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俊發早已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一股難聞的惡臭氣味,從他的下身四散開來,周圍的人們紛紛掩住了口鼻。</br> “唐……唐少,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我給你磕頭,磕頭!”</br> 勾俊發渾身如篩糠,趴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br> 唐猛冷笑:“錯了?現在知道錯了?晚了!”</br> 他緩緩蹲下身子,用沾滿了謝俊彥鮮血和碎肉的板磚,拍著勾俊發的臉,冷冷說道:“我們之間的那點兒仇恨,不過是學校里的爭風吃醋,根本就是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雙方誰吃點兒虧,誰賺點兒便宜,都無所謂。”</br> “可是你們吃不得一點兒虧,上躥下跳,變本加厲的對付我們,趁云哥不在,趁你們得勢,百般刁難靈雨,把我打的頭破血流,四肢全斷!”</br> “后來你們嚇跑了,老子沒空,也懶得去找你們,因為我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br> “勾俊發,你可知道,就在今天晚上,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你爹把你們家的所有家產都送給了云哥,就是為了保你一條命!”</br> “看在大家同學一場的份上,云哥不想趕盡殺絕,他已經答應了放你一條生路。老子看在三十五億的份上,當時甚至想過,頂多打你一頓,給你個教訓,這件事也就過去了!”</br> 唐猛酒醉心不醉,他收拾了謝俊彥,心胸暢快無比,酒意已經只剩下了一分,現在思路清晰,言之鑿鑿。</br> “可誰知,你們兩個喪盡天良,竟然干出這么慘絕人寰的事情,你說,你讓我怎么饒你?!”</br> “你犯得不是錯,是罪!而且是死罪!”</br> 唐猛做出了宣判,手中的板磚再次高高舉起,猛烈砸下!</br> “啪!”一聲慘呼。</br> “這一下,是為平凡診所被炸毀砸的!”</br> “啪!”又一聲慘呼。</br> “這一下,是為炸毀的服裝店砸的!”</br> 勾連城被受害者家屬緊緊抓住,根本掙扎不動,他也和謝振庭一樣,只能眼看著勾俊發血濺當場!</br> “有錢怎么了?三十五億又怎么了?!就算是一百億一千億又怎么樣?!”</br> 唐猛大聲狂吼,手中板磚早已徹底碎裂,他干脆又抓過來一塊大石,對著勾俊發的腳腕狠狠砸了下去!</br> 接連慘呼聲中,勾俊發雙手雙腳全斷,躺在地上不成人樣。</br> “這兩下,老子是替被炸死的那兩個女孩砸的!”</br> 唐猛終于徹底報了仇,他把石頭一扔,站起身來,只覺得心中那股子不平之氣,總算是徹底釋放了出來,雖然滿臉滿身都是鮮血,可眼神卻平靜了下來,變得清澈無比。</br> “來人!”唐天豪沉聲怒喝!</br> “是!”</br> “把唐猛給我銬起來,押上警車,立即帶回警局!”</br> “是!”</br> 唐天豪下令,兩名警察上前,干凈利落的給唐猛戴上手銬,把他押走。</br> 唐猛畢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打至重傷,哪怕對方兩人是死刑犯也不行,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br> 看著老子“收拾”兒子,凌云嘴角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連動都沒有動,等唐猛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才低聲說道:“干得漂亮!”</br> 唐猛嘿嘿一笑:“云哥,真沒想到拿板磚砸人,竟然會這么累!”</br> 人的骨頭不是那么好斷的,唐猛砸的每一下,自然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br> 凌云鄙視道:“誰讓你不修煉了,別說你累,我看的都累了……”</br> 唐猛笑道:“那我先去警局洗澡去了,身上太難聞了!你可一定要盡快把我給撈出來啊!”</br> 凌云不屑道:“不管,讓唐叔叔關你兩年才好!”</br> 看著兩人竟在這里沒事兒人似的開起了玩笑,押著唐猛的那名干警是新來的,不知內情,沉聲道:“老實點兒,快走!”</br> 唐猛皺眉:“我又不是沒吃過警局的飯,你咋呼什么?!”</br> 新來的干警還以為唐猛是慣犯呢,他剛想發怒,卻聽他的同伴低聲說道:“你懂個屁,這位是唐局長的兒子!”</br> 唐猛和凌云嘿嘿直樂,小警察嚇得目瞪口呆。</br> 凌云見唐猛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笑著推了他一把道:“快滾,這里沒你的事了!”</br> 凌云目送押著唐猛的警車呼嘯而去,他緊走幾步來到了受害者家屬的面前,對謝振庭和勾連城連看都不看,直接對那些家屬說道:“服裝店發生了這樣的慘案,我的心情和你們一樣沉痛,請你們放心,不管你們提出任何條件,我保證服裝店的老板會全部賠償!”</br> 現在服裝店的管事的是王宏遠,王宏遠的老板是唐猛,唐猛的老板自然是凌云,他說的話自然是鐵板釘釘,一說一個準兒了。</br> 兩個受害者的家屬,現在已經知道兇手是凌云抓來的,剛才唐猛又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兩個惡少打了個半死,他們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氣,現在聽到凌云這么說,自然全部都是千恩萬謝。</br> “請問您是?”那名受害的會計的父親,問凌云道。</br> “你們只要知道,我說了就肯定管用就行了,請節哀。”</br> 凌云客氣的說了一句,沖他們點了點頭,就返身走開,直奔唐天豪那里去了。</br> “唐叔叔,薛氏藥業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抓到魯成天了沒有?”</br> 唐天豪笑著迎了過來:“那邊的大火已經徹底撲滅了,魯成天暫時還沒有找到,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加大了搜查范圍,他就是肋生雙翅,也跑不了!”</br> 凌云點點頭,又問道:“那邊有沒有人員傷亡?”</br> 唐天豪道:“那倒沒有,只是被炸了兩個庫房,燒毀了一些藥材……大侄子,你今天晚上,可是損失不小啊!”</br> 說著,唐天豪看了看依舊在冒煙的平凡診所和服裝店。</br> “這平凡診所,真是可惜了……”想起平凡診所開業的盛況,唐天豪直呼可惜。</br> 凌云淡淡道:“跟人命相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么……”</br> 接著,兩個人又聊起了清水灣九號別墅,和凱旋大酒店那邊的事宜,唐天豪說已經派警察過去了,暫時還沒出什么事情,凌云這才放心。</br> 幾分鐘后,服裝店經理王宏遠終于帶人匆匆趕來,凌云趕緊把他叫了過來,和唐天豪一起,商量著怎么收拾這個爛攤子。</br> ……</br> 十字路口東南角,凌云曾經安排姚柔住過的那個四星級酒店里,十三層的某間客房。</br> “精彩!熱鬧!真熱鬧啊!真是想不到,這個凌云在清水市還真折騰出氣候來了,這樣的突發事件,竟然反應的這么迅速!”</br> 一個白衣如雪,身形魁偉,看上去高大威猛的身影,倒背著雙手臨窗而立,嘴角兒含著一絲冷漠嘲弄的笑容,淡淡說道。</br> 他只是平常說話,卻聲如洪鐘,鏗鏘如金石撞擊之聲,堅實有力,震的房間里嗡嗡作響。</br> 但是,不管他聲音多大,他的聲音卻不會穿出這個房間,不用擔心房間外面的人聽到,此人控制自己發出的聲音,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br> “天圣子說的極是,這小子確實有些手段,不過,這點兒小玩意兒,還不足以被我們看在眼里……”</br> 那位高大魁偉的“天圣子”身旁,還站著一名看上去極為普通的老者,面色蠟黃,形貌枯槁,身材瘦弱的跟枯柴似的,似乎一陣風就可以把他給吹倒。</br> 天圣子聞言收回了目光,他霍然轉身,用銳利如電的雙眼掃了那名老者一眼,目光猶如實質,利劍一般。</br> “金先生,你可以拍我的馬屁,但是不要低估任何人,更不要低估凌云。”</br> 那名干枯的老者金先生,被天圣子的目光一掃,只覺自己的雙目如同被電弧掃到了一般,火辣辣的生疼,他不敢跟天圣子對視,立即低下了頭,小心翼翼說道:“是。”</br> 金先生乃是天殺組織,華夏分支,滬東分部的三大管事之一,先天八層中期的殺手之王,竟接不住天圣子的目光一掃,由此可見,這位天圣子的實力境界。</br> “天圣子,現在,是不是該輪到咱們的人出手了?”</br> 天圣子目不斜視,淡淡一笑:“金先生,你急什么,我這次來清水市,還要呆一段時間,打算四處走走,咱們有的是時間陪凌云玩兒。”</br> “今天晚上,咱們的動作,只是給凌云敲響一個警鐘!”</br> “根據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東洋的忍者,米國的血族德古拉大公爵,陳家的人,還有孫家請來的古武界高手,已經全部來到了清水市,我倒要好好看看,凌云和咱們魔宗的天圣女,準備如何應對!”</br> 聽到這么大的陣容,金先生干枯的身軀輕輕一震,似乎有些驚訝道:“這么多高手?!那清水市豈不是要大亂了?”</br> 天圣子瀟灑邁步,傲然笑道:“這些人算什么?少林寺,茅山派,西門家族,南宮家族,上官家族,這些家族都已經派人趕赴清水了,哦,還有,神拳門的少主鐵明,他也來了!”</br> 金先生更加震驚了,驚聲問道:“就為了對付一個凌云?!”</br> 天圣子仰天狂笑,笑聲震的房間里的物品都在顫動:“確切的說,是為了一個傳說!”</br> 金先生訥訥道:“那,那咱們魔宗?要不要再派點兒人手過來?”</br> 天圣子止步,轉身,眼中射出兩道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目光,狂傲道:“有我在這里,就已經夠了!”</br> “你去安頓一下咱們的人,讓他們稍安勿躁,出去以后,給我找八個女人過來!”</br> “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