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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似乎靜了下來。
“如玉……”他的唇蠕動了幾下,終是吐出這個在這二十多年來,他心中喊到絕望的名字……
時光回到二十多年的意大利,她闖入他的地盤偷一副名畫,纏斗之間,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答,蘇如玉。
他笑,好俗的名字。
那時的他沒想過,他曾經嘲笑過的名字,會讓他瘋狂,會如骨血般刻在他的心上,成了他愈合不了的傷口。
墨弒天驟然一把抱住蘇如玉,死死地把她扣在懷里,他的眸中有驚喜,也有安慰,那手臂勒得蘇如玉疼痛,卻喊不出一個字來。
“如玉,你緩緩再走,和我說說話。”墨弒天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么鐵血的男子,聲音里有著顫抖,也不敢太過大聲,怕驚走她的魂魄。
“如玉,你死后,我眼前經常出現幻覺,走在路上,耳邊經常響起你的笑聲,這屋里,處處都有你的幻影,我要瘋了……”
“你和我說說話呀,恨我也好,罵我也好,別一句話也不說,我和你說了二十多年,你好歹也和我說一句,好不好?如玉……”
“如花說你沒死,我也很想相信你沒死,我找了你二十年,每次聽說你的消息,不管真假,我都跑過去,可總是一次次失望,我知道你死了,再也不會回來,這么多年,是我癡心妄想……”
沙沙啞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訴說他的思念,對她來說,字字誅心,每一句都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
墨弒天,我沒死!她很想喊一聲,可聲音都哽咽在喉嚨里,一字都說不出來。
他以為她死了嗎?
二十多年不上陸地,隱姓埋名,什么信息都是假的,無國籍,無親人,的確是一死人了。
她的眼圈不知怎么的就紅了,眼淚在他胸前濕了他的白襯衫。
如果……
如果她知道,世間有一個人如此思念她,二十多年如一日在等她,她不會避而不見……
“如玉,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每次你都不說話,我一個人,好寂寞。”他的生意似笑又似哭,在她耳邊淡淡地響起,驟然渾身一僵……
胸前一片濕意。
他知道自己得了一種病,幻想癥也好,精神病也好,他不在乎,每天每夜,他都會看見蘇如玉在房子里的每個角落,有時候陪他喝茶,有時候陪他養護院子里的茶花,有時候就在一邊淡淡地笑著,柔情蜜意地看著她……
他在這樣的虛幻下,過了二十多年,若不是每日都有蘇如玉的幻象陪著他,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受不住一個人的寂寞和思念。
也受不住沒有蘇如玉的世界。
但她一直靜靜地陪著他,從未說過話,他有時候抱著她,也會感覺她在他懷里的滿足感和欣慰感,卻從未感覺過……
溫度!
還有眼淚!
這具身體是暖的,她在他懷里流淚了。
墨弒天的身體僵硬得如一塊石頭,眼眸驟然危險一瞇,手掌扣在她的肩膀上,猛然拉離,死死地看著她……
男人的眼睛里,有一股隱藏的狂喜……
他緊緊地扣著她的肩膀,掌心下是暖的,她臉上淚痕斑駁,他碰觸,一片涼意,臉頰卻是那么溫暖,柔膩,那是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真實感覺。
他捧著她的臉,幾乎是粗暴地揉弄她的臉頰,沒有面具,沒有偽裝,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
墨弒天驟然閉上眼睛,幻覺,是比以前更真實的幻覺。
一定是這樣,不然……
怎么會?
寂靜的空間里,只有彼此的心跳,跳得又快又猛,墨弒天再一次睜開眼睛,蘇如玉看著他,嘴巴張了張,所有的話都鎖在咽喉中,一字也出不了。
墨弒天呼吸驟然急促,雙臂死死地捧著她的臉,“如玉?”
蘇如玉想應一句,也想朝他笑一笑,但這些年,早就忘記了該怎么笑了,她心中嘆息,穩住心中的疼痛,最終卻只是點點頭。
墨弒天急促的呼吸驟然停了,絕色的臉驟變蒼白,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軟軟地摔在蘇如玉懷里……。
“墨弒天?墨弒天?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