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朱閣。
昭嬰一身夜行衣從門外進來,半跪于地:“侯爺,屬下查到李老四最近手頭頗寬,常常半夜喝花酒,賭錢,就連同房的下人都說他最近發了一筆橫財?!?br/>
蕭瑾目光一頓,“果然是被收買了,可有查到他背后是什么人?”
“屬下查了李老四近來的行蹤,他出府后并未見什么人,想來收買他的人應該是府里的人?!闭褘牖卮稹?br/>
將范圍縮小到侯府就很清晰了,府里就這么幾個人,真相顯而易見了,蕭瑾不禁瞇了瞇眼,是何皎皎。
不過,蕭瑾早就查過何皎皎的底細,她沒有給老夫人下毒的理由,應該也是被人利用了。
“還有一事,”昭嬰又道,“昨日夫人好像單獨召見了歡喜戲班里的一個人,名叫夏梅?!?br/>
蕭瑾挑了挑眉,道:“有什么不同么?”
“據屬下所知,夏梅臉上有一塊嚇人的胎記,在戲班子里一直沒有登臺演出的機會的,然而夫人那天夜里,卻點名道姓要她一同到侯府?!闭褘氲?。
蕭瑾點了點頭,心道,這狡猾的狐貍也要出手了么?既如此,他便在隔岸觀火即可。
——
歡喜戲班自從來了侯府后,侯府就熱鬧了許多,老夫人是個愛熱鬧的老太太,看著熱熱鬧鬧的侯府,心情也好了許多。
一場戲完,晚上突然下起了春雨,守夜的下人們到長廊上躲雨。
“嘶~這都三月天了,怎么一吹風還是這么冷?”家丁甲縮脖道。
家丁乙搓了搓手,道:“沒見識的東西,沒看見這兒離荷塘最近么?風帶著水汽,當然冷了?!?br/>
家丁丙蹲在角落,雙手合十,神神叨叨:“別來找我,別來找我,阿彌陀佛,觀音菩薩保佑我……”
家丁甲喊了句:“你小子神神叨叨說什么呢?”
家丁丙沒回答,家丁乙嘲笑道:“你還不知道他么?最是膽小了,平日里夜里撒尿都要叫個伴兒。殷護衛不久前才溺死在荷塘,他肯定怕啰?!?br/>
家丁乙說完,又一陣涼風吹過,拂過長廊兩側的風鈴,在這陰雨交加的夜里,格外詭異。
家丁丙更害怕了,他一個勁兒地對著荷塘磕頭:“我與你無冤無仇啊,你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千萬別找我……”
家丁甲與家丁乙對視一笑,二人決定捉弄一下家丁丙。
他們奸笑著道:“這樣吧,你把月奉給我們,我們倆……”保護你啊。
話還沒說完,只見家丁丙癱坐在地,雙眼瞪大,滿臉驚恐,顫抖地指著甲、乙二人身后。
“有…有鬼??!”
家丁丙大叫完后直接暈了過去,家丁甲指著地上的一攤液體道:“你看這臭小子,竟然嚇得尿褲子了,哈哈哈哈…”
還沒笑完,那攤液體就被一個碩大的黑影完全遮蓋,家丁甲和家丁乙僵硬的回頭,陰風一吹,“鬼”臉上的發絲被揚得紛飛,他們看見,“鬼”的臉上布滿鮮血。
鬼向二人張開帶著腥氣的雙手,發出凄厲可怖的聲音:
“還我命來~”
“啊啊啊?。∮泄?,救命啊,殷靜索命來啦?。?!”
二人連滾帶爬著逃走,“鬼”一把扒開臉上的頭發,略帶委屈的問:“有那么嚇人么?”
若昭從假山后走了出來,安慰性地拍了拍夏梅的肩:“我花了一個時辰才把你打扮成這樣,他們再不害怕就該我委屈了。”
夏梅指著地上昏厥過去的家丁丙:“他怎么辦?”
若昭撇了撇嘴,心想,這好歹也是一個七尺男兒,膽子也太小了點兒。
“來,”若昭伸手擦了一把夏梅臉上的雞血,順手揩到家丁丙臉上,“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好戲看呢。”
翌日清晨。
打掃長廊的小奴婢揉著惺忪睡眼,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就看見滿臉鮮血的家丁丙躺在那,登時沒了瞌睡。
“救命啊,救命啊!”
昨晚的“鬧鬼事件”傳的沸沸揚揚,在侯府掀起一陣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