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病情如何?”
向一平急匆匆地走上前,向著主治郎中問道。
“同知大人,知府大人病情是急火攻心,此乃郁結所致,現在血氣上浮,只能是慢性調理。”
郎中一臉無奈地說道。
緊跟著進來的范忠喬聽到此話,頓時眉頭緊鎖,臉色鐵青,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要你們這些廢物干什么?怎么還需要慢性調理?趕快讓我父親醒過來,很多事情都等著他來做主呢。”
范忠喬滿臉憤怒之色地說道。
“范大人請息怒,知府大人的病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只是氣血上涌而已,清心去浮,用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
郎中一臉惶恐之色地說道。
聽到此話的范忠喬臉色慢慢地緩和下來,走到顧海平面前,露出愧疚之色。
“父親大人,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您的外孫,讓他死于奸人之手,我這就去調集所有官兵進行全城搜捕。”
范忠喬雙眼通紅,淚流滿面地說道。
聽到此話的向一平立刻眉頭緊鎖,似乎是聽出了范忠喬的弦外之音。M.XζéwéN.℃ōΜ
原本范忠喬所掌管的守備軍并不多,雖然表面上有一萬五千人,但實際上,由于顧海平的制約,只能控制不到三千余人。
此刻借著其子之死,故而將所有守備軍都控制在自己手中。
“范大人如此大動干戈,怕是不妥吧,畢竟現在世道混亂,你若是全城官兵進行搜,會引起恐慌,到那時南都御史也會關注此事。”
向一平神情肅然地說道。
此話一出,范忠喬臉色再一次變得鐵青,一副殺人的模樣看著向一平。
咬牙切齒的樣子,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恐懼。
“我兒之死難道就這樣不了了之嗎?相信我父也不會答應的。”
范忠喬說話時的神情十分的猙獰,一字一句地脫口而出,仿佛是在警告著向一平。
一時之間,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此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
“讓他去吧,我外孫不能白死。”
顧海平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聽到自己的岳父顧海平的聲音,范忠喬立刻從鐵青的臉變成了焦急關心的樣子。
“父親,您終于醒來了,太好了,我真的害怕你會出事啊,現在我這就去調集人馬,把那幾個賊人抓來!”
范忠喬滿臉激動之色,話音一落,轉身就要離去,根本就沒有給顧海平說話的機會。
等到離去之后,向一平眉頭緊鎖,仿佛是知道會有更加殘酷的事情發生一樣。
“顧大人,范大人他這是借著自己兒子之死來奪回兵權啊!”
向一平一臉焦急地說道。
此話一出,顧海平也是眉頭緊鎖,用盡全身力氣的樣子慢慢地坐了起來,靠在床榻之上。
“沒有辦法,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制約于他,而且死的人又是我的外孫,我又不能不管,你又讓我怎么辦啊?”
顧海平有氣無力的樣子,仿佛就差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斷氣一樣。
“可這樣做,咱們就太對不起史大人了,這范忠喬心不在咱們這里,他要控制了這些兵勇可是要壞大事的呀!”
向一平神色凝重,仿佛根本不是顧海平的下屬,更像是上一級一樣,樣子還有幾分責備之意。
聽到此話的顧海平,不由得苦笑起來,那笑聲中帶著些許的悲涼。
“哈哈,老夫這一生把所有都獻給了朝廷,到現在向大人你還是不相信我呀!”
顧海平眉宇之間流露出悲哀之色,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心中委屈。
說到最后時,眼睛居然也濕潤了下來。
聽到此番話,向一平也沉默不語,仿佛也是有苦難言一般。
兩個人沉默許久,之后將屋中的所有人都支開,在屋中開始謀劃起下一步的動作。
離開知府衙門的范忠喬風風火火地前往了江都城守備司。
隨之,立刻借此機會,將所有的人員全部調動起來,整個江都城就是沸騰了。
李越剛坐上馬車,就感覺一股奇特的味道飄進自己的鼻腔。
當聞到這股味道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臉上冷汗直流,不由得將手伸進了懷里。
與此同時,碩大的車廂中,一個黑影已然慢慢地靠近他。
李越故作鎮定,仿佛就像是有些困意一樣,慢慢地靠在車廂的另一側。
突然之間猛然回頭,手中也拿著火銃直接沖向了那個靠近的黑影。
“公子不要開槍,是我!”
李香君的聲音從黑影中傳出來。
原本李越打算直接轉頭就是一槍,可聽到這聲音之后,卻急忙地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車中的動靜引起了柳明等人的注意,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少主,怎么啦?”
柳明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而這時,李香君卻十分緊張,臉色煞白,對著李越不停地搖頭。
“沒事兒,繼續走,找個人少的地方,最好離鬧市區遠一些,記住,不要讓人發現咱們。”
李越一臉淡然之色地說道。
聽到李越的聲音,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與此同時,此時的李香君在看到李越并沒有拆穿她的同時,雙眼一閉,直接暈倒過去。
與此同時,李越急忙上前攙扶,沒想到一下子被對方壓倒在軟榻之上。
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尤其是李香君那柔弱無骨的身子和雪白如脂的肌膚讓李越有種說不出來的驚艷感。
“我去,這是怎么回事,干嗎這么沖動啊?”
李越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是在李香君耳邊響起,但兩人的動作還是引起了馬車的搖晃。
在外面的柳明頓時皺起眉頭,而這時的馬夫想要停車卻被阻止。
馬車一路向著北城平民區而行,這時已經到了深夜子時。
當馬車行進到貧民窟時,路上的行人已經少之又少,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他人。
而巡邏的官兵也不在北城巡視,只是在城東城西等地巡邏,北面就像是被遺忘的地方一樣。
等到馬車行進到一處廢棄的宅院門口時,周圍的親衛也都圍了上來,每一個人都等著柳明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