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雙很不服氣,氣鼓鼓地坐在那,鼓著腮幫子扭過頭,故意跟丁曉峰慪氣。但是白無雙有個優點,那就是丁曉峰的話她多少能聽進去一點,被罵兩句心里雖然不舒服,但是也不至于炸毛,多多少少她還會反思自己。
但是在座的其他人都聽懂丁曉峰的顧慮了,就連這個職業碰瓷的,以及搞自媒體的女人都覺得丁曉峰說得有道理。便宜可不是那么好賺的,杜鵑的店盤給一個陌生人,她不會有吃虧的感覺,但是兌給熟人,一旦飯店翻身,起死回生,那她肯定會有把好東西賣賤了的印象,心里像吃了一顆蒼蠅一樣惡心。
沒有辦法,人就是這樣,大部分人失敗時不會在自己身上找緣由,反而會埋怨他人。杜鵑如果真能干,她那么好的資源,起點那么高,結果三個月都沒撐過去就能黃攤子,這能怪別人嗎?
白總,不是我說你,這個便宜確實沾不得。只要你沾上手,后邊肯定還有一系列的牽扯。這世上沒有什么便宜是好占的,越便宜的東西可能越咬手。劉富貴突然冒出來一句實在話,把丁曉峰嚇了一跳。
白無雙更不服氣了,辯解道:我的出發點是幫她,怎么讓你們說的反而像是要害她似的。她再不知道好歹,這點能不清楚嗎。如果她繼續開下去,每個月的虧損都是幾十萬,趁現在還值幾個錢,早點脫手,多少能挽回一點損失。我們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還有成功經驗,只要從兩個店面分別抽調一批人過去,馬上就能把攤子撐起來,接過來就能掙錢,于人于己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這你就想簡單了,我也是開過飯店的,雖然最終失敗了,但是失敗的經驗我總是有的。你說的不錯,她現在是急于脫手,彌補損失,可是那個飯店的人氣已經被他們搞沒了,你換個門頭人就能進去消費嗎?你是不是還得打打廣告,前幾天找一些人去捧場,這都是成本。另外,你們的人手到底夠不夠,能抽調多少過去,工資怎么算,你想好了沒有?劉富貴這回還真是跟白無雙杠上了。
白無雙不說話了,她確實沒有規劃好,現在兩個飯店的人手都是滿負荷運轉,能抽調幾個人呢?這些人愿不愿意過去還兩說呢,都是自己憑空想的。
還有一個問題,當初她的飯店投入多少錢,加上后期的運營成本,總共投入了多少,你打算拿多少錢盤店?給多了你肯定不愿意,給少了她愿不愿意呢?劉富貴再次追問了一句,白無雙這回是徹底啞火了。
是啊,多少錢盤店合適呢?按理說現在是抄底的好時候,可是抄底就意味著占了杜鵑的便宜,她能愿意嗎?哪怕為了把這個燙手的山芋轉嫁出去,她以最低價兌給你,可是心里肯定是認為你這是趁火打劫。
丁曉峰一拍桌子,一錘定音道:好了,這事不討論了,別說我沒有開分店的念頭,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去接盤她的店面。給別人擦了屁股,最后自己粘了滿手的屎,這種傻事誰愿意干誰去干,反正我不干。這位美女,我想這個杜鵑你應該認識吧,就是她攛掇你們到我店里來假裝食物中毒碰瓷的吧?你老實告訴我,她給了你什么好處。
沒,沒有,我,我不認識什么杜鵑,我我就是鬼迷心竅。女人趕忙低下頭,嚇得面無人色,她萬萬想不到,丁曉峰不是在訛她,而是真的懷疑到杜鵑頭上。他又沒有證據,是怎么猜想到是杜鵑在幕后搗鬼呢?
丁曉峰冷笑,對白無雙說道:來來來,白總,你好好看看這個女人,你認不認識。我想你應該見過她,而且她一定是跟杜鵑在一起,只是你沒有什么深刻印象罷了。
白無雙這才再次認真觀察這個女人,上下打量一番,使勁回憶了一下,猛然想起來了,手指著女人說道:你,你你你,你不是《江州晚報》那個記者方,方萍嗎,你家跟杜鵑家以前好像是鄰居。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去什么民辦院校讀了新聞系,畢業后進了《江州日報》,有幾次杜鵑叫我去吃飯的時候你也在場。你怎么能說不認識我呢?樂文小說網
女人被戳穿了,把頭垂得更低,無地自容,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他媽的,這叫什么事啊,居然被人當場拆穿。
現在丁曉峰有點明白了,為什么杜鵑找人栽贓沒有選擇分店,而是來了老店。因為分店那邊有七姊妹的人在,方萍的身份很容易暴露,也許昨天假裝食物中毒的不少人都是杜鵑的發小朋友什么的,這些人可能跟七姊妹成員都見過面,打過交道,很容易被揭穿。
但是老店不一樣,張翔和丁曉峰都沒接觸過這些人,完全不用顧慮什么,只要鬧得足夠厲害,店方擔心被曝光,采取息事寧人的做法,他們就可以通過媒體曝光的手段,損壞食神飯店的聲譽,為杜鵑出一口惡氣。
白總,你現在還堅持要低價盤她的店,幫襯你這個落難的結拜姐妹嗎?丁曉峰冷嘲熱諷地追問了一句。
白無雙面子上一下子就掛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吼道:操,幫襯個屁,老娘現在就去找她去。這個混賬東西,不把我拖下水她是不肯善罷甘休啊。當初是她自己不愿意投資,看到我們開飯店賺了點錢,心理又極度不平衡。這個王八蛋,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狗賊!
扔下這句話,白無雙就火急火燎走了,估計是去杜鵑的店里找她理論去了。她自己也想明白了,杜鵑對他們完全是羨慕嫉妒恨,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既然都發展到這份上,那姐妹就真的沒得做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杜鵑給了你們什么好處。你們只要老實交代,我就不為難你們。這筆債我們要算,也要算到杜鵑頭上。你們雖然也不是什么好鳥,但不是我的教育對象,老實交代完,你們就可以回家了。丁曉峰點燃一根煙,盯著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