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在紀宅門外等待,救護車也已經到來。
整整48小時毫無消息,林秘書站在門外不敢敲門,沒有消息他也不想這樣輕易的進去點火。
僅僅是一門之隔,偌大而空曠的房間中,暖流暗潮涌動,紀成琛的眼神已經熬紅,他掛斷電話后幾乎呆愣在原地未動。
直到指尖有些發涼的觸摸上些灰色的柔軟圍巾,里面那一圈娟秀的字跡,仿佛一針一線都扎在他的心上。橙花香
他的橙花香
“孟舒喬,你敢跑你竟然敢跑跑”他咬著牙,半跪在沙發旁邊,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入柔軟的圍巾中,聲音沙啞的呢喃。
他的信息素蔓延,如同千絲萬縷的細線企圖在孟舒喬停留過的地方想要搜索半分味道,心間焦灼如同火在燒。痛感,急燥,都是從他不知不覺的每一個毛孔中散發。
紀成琛的身體持續發熱,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極了封園的那一夜,他干渴的內心中,仿佛在祈求著自己的。
可是沒有人
他好像在抓狂的邊緣,在衣柜中找他的小橙子,在三樓的臥室中,緊緊裹著孟舒喬用過的被單用來抵抗身體的抖。
滿地的狼藉,是他的氣,他不允許自己的東西竟然敢從他的手中逃脫
他也不明白,看著外面的白雪皚皚,這樣的天氣,孟舒喬行動不方便,他又能夠跑到哪里去
從整個郊區,想要離開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怎么可能在床頭柜的邊上被他折騰出一個小本子,大約是從來沒有把人放在心上的緣故,他也從不知道這人竟然有記日記的習慣。那是一個并不精致的牛皮本,第一頁已經有些微微卷邊,那里面夾著的正是兩個人的結婚證書。從結婚那天開始,每一頁,都是一個夜。紀成琛瞇了瞇眼,他甚至沒有猶豫的將這個本子翻開,偷窺,在他的心中這不是偷窺,他將孟舒喬看做是自己的私有物品,絕不允許他有一點點叛逆,他的傻與癡也是唯一討好自己的工具。
紀成琛就是一個自私而偏執的人,年少的回憶在他心中就是一根拔不掉的深刺,本能排斥著父親塞給他的omega,卻只會讓這根刺越陷越深,若想要剔除,恐怕終究需要傷筋動骨。煙癮犯了,他習慣性的點起,看著里面歪歪扭扭的內容,指尖都有些泛涼。
[924:我有家了!他叫,紀成琛。]
930:成琛哥哥怎么不回家呢是不是我不乖,惹他不高興了我真是個笨蛋,可是和喜歡的人有寶寶,是很幸福的是呀,成琛哥哥會喜歡的吧]
[103:成琛哥哥就是太忙了,電視上總是能看見,我好想你呀,想打個電話,會不會很煩人呀
[105:我真是笨死了,今天買菜沒有帶錢,白走去了,不能用成琛哥哥的錢,我將來也要出去工作,不能讓他一個人養我和寶寶,那樣一定很辛苦!可是今天吃點什么呀。]
[107:今天去醫院,大家都很忙,我還是不要添麻煩了,自己健康就好啦。]
[1015:唔,夢見了一個小寶寶,好可愛呀,軟軟的,很漂亮,長得好像成琛哥哥哦,寶貝,將來你長大一定要像爸爸哦,不要像我,笨笨的,別人會不喜歡的,要聰明哦。
[1221:我不乖,惹成琛哥哥生氣。明天我要少說話,不能亂做他不喜歡的飯菜,喜歡圍巾,要買毛線,九百塊收好,不可以亂花錢!
[1231:痛。]
[11: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么會難過]
[13:成琛哥哥不喜歡我哭,可是我忍不住,好討厭,不能出房間,他會生氣,不要我出門的,他會生氣
[16:寶寶動了]
里面
記著的事很單一,頻率最高的,是他的名字。
他愛吃什么菜,哪天回家了,什么時候對他笑過,說過什么話,他以為孟舒喬是傻,記不住,卻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笨拙的方式,讓自己不聰明的腦袋機械2憶屬于愛人的每一點。
從兩個人結婚開始,他就忽視這這個人的一切,將他看成依附在自己身邊的螻蟻紀成琛的心口微微顫抖,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幾天的日記上,有點痛風吹吹就不痛啦,一想到成琛哥哥應該會戴著,就不痛啦!
可是下一行又改成了_他不喜歡灰色呀”可是我織了好久呀再織一個,這個冬天還能戴上嗎會不會來不及。]
來不及了。
衣柜的角落里,放著一個沒有織完的暖黃色圍巾,毛線團成一團,柔軟到幾乎能夠讓人深陷泥潭與沼澤。
“舒喬”
紀成琛仿佛看見,他的,在夕陽光下為他織圍巾的樣子,剪影在橙黃色的光中,拉出長長的影子,一臉幸福,紅著他的耳根,嘴里念著他的名字,笨拙的,一針一線。
他弄了多久
孟舒喬捧著的一顆心,還記得當初他拿出那條灰色圍巾時候,眼眸中閃爍著的期待和膽怯,如今想來,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印在他的心上。
定格影像。
而他呢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他的心腳踏成灰,隨手贈與他人,就連里面繡著的小字,都是別人發現的。
他的傻與笨,仿佛將他的溫柔全部掩蓋,紀成琛不想承認,可他心知肚明,這個人的出現,已經將原本的人生軌道轉換。
孟舒喬就連逃走,離開他的身邊,都在提醒他調2得吃飯
自從十歲以后,紀成琛再也沒有體驗過家的感受,他將父親的過錯全部都扣在了這個,他在做什么
他最不想看的,就是第一頁的那一句,我有家了。tfam0d所謂的家,最終換來一個空蕩的房子。
他將自己的小,家中翻箱倒柜,想要找到關于孟舒喬的一切,這片空氣中已經快要無法捕捉他的味道。
孟舒喬,一個從小生活在國外,突如其來的一場婚姻打破他本就天真的生活。整個別墅里空蕩蕩,紀成琛緊緊抱著他的圍巾不肯撒手,信息素外溢成疾。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多喜歡孟舒喬嗎還是掌控欲在作祟
他的腦袋里只有一個念想,必須找到他,抓回來!
不知不覺的想要離開他孟舒喬憑什么!怎么可以走進他的生活再消失不見,他沒有這個本事,也絕不可能!
★林秘書帶著醫生趕來的時候,紀成琛正窩在客廳中,抱著一條灰色圍巾渾身發抖,額角的青筋隱約跳動,他的意識也開始有些朦朧。孫鶴南帶著藥箱進入別墅的時候,差點被這房子里的信息素逼到跪下:“我去,大哥,你信息素怎么這樣了護士呢!戴貼紙再進來!”
男人的焦慮格外明顯,別墅內滿地的狼藉,玻璃片都是他摔碎的脾氣,仍然無法平復的心情。
他沉著嗓音,幾乎在抖,
“你現在讓齊家幫你,這件事會鬧得多大”孫鶴南微微皺了皺眉,趕緊從醫藥箱里拿出抑制針。
齊家是在整個h市的軍方,齊思禮曾經和紀成琛也有過幾分交情,可是為了找一個人,大肆宣揚,就不僅僅是從東城區找這么簡單。到時候無論是輿論還是整個紀氏恐怕都有不可逆轉的風評。
而且紀成琛自帶的熱度,從未被揭開的隱婚也會被所有人知道。
那又怎樣那又能怎樣呢
紀成琛現在無法顧及那么多,許盛澤的話也讓他心慌,如果找不到人,這些天他要是在外吃藥,那無論是孩子還是他
齊思禮接到電話被他找來的時候并不驚訝:“聽說你已經封了
整個東城也沒找到,讓你來找我幫忙,這人不簡單。”
“要多久。”
“很快,監控定位區域,搜救犬搜就可以了。”他笑了笑。
“這一片的監控已經大雪覆蓋,那天沒有影像。”
“如果他出了郊區的別墅區,周圍的街邊一定有監控,可是如果他沒有走出去,那這個范圍,也就別墅區那么大。”他笑了一聲,攤了攤手模樣輕松。南給他連續打了兩針抑制劑在腺體,眉頭緊皺的還是很不放松:“你怎么會有易感期,明明已經徹底標記了孟舒喬
“少廢話,再打一針,快點”他忍的難受,沒有,仿佛每一秒都有螞蟻在啃噬他的骨髓。燥熱的讓他幾乎難耐到渾身發抖,讓他都覺得有些難忍的疼。
“已經兩針了,你的信息素外溢太嚴重,需要。”
齊思禮坐在一旁也輕抵著自己的鼻尖微微皺眉,相斥,他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很在乎他,原來他是你活命的藥啊。”
“報告!”正笑呢,一個士兵從外敬禮而進:找到了,郊區后的廢棄廠房。”
紀成琛捏了捏拳,干脆從孫鶴南的手里拿過一針,咬著牙打進自己的腺體中,跨步而起準備去抓人:真他媽的出息了
“紀成琛!他媽的,那是人命,你悠著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