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歐陽志離開,我將橡膠臉皮以及黑色手槍放在枕頭底下,僅有這個地方我的手可以觸及到,也最安全。
歐陽志走了之后不久,米蘭達跟著進了屋。
米蘭達扭頭看了下空空如也的院子,挑著眉毛說:“那個醫生怎么這么快?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我掩飾道:“醫術不錯,我感覺身子好很多了。”
“那就好。”米蘭達一笑。
……
兩天后。
清晨,溫暖的陽光穿透窗戶,照在我臉上,帶給人一股暖意。
在異國他鄉,這樣的溫暖恐怕也只有太陽可以給了,我如此想道。
就在我沉浸于這暖陽帶來的溫暖時。
“咔擦。”門鎖被扭開,米蘭達急慌慌的沖進屋子,這小妞記得滿頭大汗,發絲都變得凌亂。
好一會米蘭達才漸漸平復了心情,小心翼翼的說:“來陳,你可千萬不要激動,知道嗎?”
我心里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
“你那兩個朋友已經被拖在街道上游城了。”米蘭達指著大門口道。
“什么!”我一激動,傷口又疼了起來。
米蘭達連忙上來將我扶起,嗔怪,道:“你說好不激動的。”
“好,我不激動。”我嘴上如此說道,將目光投向別處,然后做出驚訝的表情,指著米蘭達身后,喊道:“米蘭達,你看。”
“嗯?”米蘭達扭頭看向別處。
就在這時,我拼勁我全身的力氣,打在米蘭達一條動脈上,米蘭達身子一軟,朝地上摔去,我連忙扶住了米蘭達,費盡力氣將她抱上床。
“米拉達,對不起了。”看著雙目緊閉的米蘭達,我嘴里喃喃道,換上一身衣裳,我走出門。
外面街道上人群熙熙,布滿了看熱鬧的群眾,只見兩匹馱著鐵籠的馬車,在城中大馬路上緩速前進。
鐵籠里關著的正是清一法師和迪讓,他們兩人皆赤果著上半身,滿是傷痕血污,一個盤腿坐在囚牢里念誦佛號,另一個則是垂頭靠在囚籠上。
看樣子他們在被抓的這段日子里面沒少受折磨。
押送他們二人的是一對紅袍印竺人,為首的是紅衫瘦老頭賈摩羅。
此時這老頭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不停的張望四周,我連忙找到頭巾將自己的面容包裹住,才敢完全走出門外。
我現在身上的傷痊愈了不足十分之一,一動,像是骨頭要散架了一樣,每一步都行走特別艱難,不過為了清一法師和迪讓,我還是咬著牙跟上了隊伍。
大概二十分鐘我才拖著我這副重傷之軀來到城中心。
在城中心已經侯了幾十個穿著紅衣,手持武器的印竺人,這些印竺人一個個面帶煞氣,在場上還擺放著好幾樽木樁子,應該是留著砍頭用的。
馬車停下。
賈摩羅下馬車,走到臺上,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圍觀眾人,卻并沒有發現我。
兩個紅衣印竺人粗暴的從鐵籠里將迪讓和清一法師押到臺上,逼著他們跪下。
賈摩羅見迪讓和清一法師出現,高高舉起手臂,做出一臉威嚴的樣子,對眾人大聲喊道:“這兩個人,都是我們印竺人的公敵,邪惡的魔鬼,我將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我們偉大的神靈!”
這個家伙在臺上裝神弄鬼,可他那模樣,在我眼里,他的面孔,甚至是一舉一動,都顯得那么令人作嘔。
“讓一讓,來陪兄弟受死。”我一瘸一拐的走進人群,推了推前面的印竺人,被我推搡的印竺人兇著臉回過頭,看見我后,臉上出現驚懼之色,下意識的給我讓開了一條路。
我對這個印竺人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此時我的頭有點暈眩,扭過頭才發現,地面上已經拖了一條長長的血跡,我身上的衣服也不停的往下滴血,我身后的印竺人發現后,紛紛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
不過此時的我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我絕對不能讓清一法師和迪讓因為我而死,絕對!
我一把將頭巾摘下,露出本來面貌,一瘸一拐的往臺上走去,前面的圍觀的印竺人給我讓開了一條道。周圍的目光盡數被我吸引了過來,看我的目光有驚訝,有不解,還有鄙視。而臺上的賈摩羅和那些紅衣印竺人自然也不例外,見到我,賈摩羅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條弧線。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一步,兩步……從人群到木臺,在平時看來這么短的一段距離,對此刻受傷的我的我卻猶如天和地的距離一樣。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終于來到了臺下,仰頭對賈摩羅道:“老家伙,我在這里,放了我朋友。”
賈摩羅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陰笑道:“沒想到你小子的命還真大,那么高都沒摔死你,不過也好,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放了我朋友。”我再一次喊道。
賈摩羅憤怒道:“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該死的華夏人。”隨即便對那些紅袍印竺人下命令道:“把他壓上臺,用他的腦袋祭奠神靈。”
“是!”這些紅袍印竺人對賈摩羅一抱拳,五六個人將我扛到臺上,將我腦袋摁在木樽上,旁邊的刀斧手的刀芒在陽光下亮得刺眼,已經高高舉起。
我強撐著最后一絲意識,趴在木樽上以最快的速度喊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邊境兩大族的情況嗎?”
“慢著!”賈摩羅目光一頓,走到我面前,那猶如毒蛇一樣的三角眼直視著我,透著一股子陰冷,枯瘦的雙手將我衣領拎起來,惡狠狠的說:“你小子到底對那兩大族說了什么?”
“哈哈哈。”
我笑了,笑得很放肆,看來我賭對了,這個賈摩羅害怕我了。
“用刑!”賈摩羅抽搐了兩下眼睛,憤怒道。
兩個紅袍印竺人拿來兩根木棍,夾著我的手,這兩個印竺人陰笑著看著我,同時對我的手指一夾。
“哼!”我鼻子里吐出一道痛苦的聲音,十指連心,劇痛不斷從手指上沖上腦袋,一時間我的身上汗如雨下,意識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鼻孔和耳朵都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作為一個醫生,我知道,這是因為疼痛過度導致身體的應急反應,同時也證明我現在已經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不過我知道,只要我不說,那就有,而一旦我說了,就再也沒有可以和賈摩羅的籌碼了。
“好了,夠了!把他們押回”見我實在受不了,賈摩羅憤怒道。
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見紅袍印竺人走過來將迪讓和清一法師帶走。
“呵呵……”
我帶著虛弱的笑容,再度昏沉了過去。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