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扁了扁嘴,有些不高興的嘟囔道:“我是關(guān)心王妃娘娘,今晚上王妃娘娘一個人,萬一出危險了怎么辦?怎么就算是添亂了呢?我才不會給王妃娘娘添亂呢。”
不過嘟囔歸嘟囔,她的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王妃娘娘今天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如果王爺能回來的話,王妃娘娘會好多的吧,四月知道,王妃娘娘,其實就是想王爺了。
月光結(jié)成寒霜,屋子里的暖氣雖然十分足,可還是覺得寒冷,顧闌珊裹緊了狐裘,趴在窗邊看月亮,都說月是故鄉(xiāng)明,那個人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故鄉(xiāng)?
她想起了那人走之前的千叮嚀萬囑咐,想起了那人溫柔款款的說,他會回來陪她過年,可是馬上都要到子夜了,除夕夜很快就要過去了,明天這就是新的一年,他怎么還不回來?
燭光搖曳,女子精致絕美的臉,溫柔而憂傷,那是一種讓人動容的憂傷,有女子的溫柔,也有身為母親的慈愛,一種復(fù)雜而又極致的溫暖懷抱著她,這樣的她足以令世界任何一個男子心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溫涼的手抱住了她,他的身上似乎還帶著夜晚寒霜的涼意,但是似乎是可以在什么地方難過的,整個人的身上透著一種溫暖與寒涼交雜的復(fù)雜氣質(zhì)。
“闌珊,我好想你!”男子的聲音脆弱而悠長,他漸漸地抱著顧闌珊,仿佛抱著世間最為珍貴的珠寶,像抱著一片云,一朵雪花,稍一松手就會消失。
男子的力道讓顧闌珊的胳膊感覺到了一陣酸痛,但她還是沒有說什么,就那樣安靜的讓皇甫晟抱著,他每天都在想著皇甫晟,她知道這個男人亦在想著他。
“晟,我以為你今晚不會來陪我了呢,他們說,道路崎嶇,你來不了。”好久好久之后,女子的口中溢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像是欣喜,又像是悵惘。
皇甫晟親了親顧闌珊的額頭,聲音低沉磁性,“我答應(yīng)過你,會來陪你過年,就一定會來,這個世界上。吾妻之言,吾妻之約,死不敢負(fù)。”
顧闌珊捂住了皇甫晟的嘴巴,柔嫩的手心感受到男人唇齒間呼出的溫?zé)岬臍庀ⅲp聲說道:“不要說這種話,我不允許,你會好好的,好好的實現(xiàn)你的壯志,還有,我們的孩子還等著你教他劍法與武功,他還未見過他父親的英姿。”
皇甫晟輕笑了一下,他的語氣分外愉悅,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語音上挑,帶著點(diǎn)極少顯露的輕佻,“寶貝,萬一是個女孩子呢?像你一樣漂亮溫柔,學(xué)習(xí)武功劍術(shù)不太妥當(dāng)吧,我還是希望,我們的孩子像你一樣溫柔美麗,知書達(dá)理。”
“女孩子為什么不能學(xué)呢?我的女兒,何必拘泥與世俗觀念,她只需要一生平安無虞,幸福快樂就好,答應(yīng)我,如果是個女兒,不要讓她重復(fù)錦榮公主的命運(yùn),好嗎?”她突然想到了錦榮公主的命運(yùn),沒來由的憂傷。
皇甫晟點(diǎn)的點(diǎn)頭,鄭重的回答道:“放心吧,我們的孩子一定會簡單快樂的長大,不管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會一生平安喜樂,吾妻安心。”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顧闌珊原本是想要這樣問的,但想了一想還是沒有問出口,有些事情總是在嘴中徘徊,卻無法出聲,昨天她的人還來告訴他皇甫晟還在路上。
其實是他們都跟丟了,畢竟一路走來,為了隱藏中間皇甫晟一些人走的格外隱秘,縱然蟲谷的人,能力再大也沒有本事將一個人盯得死死的,更何況皇甫晟那樣的男人。
“闌珊,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來遲了,讓你擔(dān)心了,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受苦了,天璇……天璇他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雖然外面煙火璀璨,但是一想到天璇,兩個人的心情都高興不起來。
不過是死了一個暗衛(wèi)罷了,因為他們都是從血雨腥風(fēng)之中走過來的人,有太多的人死在他們的面前,曾經(jīng)的小滿,后來的天璇,本來這萬家團(tuán)圓之時,他們可以快樂的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呢?那日他死在了我的面前,那樣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就到達(dá)了血泊之中,甚至都沒有了一具完整的尸骨,武功高強(qiáng)如他卻活活被人虐殺致死,我如何能忘,怎么能忘?”她的語氣淡淡的,到底心性如何堅強(qiáng),才能忍住那樣刻骨銘心的悲傷,然后平靜的敘述。
皇甫晟突然開始后悔,他前往徐國的一個決定。他去徐國一趟,什么都沒有做,然而天璇死了,他的小丫頭,差一點(diǎn)就死在了一幫江湖亡命之徒的手上,然而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我心中有一股蔓延而上的后悔和痛苦,這讓他緊緊的抱住了顧闌珊,他的眼中劃過一抹陰寒之色,那是一種很少在他眼中露出的顏色,“是絕命谷的那幫人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聽說他們已經(jīng)死了,絕命谷已經(jīng)沒了,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調(diào)查清楚這些事情,可是我好害怕。”他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屋子里爐火燒得暖烘烘的,可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寒冷,無邊的寒冷蔓延了他。
“不過幸好你回來了,這一切的事情給你了,晟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我很害怕。”她的語氣溫柔而越脆弱,屋子外面聽墻角的崇老翻了一個白眼兒,當(dāng)初她血洗絕命谷,可不是現(xiàn)在這般的脆弱與無助。
不過他沒有拆穿,他拉著在一旁呆愣愣四月丫頭準(zhǔn)備離開,就讓他們兩人膩歪一會兒吧,反正來日方長,更何況廚房里餃子的香味一直在勾引著他,他快要忍不住了,吃東西什么的,可比聽墻角重要多了。
某個為老不尊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在這兒蹲著聽了半個時辰的墻角了,還一直要拉著四月那丫頭離開,四月翻著白眼,但還是乖巧的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