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敵方陣營知道己方將士死傷慘重是因為對方大將太高興, 大概會氣暈過去。
宇文琝這幾天一直沉浸在喜悅里, 因為他臨出發前, 陸含之對他說,阿蟬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的親生兒子?這怎么可能?
這個問題他糾結了一整天, 一直想不通。
但再一想,也并非不可能。
算算陸含之有孕的日子, 當時自己也的確在陸家小住。
那晚大哥想與陸二哥親密,便同他一起喝了點酒, 讓他早早去睡。
他只記得自己喝了酒,卻并不記得自己幾時睡的。
細細想來,自己那一日的記憶卻是模糊的。
哪怕是喝了酒, 他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也能回憶起個大概。
像那一夜被抹了個一干二凈的,還從未有過。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高興就對了!
他從未像喜歡陸含之一樣喜歡過一個人, 一開始只是覺得他聰明, 是個可堪大用的人。
后來又覺得他有趣,滿腦子奇思妙想,不知道怎么冒出來的。
再后來才發現他好看,怎會如此好看?
直到前些日子,才后知后覺的記起來,他可是京中第一美。
他覺得自己何其有幸, 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把他娶回了家。
那夜他來了情事,自己才假裝未帶藥丸。
因為情事來了,沒有林圣手的藥物壓制, 只能自己為他紓解。
難怪他說他并不介意這些!你明明就只有本王這一個男人,還說什么介意?
再一想,又不對!
他不介意,會不會是因為并不介意和誰上床?
當初稀里糊涂與本王睡了,如今還是那個人,一次兩次又有什么關系?
且見他睡完以后急匆匆找林圣手要避子丸的樣子,大概并不把這一行為放到眼里,只是怕自己再次有孕罷了!
這個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一想到這里,宇文琝便心急如焚。
你這小國聯盟,能不能快點上?
本王打完了,好去問問家里那個沒有心的,到底把本王當什么人!
家里那個沒良心的這會兒卻正做生意做得風聲水起,新的紙張一經上市,便被搶購一空。
陸含之批量生產竹纖維紙和木纖維紙,一文十張,a4大小,賣得相當便宜。
a3大小的一文五張,批發零售,童叟無欺。
如陸含之所料,京中所有書肆、私塾,甚至官印局,都批量的到他這里來拿紙。
宮內采買也是不例外,如此精美的紙張,宮里的皇子們習文練字用著也方便。
陸含之發現了,自己最近做任務的速度越來越快。
也可能是近期的這兩個任務所制造出來的東西普及起來比較快,都是大家日常生活所必須的,所以賣起來非常暢銷。
宇文玨也是驚奇異常,一天到晚跟在陸含之身后吹彩虹屁。
“含兒太厲害了!含兒今日又有什么新發明?含兒今天賺了多少錢?”
陸含之覺得,得給二嫂點事做,否則他天天跟著自己,仿佛一只小尾巴。
于是他把自己的私房錢拿了出來,全都交給了宇文玨。
宇文玨看著那一大疊的銀票,厚厚一摞,足有上百萬兩。
其中兩張銀票,竟還是陸含之新產的桑皮紙所制。
這也是陸含之從前所學到的一個常識,因為桑皮紙最大的特點是千年不褪色、拉力強、防潮濕且不怕蟲蛀。
這樣的紙張,用來作畫,裝裱,繪制地圖以及制作錢幣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陸文玨捏著那兩張桑皮紙所制成的銀票,說道:“這紙的質感,的確比普通紙好了許多。”
陸含之道:“二嫂,我不是給你看紙的,是給你看銀票!你可看清了,這是多少錢?”
宇文玨看了看那厚厚一疊的銀票,一張一萬兩,足有幾十張。
一臉迷茫的問:“含兒,你給我這么多錢做什么?”
陸含之道:“二嫂,這些錢養私軍,能養多少?這是一百萬兩,我這一年的全部利潤。”
宇文玨差點吐血,一百萬兩……一年的收入。
他敢說,哪怕是陸思危,也不敢說自己一年能賺一百萬兩。
含兒這一年,真的是干了件大事。
宇文玨道:“養個幾萬人不成問題。”
陸含之道:“雖然我們有戎家軍做后盾,但從四處調回來,也是要頗費不少功夫。畢竟我們不是要造反,而是要在和平的前提下把江山奪過來。但是二嫂,和平的前提是,我們要有足夠的實力。只有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威懾敵方。這些錢二嫂拿去,招募私兵去吧!”
宇文玨拿著那沉甸甸的銀票,看陸含之的眼神里又透出了那厚重的,不明的意味。
陸含之卻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一物,說道:“對了,二嫂要實在閑的無聊,就去把這個圖紙上的東西造出來。我知道二嫂有私兵,也有親兵營。我是不敢弄這個的,畢竟是重型軍事武器。二嫂身為親王,大概有這個特權。”
說著陸含之便把那物交給了宇文琝,宇文琝接過以后,打開看了一眼,問道:“此為何物?”
陸含之道:“是八牛弩的鍛造圖,二嫂試試看,能不能把它造出來,這可是攻城神器!”
本來他上次打算給宇文琝讓他來做的,后來因為一些事給耽誤了。
剛好,二嫂孕期閑來無事,可以研究研究。
果然,宇文玨對這八牛弩產生了興趣。
他將那圖紙鋪到了桌案上,在陸含之的對面支了個攤,說道:“含兒你怎么知道我做手工有一套的?讓我先試著弄個模型出來,再讓軍械處幫忙做一個等比例大小的。”
陸含之這會兒正忙著研究眼影盤,他的任務還有最后一個階段沒完成,不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等待的這個空當,他想再給自己的含記香坊添置幾個新品。
聽了宇文玨的話以后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知道啊!我是看二嫂太無聊了。二哥不在,二嫂是不是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宇文玨想了想,答道:“還真是……”
陸含之停下了手上的活兒,說道:“二嫂是想二哥了吧?”
宇文玨看圖紙的手怔了怔,半天后,才嗯了一聲。
他拿起手邊的短刀和木料,說道:“除了入獄那一次,這是我與你二哥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他說,分開是為了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他不想讓我再遇到進大昭獄這樣的事,所以必須要為我們的未來籌謀。”
陸含之放下了手上的活兒,說道:“二嫂,要不我陪你一起做弩車?”
宇文玨抬頭看向陸含之,陸含之對他笑得十分溫暖。
宇文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含兒,你不用陪我,思念這種情緒是無時無刻不在縈繞的。難道,你還能日日夜夜的陪我?”
陸含之道:“怎么就不能了?晚上我要陪二嫂一起睡,陪二嫂一起談天說地。”
說著陸含之靠在了宇文玨的肩膀上,還撒嬌似的蹭了蹭。
宇文玨捏了捏陸含之的臉頰,說道:“你在阿琝面前也這樣嗎?”
陸含之想了想自己在宇文琝面前撒嬌的樣子,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搖了搖頭,說道:“撒嬌難道不是針對長輩和長者的嗎?宇文琝這塊木頭,就算我對他撒嬌他也get不到點吧?”
宇文玨一臉的迷茫:“該……什么點?”
陸含之吐了吐舌頭,說道:“沒什么,二嫂,二哥寫家書了嗎?”
宇文玨答道:“沒寫,他們可能才剛到西疆邊塞吧?此行兇險異常,大概少有時間寫家書。”
陸含之也跟著感慨了一句,搖頭道:“難怪都說家書抵萬金……”說到這里,他也忽然想宇文琝了。
他在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忽然一個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就這么走了,還真挺不適應的。
陸含之低喃道:“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宇文玨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悶,隨即換了個話題,說道:“其實含之,你不用擔心我,我也不是天天閑著。最近剛好有一件事我一直在跟查,京城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務,也還是要我來做主的。”
陸含之問道:“哦?二嫂在查什么呢?”
宇文玨答道:“查一件陳年往事,這皇宮大內,有太多的陳年往事可挖了。隨便挖出一個來,就是普通人津津樂道的大事。”
陸含之對八卦也頗為感興趣,問道:“哦?什么大事?二嫂說來讓我聽聽啊!”
宇文玨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查清之前,還是盡量不要透露,這也是為含兒你好。”
陸含之也沒有再好奇的去打聽,有些皇室秘辛,打聽多了是會掉腦袋的。
他覺得自己最近還是走好自己的種田線,畢竟他最初拿到的劇本就是種田升級流。
只是走著走著,劇情線就給他搞崩了。
不但要走種田升級線,還要走從龍之功線,大概還得走個小哥兒生子線。
陸含之心道我好難,為什么我一個人三個主流擔當?
就在他要重新回去畫自己的生產線時,有個小斯匆匆跑來,在楚王的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楚王皺了皺眉:“已經探到了?確定里面是空的?”
小廝答道:“是空的,我們從后山打了盜洞進去,棺槨完好無損。匠人從底部探了,里面是空的。”
楚王略微沉吟了片刻,說道:“這便奇怪了。”
小廝問道:“王爺,是否將盜洞填平?”
楚王想了想,說道:“填平吧!務必不要露出任何痕跡。”
小廝退了出去,陸含之抬起頭來,問道:“二嫂,你在查那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宇文秋天:高興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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