也沒幫什么忙。”
對于顧磊之前的態(tài)度,傅染在心里覺得不舒服。何平倒未表現(xiàn)出什么,她和秦暮暮跟宋織向來玩得好,要連交個朋友都在乎家庭背景的話,她們也走不到一起去。
傅染暗自擔(dān)憂,總覺得秦暮暮跟顧磊之間,似乎還少了些什么。
婚宴散席后,傅染照例把宋織跟何平送回家。
到了小區(qū)門口,宋織示意明成佑停車,“我們走進(jìn)去就行,里頭黑燈瞎火的調(diào)頭麻煩。”
傅染下車替她打開車門,“挺著個肚子走慢點。”
傅染回到車上,看了眼時間,“還真不早了。”
明成佑發(fā)動引擎,車子滑出路口,傅染穿了一天的高跟鞋,這會腳后跟痛得厲害,她把鞋子脫掉后擺在腳邊,光腳踩著車內(nèi)的毯子。
“累嗎?”明成佑伸過去握住傅染的手。
“嗯,挺累的。”她就勢臉枕著明成佑的肩頭。
“傅染?”
“怎么了。”
明成佑神色專注盯向前方的路,“我看顧磊這人心術(shù)不正,還是避免跟他多接觸為好。”
傅染抬起手指揉著太陽穴,“他是暮暮精挑細(xì)選看中的,我情愿理解為是他有足夠的野心,我們都希望暮暮能幸福。”
“但愿如此吧。”
明成佑臉微微側(cè)向傅染,同她倚靠,傅染今天起得早,這會累得連說話力氣都沒有。
她閉起雙眼小憩,呼吸沉穩(wěn)得令人心安。
明成佑親吻她頭頂,她總是這樣,傾盡全力為別人,她以為的友情到了秦暮暮手里卻成為顧磊踏上成功的墊腳石,傅染不知,秦暮暮的婚禮她天天操心操勞,幫忙挑選酒店婚紗,連婚禮現(xiàn)場都要親自去看過才放心。
明成佑把車開到傅家門口,扭頭見傅染睡得正沉,他湊過身替她解開安全帶。
傅染為配合禮服,難得的將發(fā)盤起,頭發(fā)還沾著婚禮現(xiàn)場筒花內(nèi)的亮片,明成佑抬手替她一片片拿掉,傅染眼皮微動,慢慢睜開眼。
明成佑壓下身,溫軟的唇瓣覆住傅染輾轉(zhuǎn)親吻,她原本還是疲乏,索性閉起眼睛,雙手伸出擁住明成佑的后背。
他手指撫過傅染頰側(cè),俊臉從她眼前退開,“傅染,你也想結(jié)婚吧?”
她眼波流轉(zhuǎn),自有一番風(fēng)情,眼睛脈脈盯著明成佑。
倘若時光倒轉(zhuǎn),回到她離開依云首府的那個晚上,換了傅染此時的心境,她肯定會毫不猶豫說,我愿意。
哪怕明成佑此時再開口,趁著幾許酒意,傅染也敢答應(yīng)。
他拇指撫過傅染眉心,最終把身子退回去后說道,“不早了,快進(jìn)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去秦暮暮家吃飯嗎?”
傅染眼里閃過黯淡,噢了聲,拿起包推開車門。
夜風(fēng)襲來,四月底的天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暖,不算冷,但足夠吹醒她的腦袋。
傅染搖頭輕笑,說好要好好談場戀愛的,怎么才幾個月功夫她竟萌生了結(jié)婚的想法?肯定是眼見秦暮暮和宋織都喜結(jié)良緣,心生羨慕了。
明成佑目送傅染走進(jìn)去的背影,他掏出香煙,盡管說要戒煙,但始終煙不離身。
他把煙夾在指間,想了想,還是用打火機(jī)點燃。
傅染跟明成佑和好后還未去過明家,之前一直忐忑,怕過不了李韻苓那關(guān)。
傅頌庭和范嫻催過幾次,傅染也覺得躲著不是辦法,明成佑見她有意,推脫過一兩次后索性主動邀請。
由于約好的日子臨時有個高層會議,明成佑開完后馬不停蹄趕回中景濠庭,傅染的車停在門口,他進(jìn)入別墅后立即上樓。
“禮物都準(zhǔn)備好了,但時間太趕,我怕有失禮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