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里播放著西江新聞,待播放到關于《副省長邱遠航到北州市調研文化產業發展》的一則新聞時,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陸一偉立馬坐了起來,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用敏銳的目光再次尋找,但令人遺憾的是那個身影沒有再次出現。</br> 不過在新聞結尾處,主持人評論道:“近年來,北州市領導班子審時度勢,準確定位,把發展目光放到了文化產業上,對于一個依靠能源發展的經濟大市,在文化產業上下功夫,做文章,這與西江省提出的‘文化強省’目標是一脈相承的……”</br> 陸一偉關掉電視,仔細回想著那個畫面,他敢肯定跟在副省長身后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老領導,原南陽縣縣長楚云池。</br> 楚云池擔任縣長時,因打擊私挖濫采觸動了縣委書記劉克成的利益,讓劉克成大為惱怒。劉克成經過周密部署,下了一盤很大的棋,讓楚云池背著處分擠出了南陽,楚云池被架空權力,調到市檔案局出任副局長。</br> 楚云池臨走時,告誡陸一偉不要聯系他,這些年來,陸一偉一直遵守著這個承諾。關于楚云池的情況,陸一偉通過縣旅游局局長馬志明那里得到一些只言片語信息,去年楚云池被調到市文化局任局長。再次啟用楚云池,這已經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而如今副省長邱遠航專程到北州市調研文化產業,這一舉動實在讓人耐人尋味。m.</br> 要知道楚云池與副省長邱遠航的私下交往頗為頻繁,一到過年,楚云池總會帶著陸一偉登門拜訪,不過那時候邱遠航還是東州市的市委書記,出任副省長也就是前兩年的事。</br> 邱遠航一上任,楚云池就調到市文化局出任一把手,而如今又是調研,陸一偉由此推斷,楚云池重返政壇,迎來了政途生涯的第二春??墒?,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楚云池始終沒有與自己聯系,難道他把我給忘記了嗎?想到此,陸一偉感到心口隱隱作痛。</br> 他本想打電話給馬志明,拿起手機還是放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