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猛開著凌云的路虎攬勝,鐵小虎駕駛著那輛黑色大奔,三個人,兩輛車,很快離開了一號別墅,向著平凡診所駛去。</br> 至于那輛世爵C8,這輛豪華跑車確實拉風,但也絕對是個禍害,被凌云果斷留在了家里。</br> “云哥,你到底什么時候有時間,聽聽我的商業發展計劃?”</br> 路虎車里,唐猛愜意的點上一顆香煙,猛吸了一口,徐徐噴出一口煙霧,扭頭看向旁邊的凌云。</br> 唐猛絕對是少年得志,才盡其用,除了現在要去的這個平凡診所,凌云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唐猛打理,唐猛不傻,完全能夠展望到自己美好的明天。</br> 凌云頓時頭大如斗:“你自己的生意,你自己做,我就一個要求,不能虧錢,其他隨便你折騰。”</br> 凌云的麻煩事情已經夠多了,他實在不想為了錢的事,自尋煩惱,影響修煉。</br> 唐猛一陣無語,半晌才喃喃道:“得,當我沒說。”</br> 于是,他向凌云匯報自己的發展大計,又一次遭遇擱淺。</br> 只有三公里的路程,兩輛車很快就來到了古峰路和清溪路的交叉口,停在了平凡診所的門外。</br> 這里車水馬龍,繁華依舊。</br> 凌云扭頭向平凡診所里看了一眼,發現平凡診所已經早早的開門了,窗明幾凈。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正手拿拖把,彎著腰,很認真的拖地。</br> 唐猛一顆煙還沒有抽完,他隨手把煙頭掐滅,用下巴一指那個忙碌的身影,努了努嘴說道:“云哥,雖然給柔姐買了別墅,而且半月之前就徹底裝潢完畢,柔姐也已經住進去了,可自打診所裝修好了之后,柔姐就搬了過來,一直住在這里,天天打掃的一塵不染,等你回來……”</br> 唐猛雖然是紈绔子弟,可他也被姚柔的表現深深折服,為了凌云,做事能忍其疼,臨危能付出命,等待能受其苦,這女人的內心,實在太強大了。</br> 凌云心頭暖暖,微笑點頭,開門下車,緩步向著診所里面走去。</br> “看病……”凌云隨口說道。</br> “對不起,我們診所還沒有……啊!”</br> 姚柔習慣性的想說診所還沒有開業,可她瞬間聽出了不對,猛地抬頭,看到凌云進來,激動的發出一聲驚呼。</br> 診所里只有姚柔一個人,凌云展開身法,身形一晃就來到了姚柔的面前,一下子就把她擁入了懷里。</br> “當啷……”拖把砸在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br> 凌云緊緊的擁抱著姚柔,感受著她的心跳,半晌后輕輕推開,盯著她臉龐,為她擦去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br> “不是不讓你干活嗎?就是不聽話……”凌云心疼的責怪,姚柔只是嬌憨的笑。</br> 看到唐猛和鐵小虎兩個高大的身影進門,姚柔略微有些驚慌,輕輕掙動了一下,滑出了凌云的懷抱。</br> 這里是診所。</br> 凌云有些惱怒的回頭,瞪了兩個混賬家伙一眼,卻見兩人根本沒有做錯事情的覺悟,沒事兒人似的,各自找了個椅子就坐了下來。</br> “今天天氣不錯……”唐猛沖鐵小虎眨眼笑道。</br> “恩,今年的雨季來的比較晚,估計得月底了……”鐵小虎很配合。</br> 凌云恨不得賞他們一人一枚鐵釘,惡狠狠的說道:“你倆怎么不去死……”</br> 姚柔又是害羞,又是欣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靨如花。</br> 凌云當然知道這兩位兄弟是故意跟他開玩笑,于是牽著姚柔的小手,打量起自己診所的內部環境。</br> 凌云治病,不用打針輸液,更不用吃藥,因此,什么藥架,什么現代化的醫療設備,他的診所里面統統沒有。</br> 整個診所一樓,兩百多平米的空間,被隔斷隔成了三個大的隔間,其中,一個隔間是看病掛號的地方,一個隔間是凌云為病人做檢查的地方。</br> 還有一個最大的隔間,里面一字排開,整整有十二張單人病床,潔白的床單一塵不染,這十二張單人病床之間,也都由一塊兩米高的木板隔開,這是為了照顧病人的隱私。</br> 診所的走廊里,還整齊擺放著幾條三米長的長椅,這是給等待治病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提供的。</br> 靠近診所正門,則是一張干凈素雅的辦公桌,旁邊放置了三張椅子,這要放在其他診所,其實就是醫生接待病人,詢問病情的地方,但在平民診所里,這純粹就成了擺設,有人來了,總得有個坐著說話的地方不是?</br> 簡約大方,整潔干凈,凌云看了之后很滿意,忍不住輕輕攥了攥姚柔的小手,以作嘉獎。</br> “洗手間在哪兒?”凌云微笑著問道。</br> 姚柔抬起手一指某個角落:“洗手間沒有改動,還是原來那里……”</br> “去二樓看看!”</br> 一樓對凌云來說,其實怎么樣都無所謂,他其實只需要幾張簡單的病床就足夠了,他更在意的是二樓。</br> 凌云當初曾經重點交代過,診所的二樓,不是用來治病的,而是用來休息和居住的,因此,一切的裝修布置,都要按照家居的要求來弄。</br> 診所裝修那么久,其實一樓根本沒花費多少工夫,重點就是裝修二樓了。</br> 診所二樓,格局是四室一廳,客廳大概有六七十個平方,一個主臥室,一個書房,還有兩個備用的臥室,以及一個寬敞的公共洗手間。</br> “柔兒住在哪兒?”凌云看了個大概之后,問道。</br> 姚柔輕輕指了指最大的那個臥室。</br> 凌云嘻嘻一笑,很快就來到了主臥室,推開門走了進去,眼前豁然一亮。</br> 主臥室很大,至少有五十個平方,足足占去了整個二樓面積的四分之一,里面有浴室也有獨立的衛生間。</br> 寬大的雙人床,高檔的真皮沙發,紅木的茶幾,甚至還有空調和電視……</br> 這簡直就是完全按照凌云的要求來的,凌云非常滿意。</br> 凌云徑直走到了窗前,打量著外面的環境。</br> “什么時候開業?”姚柔問道。</br> 凌云呵呵一笑,望著十字路口的西南角,那里,是他收來的湘西人的服裝店,此時已經開門營業了。</br> “不是二十號,就是二十一號吧……”凌云隨口說道,他看過日子,那兩天是周六周日。</br> 姚柔點頭恩了一聲,俏臉上浮現一抹美麗的笑容,她辛辛苦苦一手裝修的診所,終于開始營業了。</br> 她知道凌云不缺錢,何時營業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開始營業,凌云就會經常出現在診所里,她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不用那么度日如年的等待。</br> “這兩天,雇幾個護士吧……”凌云忽然扭頭,沖著姚柔笑道。</br> 診所一開,什么樣的病人都有,姚柔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br> 姚柔再次點了點頭,心里卻在琢磨著,到底雇什么樣的護士,凌云才會滿意。</br> 年輕漂亮的,凌云肯定不在乎她們的專業技能,可那樣又會對自己產生威脅。</br> 年長有經驗的,不會對自己產生新的威脅,但是姚柔又擔心凌云會不喜歡。</br> “柔兒,昨天有沒有人過來?”</br> 凌云問的,其實是林夢寒,他怕林夢寒一個人閑著無聊,昨天曾經讓她過來幫忙。</br> 姚柔想起了昨天下午,突然闖進診所的,那個絕美女人,心中略微刺痛了一下,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br> “恩,來了一個女人,她說她叫林夢寒,可是只呆了幾分鐘,就離開了。”</br> “什么也沒說?”</br> “恩,只是問了我的名字,以及和你的關系,然后就離開了……”</br> 凌云聽了很詫異,心說不應該啊。</br> 他哪里知道,昨天林夢寒鼓足勇氣,興沖沖的來到平凡診所,看到姚柔之后,她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br> 林夢寒心涼,并非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她只看了忙碌的姚柔一眼,就已經明白,這個診所,不是她來的地方,這一腳,她插不進來。</br> 從選地方,到診所裝修完畢,都是姚柔一個人操持,中間歷經生死劫,她已經跟這個診所融為一體,她無需宣布,這里已經是她的地盤,別人很難干涉,林夢寒也不行。</br> 這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直覺,就像凌云如果把姚柔帶回到林夢寒的別墅里去,那也絕對難如登天。</br> 林夢寒很客氣的跟姚柔聊了幾句,便抽身而退了,這里根本不需要她幫忙。</br> 凌云不明所以,不過卻沒有多問,他又和姚柔說了一些話,便起身下樓。</br>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處理完了,就立即開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