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192年)三月。
冀州,魏郡,鄴城。
鄴城周圍,聚集著近五萬從各地趕到的軍卒。
而在黎陽,也有三萬余名軍卒在防守著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渡口。
雙方以黃河為界線,南北而對。
袁紹于鄴城、黎陽、河牧城三地屯兵。
共有軍兵十一萬人,其中騎軍三萬余人,步卒有八萬人。
鮮于輔、鮮于銀兩人各領(lǐng)烏桓突騎六千余人,吞于鄴城外圍,而韓猛領(lǐng)突騎萬人吞于黎陽。
袁紹以審配、逢紀統(tǒng)軍事,田豐、辛評為謀主,鞠義、高覽為將率。
袁紹麾下除去普通的郡國兵外,共有三支強軍,正是這三支強軍,為袁紹贏得了一場又一場大勝。
第一支,便是以西園禁軍為骨干,培養(yǎng)出來的一支重步兵——“武威軍”
袁紹麾下的魑魅在并州也不是全無收獲,如今袁紹編練的這只重步兵,和黃巾軍的武卒十分相似,但是他們的裝備卻要比黃巾軍的武卒營要好上一些。
黃巾軍的武卒,現(xiàn)在佩戴著環(huán)臂鐵甲,身穿著鐵胸甲了,手持盾槍,但是下半身的防護不佳。
而財大氣粗,獲得了冀州、幽州、青州三州世家豪強支持的袁紹,直接連下半身的防護都列裝的差不多了,而且一部分的武威軍的軍卒甚至能加穿一層皮甲。
武威軍由高覽親自統(tǒng)領(lǐng),共有六千人,如今跟隨著高覽一起在黎陽鎮(zhèn)守。
除去武威軍外,還有鞠義的三千先登營和審配精心訓練的六千強弩營。
鞠義麾下的三千先登營,皆是選拔健勇,以及本家的家兵組成,勇悍非常。
界橋一戰(zhàn),公孫瓚麾下聞名北疆的白馬義從差點被其打的全軍覆沒,也成就了先登營和鞠義的威名。
如今鞠義的官職也是一路水漲船高,和高覽兩人都已經(jīng)是封號將軍。
袁紹如今麾下軍將的官職都還是頗為正常,并沒有如同黃巾軍一般將軍名號頗多,鞠義和高覽兩人如今的軍職在冀州算的上是最高。
不過除了這三支強軍之外,袁紹麾下的其他部曲的素質(zhì)卻是良莠不齊。
這一部分約有六萬余人,其組成的成分也十分復雜。
一部分是前冀州牧韓馥麾下的部曲,以及幽州的郡國兵,公孫瓚的落敗太過于突然,幽州的底子基本保存了下來,沒有被打爛。
這一部分的部曲,戰(zhàn)力較強,他們跟隨著袁紹、劉虞南征北戰(zhàn),而且裝備頗為精良。
另一部分則是征募世家豪強的私兵、家兵入行伍,還有便是各地的鄉(xiāng)勇和新募的軍卒。
這一部分的軍兵雖然經(jīng)過了數(shù)次大戰(zhàn)的洗禮,這些軍卒也算上見過了血,感受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接受了一段時間的訓練,具備了基本的軍事素養(yǎng),但是也僅此而已,只能是說比其靈帝時期的冀州郡國兵要強上一些,但是也不多。
不過能一次性集結(jié)十萬余名野戰(zhàn)的部曲,足以看出袁紹的實力。
袁紹如今麾下的十萬大軍,和許安當初在戰(zhàn)劇河東郡、上黨郡時就有的近十萬黃巾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許安當初之所以在當時就有十余萬大軍,那是因為幾乎是全民皆兵,素質(zhì)參次不齊,而且兵備甲胄少的可憐。
而且龐大的軍隊,只山靠著劫掠州郡和山中賊匪存下的存糧勉強堅持,后期不得不裁軍,精兵簡政,開源節(jié)流。
現(xiàn)在許安占據(jù)二十五郡之地,野戰(zhàn)兵力都達不到十萬人,能馬上集結(jié)起來對外作戰(zhàn)的部曲,勉強有五六萬人左右。
孫堅于白馬、延津、濮陽等地屯兵,和袁紹爭鋒相對。
袁紹和孫堅兩人相爭,雙方各自代表著背后的朝廷,西庭長安、東庭陳都。
袁紹陳兵十一萬,而集結(jié)在濮陽一帶的東庭軍,也有十一萬余人,但是略少于袁紹軍一些,但實際上戰(zhàn)力卻要更強。
以孫堅為首的豫州兵有三萬人,袁術(shù)麾下的南陽兵一萬,禁軍一萬,兗州兵兩萬,荊州兵兩萬,揚州軍一萬,合計約有十萬。
平原相劉備也帶領(lǐng)著麾下的五千精騎,還有兩千余名步卒也加入了東軍的序列。
劉備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太過于尷尬,東、北兩面皆被青州軍占據(jù),而南面也被黃巾軍占據(jù),只有西面安好,孫堅權(quán)衡利弊之后,還是選擇放棄平原,他要全力對抗袁紹,這一戰(zhàn)實在是太過于關(guān)鍵。
鄴城府衙內(nèi)堂,燈火搖曳。
袁紹隱于陰影之中,看不清面容。
田豐和沮授兩人皆是眉宇緊縮,凝視著身前掛著的堪輿圖。
不過怪異的是,明明東郡一帶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但是掛在堂中的堪輿圖卻并非是東郡的地圖,而是涵蓋了大漢十三州甚至北境諸部的地圖。
“涼州懾服,許安如今在北境無人敢犯,聲威正盛,我等名義上雖為盟友,但是我們都清楚許安的秉性。”
“董卓如今處于關(guān)中之地,偃師慘敗之后洛陽再度丟失,現(xiàn)在被許安三面包圍,已是被困死于關(guān)中。”
堪輿圖上涼州、并州等地被淡黃色的染料所繪染,從三面包圍著關(guān)中之地,就像是一個口袋一般,將其裝在了袋中。
沮授冷哼了一聲。
“許安其人,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狼子野心,必然不會安分。”
“恐怕我軍和東軍陷入鏖戰(zhàn)之際,欲要分出高下之時,便是黃巾軍兵出太行之日。”
田豐轉(zhuǎn)過身,停住了身形,雖然他們擊敗了公孫瓚,但是局勢反而更為不利。
董卓堅持的時間遠比預料之中的更短,不得不說,孫堅確實稱得上是當世名將,就是昔日的皇甫嵩也沒有如今孫堅的功績?nèi)绱艘邸?br/>
許安占據(jù)并州,黃巾軍兵強馬壯,虎視眈眈,就等著他們在搏斗之中漏出疲態(tài),趁機漁利。
坐山觀虎斗,兩虎相斗,一死一傷,好算計。
田豐很清楚許安想要做什么,黃巾軍在等什么,但是問題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沒有了揚州、洛陽等地的牽制,孫堅絕對會立即北伐。
與其等待孫堅發(fā)起北伐,不如先占下先機,先聲奪人。
這也是為什么田豐和沮授鼓動袁紹發(fā)出檄文的原因。
不過眼下的局面棘手非常,必須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