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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不省心的天下無敵(一更)

    鮫人生來血脈觀念淡薄,一旦成年,便自謀前程,很少再與親族往來。
    當初勝楚衣與敖薇公主之間,便是這樣的淡薄親情,他七歲被送往空桑后,數十年不歸,直至勝秋聲入殮,才回百戰城與敖薇告別。
    在深淵海國,只有掌握海國命脈的大家族、大門閥,才會借助姓氏,對杰出的子嗣進行統御,籍籍無名之輩,甚至根本沒有資格擁有親族姓氏。
    所以,一個鮫人能夠被冠以姓氏,不但是一種榮耀,一種地位的象征,更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此前慎行、錦刺這等天譴師祭祀,尚且都只是有名無姓。
    至于海云上,以他的行事習慣,那姓氏分明就是為了順應璃光人族的習慣,隨便取了個假的,真名頂多也就是“云上”二字而已。
    而眼前這位,不但有名有姓,而且那份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來的自信,令人無法忽略。那么他在深淵海國中的地位必不會太低,能力更不容小覷。
    勝楚衣向來對敵不喜廢話,沉聲問道:“所為何來?”
    湘九齡腳尖立在飛檐之上,黑氅隨夜風輕輕鼓動,笑得妖孽放肆,“聽說,你這雜種與低劣的人族生了兩個小雜種,我特來瞧個新鮮?!?br/>     勝楚衣雙眸之中驟然沁滿猩紅,“自尋死路!”
    一道血紅冰淵凌空迸發而出,湘九齡張開雙臂向后倒退飛去,險險避開,身子在半空中飛舞,笑道:“勝楚衣,御血冰淵,觸之成灰,你這是打算替那低劣的小女帝拆了皇宮?”
    勝楚衣雙唇微微上揚,笑得從未如此危險,黑發與白衣轟然飛揚而起,漫天冰雪如天羅地網,將湘九齡迫出皇城,兩人在夜色之中,急速消失。
    砰!
    重陽宮門口,沉沉落下一個人,雙腳黑靴及地,留下一地沾滿黃沙的腳印。
    辰宿面若死灰,一步一步踏入寢殿之中。
    錚地一聲,一把鐵劍從后面直刺而來,辰宿也不躲,被那劍穿心而過。
    他低頭看了看劍,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幾乎是將自己從劍鋒上給摘了下來,陰森森回頭望去,雙瞳潰散,沒有一點情緒。
    “辰宿君?”司命一驚,收了劍,“尊上說你已經……”
    辰宿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轉身走向睡著兩個孩子的龍床。
    “辰宿,你干什么!”
    司命橫劍,搶上一步,擋在他面前。
    辰宿的嘴動了動,可方一開口,就泄出滿口黃沙。
    司命大驚,“辰宿君,你這是怎么了?”
    眼前的情形太過詭異,他擋在辰宿面前,便說什么都不能再讓半步。
    “讓——開——!”辰宿的聲音,緩慢而粗重,完全不同以往。
    “你不是辰宿!你到底是誰?”
    “讓——開——!”
    他還是那兩個字!
    “辰宿,你要是再向前一步,就別怪我鐵劍無情!”
    司命對著二十余年的親如手足的兄弟,始終是有了幾分猶豫。
    然而,還沒等到他說完,辰宿已經悍然欺身而至!
    他手中還是當初的那把劍,卻是銹跡斑斑,如已掩埋千年一般,一招必殺,直取司命的性命。
    司命橫劍攔下,一面抵擋,一面急切道:“辰宿,你住手!”
    可辰宿卻是完全不要命的進攻,仿佛要與他同歸于盡。
    司命被逼后退數步,如此再一味相讓,恐生大變!
    兩人全部由勝楚衣從小親手教導,一樣的招式,一樣的力道,在寢殿中不相上下。
    宮室深處,重重幔帳之后的龍床中,紗帳稍稍晃動,探出一個小腦袋。
    “叔叔打架吶?!崩嫣谋怀承眩馊珶o,竟然鉆出來看熱鬧!
    司命一陣心焦,辰宿奪了空隙,向龍床掠去。
    司命伸手去抓,卻只撤下一塊已是酥爛的衣袖。
    辰宿掠起一地黃沙,揮劍向著龍床劈下。
    梨棠瞪大眼睛,全沒想過這個平日里和和氣氣的叔叔為何發這么大脾氣。
    眼看一劍之下,龍床就被劈為兩半,兩個孩子將無一幸免。
    一道金光快如閃電,如一條纖細的金蛇,猛地勒在辰宿的脖頸上,將向前猛撲的人硬生生向后拉了半步。
    可是,該是力道太猛,辰宿的一顆頭,就咕嚕嚕,滾了下去。
    沒了頭的身子又晃了幾步,沒站穩,才咕咚一聲倒地。
    脖頸的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盡是黃沙。
    蕭憐不知何時,已將身子擋在龍床前,蒙了梨棠的眼睛,“乖,不看,不好看?!?br/>     司命向來冷酷,卻已經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回不過神來,只眼看著辰宿的尸體中黃沙傾瀉,最后變得干癟,如一具皮囊。
    蕭憐一陣寒顫,沙魔,竟然還沒死!
    “國師呢?”
    還沒等司命回答,外面傳來勝楚衣的聲音,“本座在這呢?!?br/>     他周身上下依然一絲不茍,全然不似經過一場大戰,看了眼地上的皮囊,皺眉,“調虎離山啊?!?br/>     之后看著蕭憐調笑,“卻不知道真正的小老虎在這里?!?br/>     蕭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還好我及時趕到,不然你的兩個崽子怕是要被人做成咸魚了?!?br/>     勝楚衣倒是云淡風輕,“沒事,他們暫時不敢來了?!?br/>     “怎么,你搞定了?”
    “不死,也沒了半條命,短時間內,成不了氣候?!?br/>     蕭憐再看看地上的皮囊,“難怪它這么容易就掛了,原來是操縱它的人失手了?!?br/>     她看了眼勝楚衣,眼神就有些小別扭,明明是他一力扭轉了乾坤,卻將最后的功勞又扣在她頭上。
    等到殿內善后妥當,再看那床上,北珩小朋友果然是個心大的,從頭到尾睡得香噴噴。
    梨棠白天玩得累,被勝楚衣哄了哄,就又窩在他懷中睡著了。
    勝楚衣小心將睡得軟綿綿的小家伙兒放在床上,動作稍大,就似是壓制不住,終于還是微微咳了一下。
    蕭憐立刻發覺不對勁,“你怎么了?”
    “沒事,受了一點小傷。”
    蕭憐抓過他的手腕,“讓我看看?!?br/>     勝楚衣幾乎是寵溺地看著她認真體察脈搏的樣子笑,“我的憐憐當了皇帝就是不一樣,什么時候連把脈這種小事都會了?”
    蕭憐這才想到,她不會啊。
    平日里,她不舒服,勝楚衣都是抓過她的手腕體察脈搏,所以她下意識地就學了他的樣子。
    “不會怎么了?關心一下都不行?”
    “憐憐要是真的關心你的楚郎,就過來捶捶背,捏捏肩,這兩個小祖宗,真是比你小時候難伺候多了?!?br/>     “我小時候怎么就要你伺候了?”蕭憐不悅,抬手重重將他推倒,翻扣在床,抬腿騎到背上,開始捏肩膀!
    下手極重!
    “哎呀,憐憐啊!”勝楚衣半是哄著她,半是真痛,哀嚎了一聲,卻是有幾分撩人。
    “痛了?痛則不通??!朕也是懂幾分醫理的!讓朕給你好好的揉捏一番!”
    蕭憐騎在他身上,挽起衣袖,準備大干一場。
    一番揉捏下來,縱然勝楚衣一身鋼筋鐵骨,那十根小手指頭的麒麟拳,也不是吃素的。
    那場面,就十分生動活潑了。
    “憐憐,往下一點?!?br/>     “這里?”
    “哎呀,對,再使點勁兒!哎呀……”
    “現在怎么樣?”
    “好了,再往下?!?br/>     “這里?”
    “沿大椎下行。”
    “這樣?”
    “哎呀,對……,憐憐,輕點!”
    “現在呢?”
    “好多了,就是這個力道,不過,腰還是很疼?!?br/>     “這里?”
    “再往下?!?br/>     “你不是腰疼?”
    “腰下疼?!?br/>     蕭憐的手繼續往下,“這里?”
    “繼續向下。”
    “這里?”
    “哎呀,對,繼續……不要……?!?br/>     勝楚衣陶醉其中,便想要更多,剛巧騎在他背上的蕭憐目露兇光。
    兩人同時發難!
    齊刷刷滾下龍床。
    寢殿的地面,鋪了厚厚的地毯,就成了一張碩大無比的床。
    勝楚衣被撕開寢衣,露出心口,上面赫然一只烏黑的掌印,十分駭人。
    蕭憐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將他傷成這樣,心疼地想去撫平那掌印,“可傷得厲害?要不要找太醫來看看?”
    “不必了,有憐憐的炎陽火,還需要什么太醫。”
    “那人是誰?”
    “深淵來的。”
    蕭憐就有些擔心,抱住他,“勝楚衣,我以為你是天下無敵的啊,可你怎么總這么不讓我省心?!?br/>     那言語雖然嫌棄,可卻全是憂心。
    勝楚衣撥開她礙事的小手,將那一身一本正經的皇袍一層一層剝蓮花骨朵一樣掀開,露出香軟的花蕊,稍加撩動,便有喘息如風輕吟。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既然懷璧,便不可能高枕無憂。”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觸動,如撥弄琴弦,蕭憐的身子便不自覺地向上弓了起來,將如花般綻放的美好拱手獻上。
    “勝楚衣,海國一定十分兇險,讓我……我跟你一起去吧?!笔拺z勉強維持這個正經地話題,那聲息力不從心,就有些楚楚可憐。
    “求我啊。”他分明已經無心再談這件事,卻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蕭憐一門心思地實實在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回深淵,雙手十指穿入他的發間,落入圈套,“求你,楚郎,求求你……”
    勝楚衣壞壞地笑,一切,不可描述……
    天亮時,外面便傳來一連串輕微的腳步聲,茉葉小心敲了兩下門,“陛下,該上朝了?!?br/>     梨棠被吵醒,從床上坐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爹爹和娘親都不在。
    “爹爹?娘親?棠棠睡醒了?!?br/>     她剛要掀開床帳滑到地上,就被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給擋在面前。
    勝楚衣隨手抓了只被子向后一扔,正好蒙在四仰八叉睡在地毯上的蕭憐身上,向著梨棠咧嘴一笑,“棠兒醒了?”
    他自己也是匆忙裹了件衣袍,渾身上下掩飾不住的狼藉。
    棠棠歪著頭看了半天,赫然見他半敞的領口上,露出烏黑的掌印,“這是神摸?”
    勝楚衣隨手將領口緊了緊,“娘親給爹爹畫的,回頭洗掉就好了?!?br/>     一夜炎陽火的滋養,這傷勢竟然還是恢復地如此緩慢,這條重返深淵之路,只怕是要比預期中更加坎坷了。
    而且,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他與女皇陛下的夜生活,顧忌著這兩個小東西,始終不夠完美啊!
    勝楚衣伸手揉了揉梨棠的頭發,正色道:“棠兒,你長大了,從現在開始,你跟皇弟,有自己的宮殿,不要再跟爹爹和母皇一起睡了?!?br/>     “哈?”
    梨棠眨眨眼,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待會兒就給你們移宮?!?br/>     哇……!
    梨棠哭了,她覺得,爹爹可能是不愛她了。
    所謂的移宮,最后只是將兩個小家伙給搬去了偏殿。
    勝楚衣笑瞇瞇地看著計劃完美地進行,卻將哭唧唧的梨棠丟給蕭憐,“乖,去哄哄棠兒,哄好了,今晚我給你捶背?!?br/>     他對她擠了擠眼。
    蕭憐忽然發現這個賤人越來越囂張,幾乎來不及爭辯,就被他給進了哇哇叫的梨棠的魔爪之下。
    不遠處,宮門口,靠著抱著手臂看熱鬧的海云上。
    “聽說昨晚遇襲了?我特意來看看?!?br/>     勝楚衣正好想找他,“新到了一壇好酒,有興趣嗎?”
    “好啊?!焙T粕蟻碚卟痪堋?br/>     兩人在花園尋了處涼亭坐下,勝楚衣揮揮手,屏退了宮人,也不管他,就自斟自飲。
    “你對深淵,知道多少?”
    海云上見他這請客的都不讓一下,就自己搶過酒壺,自己斟酒,“你想知道什么?”
    “隨便聊聊?!?br/>     然而,海云上卻是個極聰明的,否則當初也不可能只通過阿丑幾句含混不清的話,就猜透了鮫珠的秘密。
    “你要去深淵?”
    勝楚衣的酒杯向桌上一撂,“與你聊天,果然不費什么力氣,不過,看來以后,若是有什么秘密,還要加倍防著你。”
    海云上在他臉上打臉了一圈,“你受傷了?昨晚那人干的?”
    “是?!?br/>     “哇塞!”
    海云上忽然有種終于有人替他出頭了的感覺。
    勝楚衣轉動桌上的酒杯,“你可知湘九齡是誰?”
    海云上見他只喝了一杯就不動了,就自己喝自己的,卻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湘姓?還好,位列九卿,但比起四大國姓,只是螻蟻比之邙山?!?br/>     “四大國姓?”
    “是啊,比如海氏,就是四大國姓之首?!?br/>     “所以,你這個海云上,是個假名字?!眲俪卵燮ざ疾惶?。
    海云上昂了昂頭,“勝楚衣,你看不起人??!”
    勝楚衣道:“難道我說錯了?”
    “咳,我爹的確是姓海?!?br/>     “但是你沒有被冠以海姓,因為,你不夠強,對不對?”
    “……”
    “現在,你又成了深淵的叛徒,所以,只怕這一生,你都只能在璃光招搖撞騙了?!?br/>     “那又怎樣,你不是比我還慘,你連親族都沒有,你這輩子都回不去?!?br/>     勝楚衣的手指在那酒杯上輕輕一彈,“你以為我稀罕回去?你以為,我若是想回去,誰又能阻止得了?”
    海云上一只腳踩在凳子上,又干了一杯,“你都被人傷成這樣,還敢說大話。”
    勝楚衣抬眼看他,一朵絢爛的笑容驟然在面上綻放開來,“我只是傷了,他卻是性命堪憂。”
    這笑,海云上實在是太熟悉了,他不高興了,于是面揶揄的笑驟然凝固了,“你將姓湘的打死了?”
    “不死,也差不多了。”
    “……”海云上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勝楚衣,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以后我跟你混!”
    勝楚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現在可以告訴我,湘九齡,是誰了?”
    “說了你也拿他沒辦法,他是?;噬磉叺娜?,背地里人稱九妖,是個專門給海皇出餿主意的怪物?!焙T粕舷肓讼?,“不過說起這個人,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好像有一陣子沒有出現過了?!?br/>     勝楚衣靠向椅背,“所以,他是被派來璃光了啊。”
    他的眼神開始有些悠遠,有些事,即便你不想做,也會有人逼著你去做。
    有些人,即便你視而不見,他也會將你當成敵人來對待。
    所以,保全自己與身邊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化被動為主動。
    他的脖子晃了晃,神情之中剛剛稍微浮現出的凜冽又重新柔和下來,“你說的那個阿丑,我想見一見?!?br/>     “神馬?你真的要去海國?”
    “是?!?br/>     “你進不去的,你是混血,你……”海云上還沒說完,就正對上勝楚衣的雙眼,立刻將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改口道:“好吧,我知道你是海皇血脈,百萬中無一,可就憑你一個人……,唉,反正我不會陪你去送死?!?br/>     勝楚衣平靜道:“我只是想見見她,也許是位故人。”
    “她是重犯,別看可以隨便走動,可就在那一畝三分地,多邁出一步都不行。別看誰都能見到她,可若是想帶她走,那是難如登天的。?;拭扛粢欢螘r間,就會親自召見她,依我看,阿丑她一定沒那么簡單,你冒那么大危險,去闖深淵,就為了見她?”
    “是,一定要見,至于怎么見,你來籌謀,”勝楚衣的笑愈發濃烈,“我知道,你這個人惜命得很?!?br/>     “……”
    “今天的酒,就喝到這里?!?br/>     他起身離開,扔下海云上就一身的不爽,立刻找了個報復的由頭,“喂!勝楚衣,你就打算這么跟著陛下當國師?不討個正宮什么的當當?”
    唰!
    一道冰淵,咔嚓一聲在海云上腳邊炸開。
    “給本座閉嘴!”
    勝楚衣回到重陽宮,蕭憐正哼唧著,由茉葉給捏肩膀。
    見他回來,救星到了一般,“快來,還是你的手法好,她們都不行。”
    茉葉識相地退了出去。
    勝楚衣就妖艷笑了笑,十根修長的手指搭在蕭憐的肩頭,“陛下,您辛苦啊。”
    他這一樣一句話,蕭憐立刻發覺風聲不對,抬屁股就想跑,又立刻被按住坐了下來。
    “喂!我今天可沒惹你啊,你不要拿我出氣?!?br/>     勝楚衣俯身湊近她耳畔,“看陛下說的,難不成,是本座欺負了陛下”
    蕭憐就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一跟她自稱本座,就一定沒好事。
    “勝楚衣,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勝楚衣那雙手在她肩頭輕柔地捏著,手法的確是好到無法言說,蕭憐一陣酸爽,接著又是一陣警醒,這家伙,一定有陰謀!
    果然!
    “陛下從東煌浩浩蕩蕩地殺回朔方,打的,可是帝后的名號,是本座名正言順的妻子。如今,本座這個帝君不做了,陛下卻成了朔方的皇帝,可本座,卻依然是個國師……”
    噗!
    蕭憐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笑瘋了!
    勝楚衣的手從她肩膀上拿下來,等候著她笑夠。
    蕭憐真的是笑到肚子疼,才好不容易直起腰來,“勝楚衣,我以為多大的事,原來你嫌我不給你名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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