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假借著一個身份,才能博取她的關心,只是那么多年的感情未必是假,或許到后來他們不也不知道哪一步錯了。
他們都是彼此年少時的初心動,那一點感動永遠的留在心中,所以直到很多年之后,他們仍舊掛念彼此,就像錦榮公主繡在嫁衣上的那一對兒鴛鴦,那樣的不合時宜,但卻那樣真實的存在,甚至美好的如同一場夢境。
年少時的一場心動,后來成為糾葛不清的緣分,他們誰都沒有想過他們會再次遇見彼此,還是以那樣一個尷尬的身份,他們寧愿他們已經停留在很多年前。
皇甫晟對這個存在與很久遠之前的故事不置可否,那些美好的故事,因為回憶總會加上一層夢幻的色彩,不論那些事情是否真實的發生過,只是在夢里肯定是真實的發生過的。
他有些無奈的望著自己的這個姐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問她:“皇姐,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然后就留在徐國皇宮里嗎?繼續處于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境地。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未來嗎?”
“那……那我還能怎樣作為一個嫁過人的女子,然后回去成為故國的一個笑柄,那我還不如留在這里,作為一個棋子,我沒得選擇,從踏入皇宮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選擇。或者說從出生那一刻就已沒有我的選擇。”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搖光忍不住了,輕聲說道:“你是我國盛世繁華的象征,你是京城之中盛開的那朵最耀眼的驚華牡丹,誰會笑話你?誰會嫌棄你,公主殿下多慮了,還是跟我等回去吧。”
“盛世需要美人終點,而亂世美人從來都是罪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什么公平可言,等我回到京城那兩國之亂,皆會因我而起,我豈能忍心,又豈敢放肆?”錦榮公主苦笑了一下,世人都道她金枝玉葉,榮華富貴,卻不知這背后的心酸。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她向往如同凡俗女子一樣,嫁給心儀之人,相夫教子了卻余生,然而命運卻讓他做了那朵美好的盛世牡丹,她必須要承受命運帶給她的一切,她有著凡俗女子羨慕的一切,就必須承受凡俗女子難以承受的一切。
搖光雖然平日里嘰嘰喳喳的,可是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心中知道錦榮公主說的是對的,可是又不甘心這樣的命運,他頭眼看了一下皇甫晟,卻發現皇甫晟眉頭緊皺。
他小聲說了一句,“主人,此事你怎么看?”是在征求皇甫晟的意見,也是為這件事情畫上一個最終的句號,可是這件事情就會這樣結束嗎?顯然不是的。
皇甫晟望著錦榮公主憂郁的臉,最后默默的說道:“你們的遇見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那聲音寒涼刺骨,似乎帶著點讓人難以察覺的悲哀,如果不曾遇見或許也沒有后來那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錦榮公主會成為徐國的皇后,然后榮華富貴了此余生。
而從一開始她或者說她的父親的目標就是這樣,身為一個國家最為尊貴的公主,她沒有選擇,但也一定會榮華富貴的度過一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別國的后宮之中掙扎,成為一個尷尬的存在。
錦榮公主聽到這話卻搖了搖頭,她蒼白的臉上突然有了一點紅暈,似乎是回憶起往事,心潮有些澎湃,“我從不認為我們的遇見是個錯誤,而且我要感謝他,是他是他出現在我灰暗的生命里,讓我的人生有了那么一點精彩,有那一廂情意,可供以后度過漫長歲月。”
“癡兒,真是癡兒!”玉涵笑著搖了搖頭,作為煞部的殺手,作為煞部的首領,她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也看過太多的你死我活,看過太多的有情人分離,也看過太多的癡情女子,到了最后才認清男子的真面目。
感情的事情從來沒有辦法言,就像他自認為看慣了這世情涼薄,認清了人性冷漠,所以才會無法救藥地愛上那個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子——高高在上的七部之主四王爺,后來卻發現她喜歡的是顧炎舟,那個突如其來的闖入她生命之中的男人。
可是她的愛情再也回不去了,那個男人正手邊將無法歸還,而她必須待在主人的身旁,她不是沒想過,喝下那個忘卻一切的忘憂酒,然后離開七部,成為一個清清白白的俗世女子,然后去尋找她心愛的那人,真真正正的成為他喜歡的那個江月白。
可是她不想忘記,不想忘記那年城樓上的初見,不想忘記那男人信誓旦旦的說,不管她是江月白還是玉衡他都喜歡,一點一滴她都不想忘記,所以她甘愿忍受穿腸蝕骨之疼。
“皇姐還要我們做什么嗎?既然來都來了,我索性幫皇姐幫到底吧。”他雖神情冷漠,但話語之中卻有一絲溫暖,以前極力有人在黑暗之中給他溫暖,現在他想用他的溫暖去照亮別人。
或許有些事情該說清楚的,誰也不知道徐國攝政王打的是什么算盤,自然也不知道徐國的皇帝到底是要想干什么,攝政王篡位之間都沒有登基為帝皇上還是那個皇上,一切還是舊時的模樣。
文武百官嘛,還是一日又一日的上朝,還是如常的處理國家大事,除了沒有見過皇帝,這個王朝的一切運作都是正常的,像皇帝剛剛登基是那樣,所有的事情都要過攝政王的手。
大臣們也早已見怪不怪,除了有那么一兩個固執而又頑強的老臣,想要請求攝政王迎回皇帝陛下之外,其他的人都選擇了默不作聲,好像這個王國從來都不需要皇帝一樣。
王朝正常的運作沒有皇帝也一樣,也有那么一兩個大臣要求攝政王直接登基為帝,可是攝政王也沒有答應。他好像還是和當年一樣,對皇帝之位并不感興趣,可是他卻是鐵了心的要讓這位皇帝感受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