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雖然抽絲剝繭一樣,把兩個人身份的疑點都給梳理了出來,但現在卻是已經晚了。</br> 況且蘇信還在懷疑一件事,他們為什么要處心積慮的陷害自己?</br> 腦袋一動,蘇信忽然想到了之前鐵無情曾經問過自己,弈劍門是什么時候得到的令牌。</br> 一個猜想浮現在蘇信腦海中,他不禁脫口而出:“你們的鑰匙不止兩枚,原來你們應該有三塊甚至是四枚鑰匙!”</br> 龔清風詫異道:“你居然連這個都能猜到?嘖嘖,蘇信,你果然不一般,你猜的的確沒錯,我們之前手里面有著四枚鑰匙。</br> 這些年江師叔通過各種手段把流落在外的令牌找到了四塊,最后一塊是在弈劍門內,我們沒辦法拿到,就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取了。”</br> 他話一出口,方東霆的面色頓時一變,因為他手中這枚鑰匙的確就是最近他才拿到手的。</br> 蔣元東和阮明月的臉色也是如同方東霆一樣,都不怎么好看。</br> 他們是湘南本地人,更加知道狂獅杜元圣寶藏的珍貴。</br> 在得到了鑰匙之后,他們三家都派出了自己的嫡系弟子歡天喜地的就來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陷入了對方的算計當中。</br> 蘇信摸了摸鼻子道:“你們把鑰匙故意給青城劍派我理解。</br> 你們想要利用青城劍派跟弈劍門之間的不合來挑撥雙方,最好讓雙方在進入這寶藏之地時就消耗掉許多力量。</br> 而你們挖坑陷害我,估計也是想要用我來打擊我身后的謝芷燕。你們知道以謝芷燕的性格,定然會出言為我辯解,而方東霆卻肯定要落井下石。</br> 你想讓他們兩個因為我的事而大打出手甚至是兩敗俱傷,但可惜最后因為我洗脫了嫌疑而沒有成功。</br> 不過我唯一疑惑的是,你們為什么要把湘南三大世家也牽扯進來,貌似你除了可以用他們來陷害我,就沒有別的作用了。”</br> 聽蘇信這么說,蔣元東也是用迷惑的目光看著江陵。</br> 這件事情真跟的跟他湘南三大世家關系不大,他們又為何偏要找上自己?</br> 江陵沖著蔣元東和阮明月冷然一笑道:“你們以為自己跟這件事沒關系嗎?當初就是你們湘南三大世家最先和朝廷勾結,謀害的義父!</br> 等將來我取得了寶藏,重新建立三湘武林盟后,這個帳我自然會跟你們算的,現在只不過是收取一點利息而已!”</br> 這下蔣元東可沒話說了,這都是他們父輩結下的因果,不過現在卻輪到他們來償還。</br> 方東霆冷哼一聲道:“別說那么多廢話了,就憑你們兩個,也敢來算計我們?”</br> 聽到方東霆這么一說,眾人頓時才反應過來,江陵和龔清風他們一個先天氣海境、一個后天大圓滿。</br> 在場的眾人加起來實力絕對要比他們強,自己害怕什么?</br> 但蘇信卻沒有方東霆這么樂觀,對方把他們引到了這里,并且毫無顧忌的暴露了身份,那肯定是有所依仗的。</br> 果然,聽到方東霆的話之后,江陵身上的氣勢開始不斷的暴漲,周身真氣迸發,隱約還能看見有寒霜凝聚在其中。</br> “神宮境武者!”</br> 眾人頓時驚呼了一聲,面色變得極其的難看。</br> 先天三境,氣海、靈竅、神宮。</br> 神宮境武者煉化眉心神宮,通過增加自身精神力來達到溝通天地的地步,強者甚至已經可以初步的借用一絲天地之力了。</br> 先別管江陵到了什么地步,就算他是最弱的神宮境武者,都要比方東霆和謝芷燕強上兩個小境界,完全可以碾壓他們!</br> “藏了這么久的實力,到了今天終于可以痛快的施展了!”江陵長嘯一聲,從身后抽出了一把刀來,一把薄如蟬翼的柳葉刀!</br> 那邊的龔清風也放開了對自己實力的禁錮,他展露出來的氣息,赫然是先天氣海境的武者。</br> 兩名先天武者,一名神宮一名氣海,這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對付得了的。</br> 眾人不由得望向身后的機關大門,江陵冷笑道:“不用再看了,為了防止盜寶人,這里的機關門入口只要關閉,就必須要等到一個時辰后才能再次開啟,否則就算你有鑰匙也沒用的。”</br> 賀天連忙說道:“江堂主,這是你跟他們的恩怨,我鐵刀會只是常寧府的小幫會,你放我走,我是絕對不會透露出一個字來的。”</br> 孟長河也是連忙說道:“沒錯,我們保證會守口如瓶的。”</br> 此時孟長河都要后悔死了。</br> 他可是主動摻合進這件事情里面來的,為此他甚至還排擠寧駱君跟段梟,獨自一人跟湘南三大世家聯系。</br> 但現在他卻恨不得自己跟段梟還有寧駱君他們換一個位置。</br> “呵呵,守口如瓶?”</br> 江陵淡淡道:“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守口如瓶的,就只有死人而已!”</br> 話音落下,江陵手中那薄如蟬翼的柳葉刀就已經斬出,眾人眼前仿佛出現一條東流大河,卻被江陵一刀斬斷,空氣當中頓時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聲。</br> 刀光落下,離江陵最近的蔣元東和阮明月兩人眼中露出了不甘之色,一道血線從他們眉間浮現,身體直接被斬成兩截,場面一時間血腥無比。</br> 一刀斬兩人,湘南三大世家這次來的人徹底全滅,看來江陵對于他們三家的恨意,可是不輕。</br> 謝芷燕驚聲道:“這是昔日北海刀宗的秘傳刀法斷東流!”</br> 江陵甩去柳葉刀上的血:“沒錯,正是斷東流,昔日義父帶人滅了北海刀宗,這所謂的北海頂尖宗門,也就只有一門斷東流刀法還能入得義父的法眼。”</br> 看著謝芷燕他們,江陵冷然道:“我雖然沒有學到義父的狂獅九斬,但就憑這門斷東流,也足以解決你們了,這一戰我便拿你們的鮮血,來為新生的三湘武林盟祭旗!”</br> 話音落下,江陵一個箭步就已經來到了謝芷燕的身旁,纖細的柳葉刀卻是以大氣磅礴的刀勢斬出,澎湃的刀影瞬間就將謝芷燕給籠罩在其中。</br> “清風!你先去把其他那些廢物解決了,我來對付謝芷燕。位列人榜第七十八的‘天女’謝芷燕,即使實力不如我,也不能大意。”江陵一邊出手一邊吩咐道。</br> 龔清風點點頭,沖著蘇信等人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意,手中的長劍疾刺而出。m.</br> 剎那間七十二道劍芒臨身,鋒銳的力量直將他們全都籠罩,龔清風竟然要以一敵多,而且還搶先出手!</br> 那些鋒銳的劍芒臨身蘇信便已經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大。</br> 雖然同是先天氣海境的武者,但龔清風卻是要比方東霆強大的太多。</br> 一擊之下,孟長河以大摔碑手硬撼那劍芒,但卻被強大的力量直接轟飛,雙手頓時鮮血淋漓,氣息虛弱到了極點。</br> 賀天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br> 他身后那巨大的斬馬刀接連揮舞,但卻兩下就被那劍芒給斬成了兩段,自己也是被一劍轟飛,胸口一道巨大的劍痕顯得凄厲無比。</br> 常寧府的三名幫主當中,只有蘇信借用游龍劍的鋒銳之力外加那護手當中小球的力量,化解了劍芒,但也仍舊被擊退了數步。</br> 而方東霆那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身就沒有什么戰斗經驗,雖然是青城劍派出身,但戰斗力這種東西,卻是因人而異的。</br> 雖然擋下了那劍芒,但方東霆卻是雙手發麻,長劍差點脫手而出。</br> 而一直以來跟在方東霆身后那名隨從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他竟然也是一名先天氣海境的武者,表現的還是要比方東霆好一點。</br> 一瞬間五個人倒下兩個,龔清風狂笑一聲,身形宛若一道狂風一般,再次向著方東霆殺來。</br> 蘇信看到了龔清風這極快的身法頓時就反應了過來,上次在夜里故意出手偷襲他的,正是這龔清風。</br> “阿七!給我擋??!”方東霆厲喝一聲,施展出水火道劍,但卻仍舊被龔清風殺的步步后退。</br> 那名叫阿七的隨從雖然也是青城劍派的弟子,但他應該不是青城劍派的嫡系弟子,并沒有被傳授青城劍派的獨門武功‘道劍’。</br> 他只是用一些尋常的劍法來抵擋,但可惜威力不足,縱使自身的戰斗經驗還算是豐富,但卻也仍舊敵不過對方。</br> 當然龔清風也沒忘了蘇信。</br> 他的身法極快,方才還在跟方東霆和阿七鏖戰,但轉身間就已經來到蘇信的身前,劍芒如星河墜落,紛紛落下,讓蘇信步步后退,嘴角一絲鮮血流下。</br> 即使龔清風只分出五分之一的力量來對付蘇信,但那股連接不斷的強大力量仍舊是震得蘇信的內腑受傷。</br> 三人聯手仍舊不敵龔清風,這時方東霆卻是眼睛一瞇,忽然大喊道:“阿七你在這里抵擋,等我找機會出去找救兵!”</br> 話音落下,方東霆竟然收劍轉身就跑到了那迷霧當中,而那阿七卻是開始拼死的抵擋龔清風的攻勢。</br> “草!”</br> 看到這一幕蘇信差點破口大罵了起來。</br> 他們三個人合力雖然也敵不過對方,但卻能勉強保持不敗。</br> 現在方東霆跑了,以龔清風的實力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干掉一個人。</br> 蘇信可沒有為了那個混蛋拖延時間的打算,他也收劍后撤,但那阿七也是一邊抵擋,一邊把龔清風往蘇信逃過去的方向引,而且龔清風也配合的時不時甩出一道劍芒來,根本不讓蘇信逃脫。</br> “草!你有病嗎?方東霆明擺著就是讓你送死的,你還這么拼命干嘛?非要拉著我一起死嗎?”蘇信沖著阿七怒吼道。</br> PS:感謝書友昭云暮雨、口天文斗鬼、jtj-news、高程廣、我的Q名叫寒、銷落湮沉、萬古仍存的打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