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李金越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巨大的憤怒充斥著她的內心，讓她的血液直往上涌，隨之而來的是徹底的失望和心寒，她看著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李金越忽然想起大學他們熱戀期的時候，那時的他們眼中只有彼此一人，她當時看小說里女主和男主各種誤會氣得不行，于是穆然就發誓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會無條件的信任她。
可是現在呢？
就像她說的那樣，分開的這幾年，他們都已經改變太多了，穆然的時間變得更大了，而她僅僅是穆然回憶中的一顆沙礫而已，微不足道。
穆然說完之后才意識到這個話題好像開的不是很合適，他正想開口解釋，忽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什么都沒說，你為什么要生氣？”
商業機密泄露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而林磊他們來別墅到底是為什么更是無人知曉，而他僅僅是提起了俄羅斯，李金越卻變得這么憤怒。
見穆然還在懷疑自己，李金越在極度憤怒過后忽然變得平靜了下來，她冷靜地說:“我沒有那么傻，對，我是能聽懂俄羅斯語，所以那次進書房之后我覺得你好像在談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時候，就趕快出去了，生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
“另外，他們這么晚過來找你，肯定是你公司有什么大事發生，隨便想想就會聯想到那個會議，再加上你又問我關于俄羅斯語的事情。”
“我……”李金越平靜地表情讓穆然有些慌張，他下意識想要去解釋，大腦卻一片空白。
李金越反而漸漸理直氣壯了起來:“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身為一個總裁在書房開會連最基本的保密意識都沒有，不知道要把門反鎖的嗎？就算不知道你能不能和張管家說一聲別讓別人去送藥，你自己不小心，現在出了問題又在這找別人麻煩！”
“那句話這么說來著，武大郎放風箏——出手就不高，你可真是小刀拉屁股，讓我開眼了！”
穆然被她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她終于肯停下來，才開口道:“我那天忘了喝藥這回事，所以也就忘了囑咐張管家了，門其實我反鎖了，但是門壞了，我當時并不知道沒鎖上，后來我問了以后才知道。”
“哦，所以你就認定了我就是那個泄露機密的人，急忙過來質問我？你書房門沒鎖，就不能是別人偷聽的？你們家不都是高材生嗎，說不定哪位就會俄語啊，你怎么不去調查他們？”
李金越雙手環胸，她剛才就因為憤怒站了起來，此時居高臨下地看著穆然，一副你不給出個合理解釋我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本來就是，任誰莫名其妙地被扣上這么個屎盆子也不會開心，更何況穆然還……
想到此處李金越不愿意在往下細想，只是瞪著眼睛看穆然。
這倒讓穆然想起了他們大學的時光，李金越這個人最受不得委屈，他們一吵架她就會叭叭叭說個不停，說到最后無論誰對誰錯，穆然都覺得是自己的錯，主動拉下臉去哄她。
他一直覺得她不應該去學金融專業，去學法律當個辯護律師，那絕對是律師界的王牌。
李金越見他嘴角隱隱約約地露出笑意，更生氣了，什么破玩意啊，被懟了還這么高興，而且為什么這個笑容看起來這么蕩漾？
“你在想什么淫.蕩的東西？”李金越皺眉質問道，她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
到了穆然耳朵里，自動被翻譯成了“你在想什么”，他下意識張嘴:“你。”
“……”
李金越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拿起自己的包和手機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去。
穆然反應過來以后，連忙拉住她的手腕，隨后在她平靜地注視下松開了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金越倒也不是因為這個生氣，她只是覺得兩個人現在的關系有些畸形，既然雙方都為彼此的存在感到困擾，那么何不趁此機會提出分開。
“我想離開穆家。”
“不行！”幾乎是李金越的話音剛落，穆然就立刻否決，他的臉色變得鐵青，“我說了我不是在懷疑你，剛才也只是無心之過，你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和我慪氣。”
李金越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但是我這個決定是早就下好的，本想著穆總的兒子回來以后就說，結果沒想到他兒子是你，就一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頓了頓，她接著說:“其實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契機，這樣我走了以后，你以后做什么也可以無后顧之憂了。”
穆然只是執拗地解釋:“我真的不是懷疑你，我只是……”
“那都不重要了，無論你今天晚上為了什么來找我都不重要了。”李金越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同意我離開，以后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我不同意。”穆然固執地看著她。
李金越知道現在再僵持下去也沒用，于是想著先出去散散心，給彼此留下思考的空間。
穆然卻以為她現在就要走，長臂一揮，又拉住了她:“你做什么？”
“放心，我私人物品都還沒收拾，現在是不會走的。”李金越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穆然知道她是個倔脾氣，再勸下去反而會起到反作用，別墅附近的治安很好，她應該也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于是松開了手。
李金越松了口氣，慢慢朝外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么晚出去到底是為了什么，只知道她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來好好理一理思緒，無論是關于她的未來還是她和穆然之間的關系。
正當她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走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仔細聽，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詫異和驚喜:“金越？”
李金越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扭過頭，便直直地望進一雙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