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咳嗽了兩聲,佯裝著寒,起身把窗戶關小一點。
“家中仆人火燭不慎,燒了茅廁,讓侯爺見笑了。”
實則用內袖輕輕擦掉窗臺上,阮寶玉留下的幾滴血漬。
帛錦不曾看到。
馬廄失火多半因為干草,雜物房失火則可能保管干燥物什,這茅廁失火……
“有趣,茅廁也能著火?”
他只是頗覺玩味地摸了一下下巴,臉上有一絲孩童的好奇,起身便要往外走。
蕭徹心內焦急,藍庭的敦促猶然在耳,阮寶玉的身體經不起一拖再拖。
可這帛錦來的也太不是時候,自己絆在其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對旁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盯緊。
帛錦越行越近,眼波流動,隱隱中似乎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素燃?!
眸光一緊,用靴稍稍踢撥殘垣敗瓦。
“侯爺,這是污穢之地,不宜久留,我家主人備了甜食,請大人回去品嘗。”
跟出來的侍從躬身道。
帛錦抿唇不語,定定看著一片兩指寬燒焦的紙,發軟發灰地粘在靴邊,回頭問:“你們府上,用的是什么廁籌?”
“回侯爺……是竹籌。”
“此處是何時著的火?”
侍從噤聲片刻:“那天小人不在府上,并不清楚。”
茅廁頹倒,墻面燃燒的痕跡卻并不明顯。和尋常火災有著火點不同,更像火藥爆破。
一道光閃過。
帛泠設計陷害蘇銀時,府前街阮府的走水情形突然泛上腦際。
他大步走到院落門前,喚過一個隨從,耳語了幾句,隨從領命離開。
不一會兒,有一個小仆拿著一雙嶄新的靴子,扛著一張小凳小跑過來。帛錦施施然坐下,等小仆幫忙替換。
蕭府侍從看在眼里:“侯爺,這是?”
“喔,鞋子臟了,換一雙新的。”
侍從隱約有些不安,只是催促道:“侯爺快回屋里吧,外面怪涼的。”
“好!”帛錦抽袖起身,抬眸一笑,“少保不留我下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