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已經(jīng)準備脫離太子那邊,只是他并未答應回到七部,更別說擔任天璇閣閣主之位了,主人,我們是否要另做打算?”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回去的馬車上,玉衡又一次向皇甫晟匯報了這個問題。
這些日子七部的各個首領幾乎都會寫信給皇甫晟,畢竟七部首領的位置一直空缺著,也實在不是個事兒。然而皇甫晟卻是鐵了心的要等那個不可能回來的人。
他是七部的創(chuàng)立者,是七部的主人,他可以隨意指定任何一個人繼承七閣任何一個位置,然而他卻最固執(zhí)地堅守了一條最古老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用的繼位方法,那就是指定。
清風既然希望如今可以回來繼承天璇閣閣主的位置,那么他就會做最后的努力,而且他相信那個人一定會回來的,他將手中的兵書放下,揉了揉太陽穴,“本王自有打算,他會回來的,搖光去哪兒了?”
“他先回京城探路了,反正有我一人保護主人即可,主人請放心。”玉衡的聲音淡淡的,清清涼涼,對于玉衡的離開,她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異樣,她知道那個少年肯定會離開的。
有些事情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不過是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沉默,因為有些事情不提就是最大的善良,只是他們不知道這種事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真正的結(jié)局。
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結(jié)局的,可是那個人不愿放手,付出感情的人都是賭紅了眼的賭徒,明明知道自己會敗的一敗涂地,明明知道那個人始終不是他希望的樣子,卻還是一次次的下注,一次次的希望得到改變。
“行了,他想去就讓他去吧過,別給本座闖出什么禍就好。”其實皇甫晟心中明白,搖光能給他闖什么禍,那樣一個多智近妖的少年,如果他不欺負別人就算是不錯了。
玉衡點了點頭,去了另一輛車,男女不同席,雖然玉衡是殺手,自然也是要避嫌的,或者說是皇甫晟很不希望顧闌珊不開心,顧闌珊其實是很介意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的,不過她只是不說罷了。
玉衡離開之后,皇甫晟閉目養(yǎng)神,可是他心中所想的全是顧闌珊的一顰一笑,她的肚子已經(jīng)漸漸大起來了吧,不知道那個孩子有沒有鬧她,希望他乖乖的,畢竟他的小丫頭那樣瘦弱。
而這個時候搖光已經(jīng)先一步到達了京城,他靜靜地看著那個看著堆滿了桌子的信件和卷宗,眉頭微皺的男人,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知道沈修文處理公務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因為長時間面對很多很復雜的事情,時常皺著眉頭,他的眉間已經(jīng)有了輕輕的皺紋,那皺紋很淡,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因為他的皮膚十分白皙,所以在逆著光的方向會顯得分外的明顯。
沈修文是一個極為有魅力的人,京城之中有無數(shù)的豪門望族,甚至連那死去的錦華公主夢中的情人都是沈修文,然而,沈修文卻告訴全天下人,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心愛之人在江南,他的心中只有那個人。
只有施夷光知道沈修文在江南壓根就沒有什么青梅竹馬,那樣一個冷清冷性的人,哪有女孩子會和他一起玩,不過是編出來打發(fā)別人的,為了保證這個謊言,他甚至寫信給家里人,讓他們保守秘密。#@$&
于是沈家人也給他編造了一個壓根就沒有的未婚妻,為了讓人相信他們,甚至給未婚妻做了一個身份,說他這些年因為體弱多病,一直養(yǎng)在山中大師的身邊,很少露面,所以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江南認識沈修文的人也不大知道。
畢竟別人家的事情還是不好打聽的,那時候陳沈修文還不過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少年,誰會關注一個只會讀書的秀才書生,怕是只有故事之中那些化為女子的山精鬼怪會關注了。
如今沈修文官至丞相之位,因為皇家的一系列爭斗而有了攝政之權(quán),人們自然會關注她的私事,要關注曾經(jīng)他的一舉一動,然而曾經(jīng)的一切他們都一無所知。
沈修文對這件事情其實并不介意,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抱定要娶媳婦的念頭,當年遇見顧闌珊的時候,他承認他是心動的,甚至想守護那個人一生一世,可是那個人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
感情的事情是最沒有辦法強求的,她知道顧闌珊不喜歡他,所以也就心甘情愿的放棄和選擇,成全顧闌珊結(jié)婚的第二天,顧炎舟提著一兩壇子好久來找他,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他知道顧炎舟覺得當年那件事情是他的錯,其實哪有什么誰對誰錯,早在他第一眼看到那長安街頭肆意瀟灑的小公子時,心中就已經(jīng)動搖了,不過后來才得知那小公子是鎮(zhèn)遠侯府的嫡小姐罷了。
“哥哥,我回來了!”這些事情施夷光都是知道的,不過他并不愿意提很多事情,只要他想知道他就很容易知道的,如果他還是愿意要不知道,這些事情或許不知道就不會那么心煩。
沈修文抬起頭,看到了少年精致的臉,少年一反常態(tài)地穿了一身白衣,素雅的衣衫越發(fā)襯的少年眉目驚艷,仿佛是從古時的畫像上走下來的翩翩公子,眉梢眼角都帶著一股子滄桑靈氣。
沈修文自然是知道施夷光的眼中為什么會有那樣滄桑的氣息,當年施家大亂,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之時,是少年力挽狂瀾,他穩(wěn)住了一個百年望族的聲譽與威望。
至于身后施夷光到底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沒有人知道,那個少年也很少說,只是從那一天起他變了那個喜歡穿白衣的少年穿起了紅衣,那要妖嬈而又驚艷的紅衣,仿佛在一夕之間,那一身白衣染了血,失去了原來的成長。純凈之色。
沈修文點了點頭,手中的筆并沒有停,“回來了,這次的事情還順利嗎?在京城待多久,要不你還是回江南吧,施家沒有當家人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