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
正說話間,房舍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許攸的言語。
木門被守衛(wèi)在庭院內的衛(wèi)士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件香色為底,同時繡著鷹狼兩獸的衣袍。
走入房舍之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鷹狼衛(wèi)的指揮使劉辟。
不用通傳,便可以直接進入許安所在地方的人也就只有劉辟了。
劉辟走入房舍之中, 看到閻忠和許攸兩人之后,先是向閻忠行了一禮,隨后繞過了桌椅快走到了許安的身旁,俯低了身子,將一封拆開的書信,還有一封未拆開的書信呈遞到了許安的面前,同時低聲向著許安稟報著什么。
朱治帶領的東路漢軍大多都是歷戰(zhàn)的精銳,但是面對著虎豹騎的沖鋒,卻是頃刻之間六陣連破,最終若不是孫策帶領的丹陽兵擋住了重騎的沖鋒,只怕是如今青州的局勢已經逆轉。
“虎豹騎……重騎兵……”
雖然早已經聽過魏軍中的虎豹騎,但是再次看到虎豹騎這三個字,許安還是覺得有些諷刺。
原本魏王應該是曹操,而虎豹騎也是曹操設立的,但是現在卻是都變成了袁紹的頭銜和軍隊。
而曹操現在雖然成為了兗州牧,但是原本那些屬于他的將校、謀士基本上都到了其他的手中。
郭嘉、戲志才、荀彧等人到了劉寵那邊,而許褚等人卻是到了孫堅帳下。
五子良將原來是張遼、樂進、于禁、張郃、徐晃,但是現在張遼、徐晃到了太平道之中,張郃身死,樂進和于禁倒是跟著曹操。
但是許褚卻是被孫堅拐走,連虎衛(wèi)都沒有了,倒是典韋還是歸屬在曹操的軍中,如今好像也升任到了校尉。
被改變的時間線,曹操絕對是被薅羊毛的最多的一個。
而孫氏一門卻是得到了一波史詩級的加強,劉備也加強了不少,起碼比歷史上連個根據地都沒有要好得多。
青州戰(zhàn)場本不應該會陷入了僵持,因為戰(zhàn)事起后,孫堅能抽調一部分的兵力前往青州馳援。
但是蝗災影響了兗州,甚至波及到了豫州之地,當然洛陽地區(qū)也自然沒有避免。
因為蝗災的影響,袁紹和孫堅兩人都陷入了一個同樣的局面的——缺糧。
魏庭缺糧并不嚴重,因為本來洛陽地區(qū)就沒有多少人,而且其坐擁青冀富庶之地,又有冀州的豪強世家的支持。
但是漢庭這邊卻是陷入了僵局,因為連年的用兵,漢庭的糧食的儲備幾乎已經見底,這一次為了北伐青州,已經是籌集了數月的軍糧,東拼西湊才湊出了北伐的物資。
但是這一次的蝗災,直接摧毀了半個兗州、還有小半個豫州的田地,各地糧價飛漲,儲備根本完全不夠,只能勉強供養(yǎng)軍隊,根本無法賑濟平民。
兗、豫兩州大量的農民因此失去土地,不得已賣身為奴,宣告破產。
而漢庭對于這一切,卻是束手無策,劉協對于這一局面心有余而力不足,這個時刻,劉協雖然年幼,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些豪強世家和他似乎并非是真正的站在一起……
劉協如何想,許安并不在意。
平壽之戰(zhàn)實在是太有參考的價值,原本許安還在考慮要不要去培養(yǎng)一支重裝騎兵部隊,但是這一次平壽之戰(zhàn),重騎兵露出了自己的崢嶸。
一支全副武裝的重騎兵確實可以影響一場萬人規(guī)模大戰(zhàn),可以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重騎兵的恐怖在平壽之戰(zhàn)嶄露無遺。
明廷現在需要編連一支新軍,一支真正意義上的重裝騎兵。
只是想到需要編連新軍,許安就有些頭疼。
長安城外城的城防是地方守備軍負責,內城的城防還是武卒和銳士充任。
武卒和銳士主要是對外作戰(zhàn),自然是不能長期充任禁軍的職責,另設新軍的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
“對了。”
許安眉毛微挑,展開了那封沒有拆開的信件。
同時他也想起了很久之前讓賈詡去督辦的一支新軍。
當時太平道只占據并州,勢力并不大,當時的黃巾軍的軍中并沒有軍餉一說,因為財政無法負擔,當然現在已經有了軍餉。
那個時候參軍之后可以為家庭減免一定的稅收,以補貼家庭暫時失去男丁之后的一些損失,使其可以維持生計,軍役也是一種義務。
那個時候巾軍對于戰(zhàn)死者的家庭也沒有太多的撫恤。
所以賈詡諫言,認為可以仿效漢武帝設建章營騎,設一營招募陣亡軍卒遺孤。
撫養(yǎng)軍卒遺孤收為一營,不僅可以安撫軍將之心,還可以穩(wěn)定家屬情緒,更可以多得一支強兵,一舉三得,許安也應允了這一件事,并將其交給了賈詡督辦。
太平衛(wèi)于永漢元年(189年)的年底設立,實際上在初平元年(190年)正式成軍。
如今距離太平衛(wèi)設立,也已經有了五年的時間。
“太平衛(wèi)如今在什么地方?”
許攸畢竟不是負責的人,但是許安還是試探性的問了許攸一句。
“太平衛(wèi)原來一直在上黨郡訓練,但是自我軍解放中州之外,太平衛(wèi)的駐地便被移動到了長安城南。”
許攸雖沒有負責軍政一方,但是他對于長安城周邊的軍隊卻都是極為了解。
而且因為太平衛(wèi)的特殊性,其后勤是由戶部直接負責,而非是中軍府下的軍隊后勤司,所以許攸對于太平衛(wèi)的情況十分清楚。
“太平衛(wèi)如今分為少年營、青年營,少年營有一千七百余人,青年營有兩千三百余人,合計共有四千余人。”
“四千余人……”
許安雙目微凝,這無疑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數字。
黃巾軍征戰(zhàn)多年,死在戰(zhàn)陣之上的軍卒數不勝數,太平觀內的空白石碑早已經刻滿,后面又打制了許多石碑,又重新開始了銘刻。
太平衛(wèi)的青少年都是黃巾軍烈士的遺孤,他們自然對于漢庭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讓他們守衛(wèi)內城,自然是可能杜絕掉有內奸的存在。
而且守衛(wèi)長安城的內城,遠離戰(zhàn)場,也算是給了那些犧牲的黃巾軍軍卒一些交代。
許安雙手放在案桌上,用手肘撐靠在其上,用手掌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
如今最大的問題,還是平衡。
這一次的災荒對于黃巾軍的經濟的打擊實在是太過于沉重,而太平道如今征收的田稅、助役錢,還有抄家得到了錢財,各地的金銀銅礦只是勉強維持局面。
太平道如今的經濟情況,已經是沒有辦法支撐起大規(guī)模的對外用兵了,所以只能維持中原和漠北脆弱的平衡。
許安看著手中的帛書,神色一瞬間復雜了起來。
沉默良久,許安才終于打破了寧靜。
“轉告呂布,讓他領軍北上之后,可以讓中部鮮卑吃一些敗仗,只要保證騫曼活著,中部鮮卑實力不遭受沉重的打擊即可……”
許攸瞳孔微縮,他一瞬間有些好奇許安收到的那封帛書到底是來自那里。
黃巾軍中傳遞信息從來都是使用“黃天紙”,鷹衛(wèi)傳遞回來的消息也是用黃天紙來記錄,但是許安手中拿的卻是帛書。
莫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