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巴音一眼,他的外袍在身上。
她有些疑惑的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巴圖爾和特木爾,巴圖爾和特木爾的外袍赫然不見了。
衛若衣撓撓頭,低頭一看,蓋在她身上的外袍的確又兩件,又寬又長,跟被子似的。
這什么情況啊,這場面,她怎么看不懂呢?
“我告訴他們,如果你凍死了,我們都得死?!卑鸵暨m時為她解惑。
“那你怎么不脫給我蓋呢?”衛若衣問。
“蓋三件你想熱死自己嗎?”巴音驚訝道:“你熱死了我們也得跟著你死?!?br/>
“這種事情你這么說出來就不怕我殺了我自己然后讓你們陪葬嗎?”衛若衣問他。
“不至于吧?”巴音看她一眼:“我看你還挺惜命的啊。”
衛若衣:“……”
好吧,她是不至于。
她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你在干嘛?”
“想試試你那個找藥瓶的本事。”巴音道。
“試得怎么樣?”衛若衣好奇。
巴音聞言嘆了一口氣,將左手袖子拉起來,上面紅一塊紫一塊的。
“好慘?!毙l若衣搜刮了一下腦海中的詞匯,最后定下結論:“跟豬蹄有得一拼了?!?br/>
“哪有這么丑的豬蹄。”巴音道。
噗,衛若衣忍不住笑了。
巴音靠近她一點,將胳膊遞到她面前,笑著道:“你這些蟲子挺有意思的,我胳膊上夾傷、咬傷、叮傷、蟄傷什么都有,閑著也是閑著,給我說說你這蟲是怎么養的唄?!?br/>
“受傷了,腦袋不清醒,記不清,說不了。”衛若衣道。
“沒良心啊,我還怕你凍死了給你蓋了衣裳。”巴音憤憤道。
衛若衣瞥他一眼:“你好意思嗎?這是你蓋的?”
“當然。”巴音十分淡定:“我提醒他們給你蓋的,這還不是我蓋的?”
衛若衣:“……”
這家伙,臉皮怎么這么厚。
她緩了緩,方才繼續道:“說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說看?!卑鸵籼掳?。
“放我走。”衛若衣毫不遲疑。
旁邊巴圖爾和特木爾立刻警覺的站了起來。
巴音道:“不可能?!?br/>
“嗯。也是,那換一個吧?!毙l若衣一點也沒有被拒絕的失落,很淡定的道:“你把他們兩個劈暈,再裝睡,然后一個時辰之內不管山洞里有什么動靜也不要管?!?br/>
巴音將衣袖放下來,一言不發坐回原位,將蓋著四不像的木盒子拿開,繼續跟它斗智斗勇去了。
很快的,一聲熟悉的“嘶”聲再次傳來,再然后就是瘋狂的翻找聲。
衛若衣意興闌珊的咂咂嘴,重新躺下睡了。
重傷,還是得靠修養。
這一覺就沒有之前那么安穩了,沒睡多久就被匆忙紛亂的腳步聲給吵醒。
衛若衣睜開眼,躺了一會兒才坐起身來。
她看了四周一眼,外面鬧哄哄的,但看守的三個人都還穩穩的坐在洞里,誰都沒走。
睡之前跟四不像玩得很開心的巴音也停了自殘的行為,他現在正牽著一根線,左右扯來扯去。
衛若衣看了一眼線的另外一端,綁著一只黑色的小蟲,小蟲正落在他黑色的外袍之上。
巴音盯著看了一會兒,又牽著線將小蟲扯到她的一個香囊上,那個香囊是個粉色的,之前折枝在里面給她裝了些針線,后來針線被她拿出來,丟了些毒針進去。
落到粉色的香囊上之后,黑色的小蟲翅膀微微一動,隨后黑色消失,小蟲變成了粉色,同香囊融為一體,不細看的話,就跟消失了一樣。
巴音笑笑,又拿了一張白色的帕子放在香囊旁邊,隨后就興致勃勃的要去扯線
衛若衣:“……”
雖然尋蹤蟲是可以自由的變幻身上的顏色,但它們之所以會變幻顏色,那就是因為它們膽子小,所以要靠著變幻顏色來藏住自己。
就巴音這么個玩法,再兩下估計尋蹤蟲就得被活活嚇死。
“不找瓶子了?”為防止悲劇發生,衛若衣開口。
“你醒了啊?!卑鸵舭倜χ修D頭看了她一眼:“你那解藥帶得也太小氣,玩兩下就沒了。”
衛若衣:“??!”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那一整瓶解藥你都用完了???”
那特么就算是用全身的也夠三五個人用了!
這家伙是一邊自己用一邊往地上撒嗎!
“對啊,別的我也不太認識,不敢亂用,還有沒有其他解藥?”巴音問。
“沒了!”衛若衣扭過頭,一點都不想理這個瘋子。
“行吧。”
對于不能繼續自殘這種事情,他聽起來還怪遺憾的。
衛若衣心里翻了一個白眼,真的是個瘋子。
“外面怎么了?”衛若衣問他。
“哦,好像有人來救你了?!?br/>
衛若衣一愣,卻是不信:“不會吧?”
這滿山的陣法困住的不單單是邪月教的人,也杜絕了其他人上山的可能性。
來救她,要么是厲鈺,要么是山下上來的人,但厲鈺再血煞陣中,就算他醒了他也是過不來的,而且如果真的是他來了,這三人,算了,巴音這朵奇葩除外,就說巴圖爾和特木爾吧,他們兩人應該不太可能像現在這樣淡定。
而山下的人——
文卿嗎?
以文卿的陣法造詣應該解不開她那些陣法才是。
但她這話落到巴音耳朵里就有了另外一番意思:“你看起來還行啊,沒想到你人緣這么差?”
“對啊,軍醫嘛。平時沒事兒就給他們扎針,一個個都恨死我了,怎么可能來救我?!毙l若衣面無表情道。
“也對哦?!卑鸵艟尤贿€真的信了,轉過頭來對衛若衣豎起了大拇指,語氣特別真誠:“沒事扎針,軍醫果然厲害?!?br/>
對你個大腦殼錘錘啊對!
厲害個大腦殼錘錘啊厲害!
衛若衣懶得這個神經病說話,轉頭看了洞口一眼,而后閉上眼睛專注的聽了起來。
她先前被四殿抱回來的時候也不是真就傻乎乎的被抱著的,四殿的速度雖然快,但她還是對這個山洞里的人員分布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
進洞之后一直直行,走一段路之后就能到達之前她趴在小山峰上看到的那個有兩千多邪月教教眾的地方,以這個山洞為中心,往左,是她第一次看見四殿出來的那個山洞,應該是四殿和那個黑袍人待的地方。
往右呢,會邁進一個比那個大山洞小些的山洞,和她現在待的山洞一樣頂上不可見光,里面也停留著很多邪月教的人,沒有之前進來的那個山洞多,但是能感覺出來這些人身上的氣勢更厲害。
繼續往里走,要往上走一小截,才能到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山洞,洞門很小也很低,同時只能容許一個人通行,門外守著一隊人。
紛亂的聲音當中,腳步聲居多,偶爾有幾句聽得懂聽不懂的怒罵,聽位置,不像是她所在這個洞門外面傳過來的,應該是她看見的第二個山洞的人。
沒有兵刃相接的聲音,就說明救她的人還沒有真正殺進來。
是誰呢?
衛若衣好奇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