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 !
她用力掙開桎梏,明云峰曾經告訴她并讓她一再要保守的秘密,如今卻成了傅染把他逼至絕路最好的武器。
“還記得十二月二十五我送你禮物的事嗎?明成佑,那天我不是想感謝你,而是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
明成佑臉色死一般沉寂,他單手撐住床頭柜。
“你們都以為,當初哥哥繼承塹堃60%股權是因為我從中幫忙的關系,你知道,為什么你只拿到了5%嗎?”傅染腳步上前,目光刺入明成佑蘊含悲痛的眼底,她嘴角挽起,話語落得又慢又重,“你父親臨死前告訴我一個秘密,他說,他被這秘密沉重地壓了幾十年,不想臨了還帶到棺材里面去。他真的很自私,我當時就應該轉身離開,你們明家的水太深、太臟,你想知道他跟我說些什么嗎?”
傅染一點點拋出,卻始終不把話挑明,她就是要明成佑難受,讓他備受煎熬,讓他崩潰!
傅染無視明成佑越漸不對勁的臉色,她踮起腳尖目光同他平視,在最后給他沉重一擊,“他說,明錚才是明家名副其實的太子爺,是他跟李韻苓的孩子,而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私生子。明成佑,枉你平時總說哥哥,李韻苓嘴里的野種,竟然是你!”
明成佑幽暗的瞳仁陡然放大,他難以置信死死盯住傅染,心跳聲雜亂無章,呼吸變得越發急促。
傅染想到還未脫離危險期的范嫻,她哭著朝明成佑吼道,“你還想怎么樣?偷了別人二十幾年的身份還不夠嗎?還想讓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轍?”
傅染嘴里的話還未說完,突然看到明成佑的身形在她眼前一恍。
竟然是直挺挺地往前栽,身子砰然砸在地上的動靜很大,傅染嚇得退開腳步,明成佑趴在地上動也不動,整個人像死過去一般。
傅染坐在床沿慟哭,約莫半分鐘后,還是見明成佑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蹲下身,手掌推著明成佑的肩膀讓他仰躺在地上,“明成佑。”
傅染試著把手伸到明成佑鼻翼前,原也只是隨便試探,卻不想嚇得她直接滾躺在地上,傅染嘴巴張張合合,好不容易才扯開嗓子道,“救命,快來人啊!”
這一天,對傅染來說無疑是最難邁出去的劫。
明成佑被抬上病床,傅染下意識跟在醫護人員身后,急促紊亂的腳步聲把人的心都給踩碎了
她親眼看著明成佑在同一間醫院被推進急救室內,預示著死亡或者希望的急救燈迅速被點亮。
門砰地在她面前掩起,傅染瞬間有種陰陽相隔的錯覺,她眼睛緊緊盯著合起來的那道縫隙,傅染心里亂成一團麻,她抱緊雙臂坐在走廊內的椅子上,李韻苓接到消息后迅速趕來,短短日子內兒子被兩次送入急救室,誰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蕭管家攙著她,李韻苓看到傅染還未來得及多問,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走出來的醫生手里拿著份東西,“誰是家屬?”
李韻苓急忙上前,“我,我是。”
“這是病危通知書,趕緊簽字。”
李韻苓用手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為什么又要簽這個東西,他才搶救過來的,怎么會這樣?”
“來不及了,你趕緊簽吧!”
蕭管家把她扶到一邊,握住李韻苓的手,這才勉強簽下。
傅染頭靠著墻壁,渾身像是浸在冷水中全部濕透,她堅信她沒有聽錯,剛才醫生說的是病危通知。
李韻苓顫抖著撥通了電話,一個勁喊著讓對方過來,然后就是癱在一邊哭。
上次替明成佑搶救的主任第一時間趕到醫院,邊跑邊穿制服,李韻苓像是好不容易抓到稻草般撲過去,她用力拽住主任的手,“你救救成佑,再救救他。”
“這次又是怎么回事?”主任說話有些喘,李韻苓急地搖頭,“我不知道,來的時候他就進去了,應該沒事的對吧,上次也沒事了。”
“韻苓,”主任打斷她的話,“兩年前做的那次心臟手術資料我調取后看過,當時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但手術不過是權宜之計,當時的主治醫生也說過要做心臟移植,那次手術只不過給他續了一年的命,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哎,我一再關照你們不能讓他受到刺激!”
李韻苓受不住打擊,整個身子往下軟,蕭管家和主任趕緊將她攙扶到座位上。
“我這就進去,病危通知書簽了嗎?”
“簽,簽了。”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傳到傅染耳中,她目光朦朧地盯著急救室那盞紅燈。
蕭管家一直在安慰,李韻苓遭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慟哭,“當初云峰就是沒有等到合適的心臟才會離開的,難道成佑也要這樣嗎?把我的心拿去,把我的拿去,”李韻苓雙手合十,“用我的命換我兒子的命,成佑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夫人,您別說傻話。”蕭管家陪著在旁抹眼淚,“三少不會有事的。”
傅染被這一擊完全給打懵了,急救室的門關上后再沒有打開過。
難道,明成佑說的最后一個孩子,是這意思?
傅染流干淚水的眼睛再度覺得酸澀,她腦子已經不能做出任何思考,一片空白,可是有一個場景卻竄了進來,那是他們兩人在青山,傅染陪他過生日。
她讓明成佑許個愿望,然后他許了,說要長命百歲。
那時候傅染還笑他俗。
她閉起眼睛,淚水淌過的地方滾燙無比,傅染伸出雙手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