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琛的身子略微靠在墻面,拉住了段思華,眉頭微皺著,愁容難耐。
“有孩子是喜事,我看你挺放在心上的,告訴他肯定能夠讓他的心情好很多。”
紀成琛搖搖頭:“不”825360184
他猶豫了半秒,又沙啞的強調一遍:“求你,別告訴他我怕孩子會有問題,他接受不了,他真的不能
已經連續兩個醫生說他的生殖腔壁薄,保住這個孩子真的不容易。
他當然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喜事,他明白之前失去的女兒大的裂縫。正因如此,他才不能說。如果這個孩子因為種種原因不能留下,只要孟舒喬不知道它的存在,就不會再傷心,總比得到了希望再次墜入谷底的失望要好的多。
他能承受,可他的喬喬不能再承受了高興,痛苦,這一切應該由他來承受。作為孟舒喬的alpha,他應該撐起他的天,可以依靠的肩。紀成琛臉上的寂廖和痛苦幾乎一閃而過,他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段主任,拜托你。”
段思華看著他的樣子,有這個驚訝,忍不住的打趣:“行,我明白。”她交代了一些簡單的護理方法,有事隨時可以叫護士,時間到會定時查房,并且一些規則都是要求他必須遵守的。
比如她查房的時候紀成琛不可以在場,om需要第一時間和她溝通并且無條件配合。經歷過許盛澤那樣一鬧,紀成琛不敢讓任何人來照顧他,他要親自來。
段思華確實只發現他身邊除了幾個保鏢以外就帶了一個秘書過來,頗為驚訝。
“在我印象里的紀成琛,應該是那種高高在上卻和所有人打交道都游刃有余的alpha,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一部戲的慶功宴就是你和顧清初演的那個。”她陷入回憶:“叫殺》”紀成琛扯了扯唇,沒有反駁。道:“我還以為像你這樣薄情的人,才不會結婚呢,印象很深刻。”她當年第一次見紀成琛就是在一個殺青晚宴上,紀成琛并不是耍大牌的冷面派明星,他當初更像是八面玲瓏的狐貍,一出場就足以抓走所有人的眼球,和顧清初不相上下。
顧清初因為家中原因,進入娛樂圈是為了玩,他當初是為了證明自己給父親看,最終到達萬人之巔。所謂玲瓏之人多薄情。
很多人都猜測過什么樣的人能夠拿下紀成琛,和沈冉這樣的不足為信。段思華回憶道:“我當時還說呢,拿下你的人應該是那種道行很深的人,沒想到是朵小白花“一紀成琛無奈的搖搖頭,抬眸隔著玻璃看著病房里的人,心中一痛:“他’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栽了。溝里翻身,溺死海中。
“算了,不和你扯了,你這樣的人我也算是見多了,等他明天醒了我再來。”她笑了下說道:才想起來,顧清初他們明天出院你有空可以去取經。”
謝謝”紀成琛重復道:“不管怎么樣,謝謝你。1愛真的可以使人卑微,如果現在有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讓他跪下磕頭,許諾能夠治好孟舒喬,他也會毫不猶豫。★深夜,他獨自一個人坐在長廊里。
夜幕下的,萬家明朗。
已經快要入夏,這里卻還帶著一點寒氣似的透骨。
紀成琛疲憊的坐著,閉著眼靠著墻背,直到身邊過了一會坐下了一個人。
“來一根”顧清初從懷中掏出煙遞過來。紀成琛沒有睜眼,輕輕搖搖頭,略略低啞的聲音:不了,他一應該不喜歡,戒了。”顧清初點了點頭,將煙盒放在了椅子上。
“你不抽”
“我早就戒了。”他無奈的搖搖頭:“我愛人身體不好,所以不抽了,這是平時放在身上和別人客氣用的。”時光說快也慢,一慌竟然就將近半年。再見到顧清初,他的心沒有任何波動,甚至當初這個人放走了孟舒喬,他甚至想要殺了他!可是現在他什么也想不了。
“其實我當初很生氣,顧清初,你知道嗎當年我父親出軌了一個omega,我叛逆的內心想要和他敵對,偏偏要去喜歡和我旗鼓相當的alpha,真他媽的幼稚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卻仿佛一瞬間拉進距離,顧清初對于這些看的很開,他道:現在看清也不晚,性別從來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絆腳石,那是天生的,我以為你會怪我當初放走了聽說那個孩子
紀成琛沉重的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防止自己這個時候紅眼,澀然的開口:“沒了,是個女兒。”顧清初愣了兩秒,他已為人夫為人父,自然知道一個孩子的重要性。
猶豫了半天,他還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道安慰什么,只道:“都會過去的”紀成琛幾乎很少在外人面前流淚,所有的懊悔和悲傷不是幾滴淚就可以補償。
“你懂嗎他給我寫了那么長的信,到最后還在關系我,要按時吃飯你知道孩子沒了的時候,他哭的時候我心都要碎了,前天,他手腕上多了那么長的一道疤,知道嗎紅色嗎特別一缸都被染紅了,我他媽的要嚇死了”紀成琛的聲音哽咽,捂著自己的眼睛,撐著膝蓋,指尖都在發抖。
“如果不是你讓他走,我還有多久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我他媽的他要是直接走了,我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清初我他媽的畜生,我我不是人!我那么對他,笑話他是個傻子,還差點把他送給別人,他給我織的圍巾他對著任何人都說不出的話,竟然頃刻間如同洪水爆發。
顧清初拍著他的后背,看著在他面前哭的如同孩子一樣的男人,心中萬分感慨。
遲來的深情,還有什么意義明明可以美滿,卻永遠只有一步之差。
”那是女兒啊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的。吐出幾個字,紀成琛的心里一陣揪心的痛。
“我躲在玩偶里看他,他早就知道是我,他早就知道我他媽的像個傻/逼,還去給他拿什么酸梅糖
他壓抑著自己的哭聲,無助的像是迷路的孩子,靠在他的肩膀,他攥著顧清初的衣角:“我知道他臨死之前只想抱抱我的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不是我
“我都不敢見他了紀成琛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長廊內,他想有個人揍自己幾拳,把那些傷在孟舒喬的痛還回來。
良久,他開口:“成琛,去贖罪吧,追他,去認錯,如果他想走,你就不要攔著他,讓他快樂,只要人平安,比什么都好。”紀成琛哭著點頭:“會有用嗎”顧清初微微一笑:“試一試,總是好的,你應該讓他快樂,這是他的一輩子。”
一個一生用愛做賭注,怎么可以讓他輸人世間的愛恨糾葛,恩怨癡纏真是太多太多。。紀成琛明白,自己現在就像是曾經的孟舒喬。是個傻子,卻期待著一個不會再愛自己的人回頭望一望。
月色下,他的淚終于破碎,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
他嚎啕大哭自己的痛苦,恨自己不能給孟舒喬分走半分。那么深,那么長的傷口,那么多血,他得多疼啊。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那種溫柔的幾乎可以用風吹散的甜音叫他一聲:“成琛哥哥。”★
醫院里一到上午人就會多起來一些。
這一層的不多,但是護士和醫生比較多,今天是第二次給孟舒喬做檢查和心理測試。單人病房的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只有段思華一個人在里面。檢查結束,她拍了拍孟舒喬的臉蛋:“好啦,起來吧。”
“哦”孟舒喬乖巧的坐起身,他將身上的病號服扣子扣好,本來白皙的沒有血色的臉頰,硬生生被rua紅了。
他想要下床,又將小褲褲穿好,聲音軟軟的問:段段姐姐
“嗯怎么啦”段思華捧著他的手腕換藥,在上面
包扎了一個蝴蝶結:“看看,姐姐給你包扎的好看不”
孟舒喬笑瞇瞇的點頭:“好,好看!”
“你要問什么來著”
“那個檢查,為什么要,親親呀”孟舒喬摸了摸自己的側臉,段姐姐的口紅印還在上面,蹭一下一手口紅。
“嘖,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為了拉進你和我的距離,醫患近距離是一門科學。”
孟舒喬自從醒了以后,身邊就突然出現一個和藹溫柔的大姐姐,每天都要對他親親抱抱,還要rua臉,不過段姐姐身上很好聞,,是琥珀的味道。
他特別喜歡這個味道,總是喜歡段姐姐抱自己。
他揉揉自己的臉,覺得有點點痛。
“那那個東西,為什么要放在我的肚子上”他指了指段思華胸前的聽診器問。
段思華咳嗽了一下:“看看你的腸胃怎么樣,是不是每次姐姐來,身體都會有力氣很多這就是親親的力量,厲害不”
孟舒喬點點頭,一臉深信不疑的震驚:“那,那真的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