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靠近一些,那些人或就能發(fā)現(xiàn)水中有沉船了。
然而,他們沒有!
凌霄眸中俱是殺意,因為那證明對方急于對自己不利,深怕他入了大海就此錯過機會,所以連一時半刻也不想浪費。
目送那艘戰(zhàn)船離去,眾人一臉失望,去了下方,將所有的符箓都押到甲板上。
沒有人告訴他們要做什么,所有人都很緊張,只能惶恐的看著凌霄與姜長歌鉆入水中。
大約二十分鐘后,兩人回到船上,皆面無表情。
凌霄掃了長生門的眾人一眼,聲音淡淡的問道:“四樓右手邊第七個房間,是誰的?”
長生門的眾人一臉驚疑不定,隔了一會兒,那位大師姐壯著膽子答道:“回大人的話,那是劉昌劉師弟的房間。”
雷鐵厲聲喝道:“哪個是劉昌?!”
大師姐黯然道:“昨日爭斗之時,被大人您殺死了……”
另一名弟子補充道:“他的左臉上有顆痣,痣上有根毛,大約三十歲年紀。”
這名弟子膽子很大,說完,忍不住問道:“敢問大人,是不是……此人有問題?”
雷鐵笑問道:“為何這么問?”
那名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劉師兄為人仗義,與很多人交好,經(jīng)常請客吃仙珍……咳咳,小人看他不慣,曾暗中調查過,發(fā)現(xiàn)他家世也就一般,按理說不該有那么多靈露才對。”#@$&
靈露,除了作為修煉資源,還是修士的通用貨幣。
凌霄想了想,道:“你的直覺很準,他是散修聯(lián)盟的暗子,或替通天圣地賣命。”
“什么?!”
“怎么可能……”
“這……”%&(&
叮鈴!
凌霄取出一個小鈴鐺搖了搖,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就是證據(jù)。”
長生門眾人俱都沉默,或憤怒或恍然大悟,很顯然,他們想起了徐厚才和那個鈴鐺。
凌霄沒有多等,接過姜長歌手中的傳音符,繼續(xù)問道:“這是誰的?”
有了方才之事,這一回眾人很主動,但他們的目光才向一人看去,那人就跪了下來,顫聲道:
“這是我的!”
“韋師妹?!”
“你竟然是叛徒?!”
“畜牲!”
……
“閉嘴!”
隨著趙虎的一聲厲喝,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只能恨恨的盯著那名女弟子。
那女弟子忽然握緊拳頭,歇斯底里的大笑道:“我不后悔,也不會羞愧,因為我的故鄉(xiāng)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一塊鐵精后而被長生門毀了的啊!”
聽聞此言,眾人都是一愣,有的人嗤之以鼻不相信,有的人一臉意外,有的人沉默。
凌霄知道鐵精,他已經(jīng)從姜長歌那里確認,那個金屬四方盒子以及自己的黑矛,就是鐵精,鐵精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可以鑄造神兵利器,甚至法器。
他沒有給他們去辯證的機會,直接帶著人走進了樓里。
待坐下之后,他手指敲打著太師椅扶手,淡淡問道:“我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了,所以你才這么干脆?”
那女子點點頭,跪了下去。
“晚輩嚴青拜見前輩!”
然后嘆道:“晚輩之所以現(xiàn)在才出來承認,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晚輩有一名胞弟,被青銅鬼的人帶走了。”
“能理解……”凌霄點點頭,沉吟道:“一個門派,竟然有兩個青銅鬼的奸細,青銅鬼交給你的任務……”
說到這里,他的眼睛瞇了起來:“是什么?”
嚴青沒有猶豫,答道:“長生門的太上長老曲不盡閉關了十幾年,或有可能突破金丹,青銅鬼讓我留意此事。”
凌霄皺眉道:“就只有這個任務?”
嚴青頷首:“后期大修士與半步金丹強者,無一不是一門一派的底蘊,所以發(fā)現(xiàn)曲不盡有可能會結丹后,青銅鬼就將此事派給了晚輩……”
凌霄一愣,恍然大悟,的確,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再派一個人來專事此事,理所應當。
說到這,她苦笑一聲:“晚輩原本是想窩在長生門的,誰知去年卻被狄山那畜牲看上了,不得已,只能跟在他身邊。”
凌霄并沒有露出同情的目光,他不可能單憑三言兩語就相信一個人,更何況那個人的職業(yè)還是內奸。
不過,當嚴青抖露一個信息后,他卻坐定不住了。
“什么?!這張傳音符,可以直接聯(lián)系青銅鬼王?!!”
嚴青重重點頭。
凌霄立時走來走去尋思起來,可是轉了五六分鐘,依舊沒有拿定主意去使用那張傳音符。
想了想,他停了下來,問道:“你交代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嚴青慘笑道:“家園已毀,人死不能復生,晚輩最大的心愿并非復仇,而是就出胞弟嚴飛!”
“嚴飛……”凌霄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沉吟道:“你相信我,所以想請我?guī)兔Γ俊?br/>
嚴青目光灼灼的答道:“是的,晚輩相信前輩,前輩如此年輕,卻能領悟領域,戰(zhàn)勝兩名后期大修士,且又敵視青銅鬼,晚輩相信前輩或能成功!”
凌霄沉默了片刻,道:“直覺告訴我,你說的都是真話,但我仍舊不敢相信!”
嚴青愣了愣,苦笑道:“晚輩無法證明……”
凌霄也苦笑起來:“你讓我十分為難……”
“并不為難!”嚴青忽然笑了笑,朝他拜了三拜。
不好!
凌霄忽然面色一變,姜長歌也是這般,連忙過去查看。
翻過來一看,只見此人口角流血,嘴唇發(fā)紫,一看就是服下了毒藥。
兩人面色大變,連忙取出丹藥。
“前輩,救不了了……”
嚴青抓住了他拿出丹藥遞過來的手,一臉痛貌的說道:
“死,是最好的證明,也是……也是嚴青最好的……結局!”
凌霄長嘆道:“何必呢,我可以將那些人都滅口的啊!”
聽聞此言,嚴青暗淡下去的目光忽然一亮,露出甜甜的微笑,就此死去。
兩人怔怔的看著她,神情復雜,無有言語。
一旁的元豐呆若木雞,這種死法與堅定,遠遠超出了他這個年紀的接受范疇,震撼,且迷茫。
過了許久,姜長歌搖頭苦笑道:“何必呢……”
“也許……”凌霄嘆道:“她其實并不想讓那些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