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病在繼續(xù)，大廳里恢復(fù)了安靜，凌威坐在一邊，沒有看報紙，而是端著一杯茶慢慢喝著，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有了很大改變，能夠?qū)Ω毒┒妓纳俚娜酥档昧硌巯嗫础?br/>     有風(fēng)從敞開的大門吹進(jìn)來，凌威下意識抬頭望過去，門外不遠(yuǎn)處走來幾個人，中間一位被旁邊的人攙扶著，腳步漂浮，在陽光下看似乎要飛起來，不是飄飄欲仙，而是那種令人心寒的虛無感。凌威眨了一下眼，幾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大廳里。
    “不好意思，我兄弟忽然病重，請哪位醫(yī)師先幫我兄弟瞧瞧。”一位中年人聲音焦急，眼睛看著眼前五張桌子后面的醫(yī)師們。
    “過來。”尚心怡招了招手，讓中年人扶著病人過去。伸手搭在病人的腕脈上，病人是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臉色蠟黃，脈跳若有若無，相當(dāng)混亂。
    尚心怡眉頭緊皺，松開手，望了望凌威。夏春怡有點好奇，走過去也把了把脈。眉頭和尚心怡一樣皺了起來，疑惑地說道：“脈跳時而玄時而宏，時而強時而弱，很難判斷。”
    “我來瞧瞧。”呂布青也壓抑不住好奇，也上前把了把脈，他經(jīng)驗老到一點，思索了一下：“我看疏肝理氣，補中氣，溫補腎陽，不會有生命危險。”
    “身體太弱，就怕不受補。”尚心怡微微搖頭，三個人低聲討論了一下，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一起看著凌威。
    凌威緩緩站起身，走到那位病人面前，彎腰，把脈，好一會兒，松開手，忽然問道：“誰讓你們來這里看病的？”
    “是，是。”那幾個人沒想到凌威不問病情忽然問起不相干的話，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支支吾吾。
    “我兄弟一直是這里的龍遇醫(yī)師治療，今天忽然病重，當(dāng)然來保和堂找他。”開始說話的那個中年人反應(yīng)快一點，大聲回答。
    “對不起，龍醫(yī)師離開了，你兄弟的病我們保和堂無能為力。”凌威的話出乎所有人意料，今天是個揚名的大好機會，誰也沒想到凌威會承認(rèn)治不了。
    “龍遇離開你們就不行了嗎，保和堂還不如關(guān)門。”那位中年人滿臉焦急，語氣又帶著譏諷不屑。
    “誰說不行了，我們在會診。”呂布青有點冒火，他就怕被別人說不如龍遇，何況對方把在座的所有醫(yī)師都譏諷進(jìn)去，令他非常不服。
    “什么會診，我看你們根本就不行。”對方大聲叫起來。
    “我們剛才就承認(rèn)了，你兄弟的病治不了，另請高明吧。”凌威擺手打斷呂布青和對方的爭執(zhí)，淡淡說道：“醫(yī)生不是萬能的，你們快點走吧，別耽誤了病情。”
    “是啊，快點走吧，我們還等著呢。”排隊的病患有人催促起來。那幾個人只好扶著病患離開，一邊走一邊嘟囔著，話很不好聽，幾位醫(yī)師差點跳起來。凌威擺了擺手：“大家繼續(xù)吧，生病的人很多，我們不可能全部照應(yīng)過來。”
    誰都看得出來凌威的話比尚心怡管用，大家一起坐回原來位置上，安心地開始診斷，過了幾分鐘，呂布青還是按耐不住，低聲詢問不遠(yuǎn)處的凌威：“剛才那位病人為什么不治？這會影響保和堂聲譽的，龍遇剛離開他的病號我們就無能為力，傳出去很不好聽。”
    “保和堂的聲譽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影響。”凌威笑了笑：“倒是接下來有點麻煩，很難治，而且會有生命危險，出了人命的影響可就不僅僅是聲譽了。”
    “會有生命危險嗎？”呂布青揚了揚臉，有點不信。
    “會的。”凌威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剛才的脈相很奇怪，讓他想起在龍骨崖躺在床上時候看過的一些古書，脈相和記載的非常相似，看起來是一種病，其實是用一些特殊藥材造成的假象，方法據(jù)說已經(jīng)失傳，所以他很懷疑但不能說出來。心中暗暗揣測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輛轎車緩緩?fù)Ｔ诒：吞瞄T前，聲音很輕，車門打開，走出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身后跟著兩位英氣勃勃的警衛(wèi)。凌威立即起身大步迎了出去：“皮老，您怎么親自來了。”
    “我來看看我那不孝孫子有沒有驚擾到你們保和堂。”老人朗聲笑著：“你小子來京都也不到我那里坐坐，還要我親自登門拜訪。”
    “我也是剛到不久，還沒有來得及去拜訪您老。”凌威笑著握了握皮老的手：“里面請，喝杯茶吧。”
    “不用，我來找你有點事。”皮老直接說道：“跟我走吧，到軍區(qū)大院再談。”
    凌威向大廳里揮了揮手，算是告別，和皮老一起登上轎車，飛馳而去。短短的幾句話，大廳里已經(jīng)再次震動起來，皮亞鵬的爺爺，軍界屈指可數(shù)的人物，竟然登門請凌威過去做客，怪不得剛才凌威面對皮亞鵬毫不害怕，針鋒相對。
    京都新城區(qū)的一棟別墅內(nèi)，歷春歸坐在沙發(fā)上，靜靜看著站在面前的龍遇：“那位病號去了保和堂嗎？”
    “按照您的吩咐，有人帶著去了。”
    “結(jié)果怎么樣？”歷春歸眼睛里亮光一閃：“我倒要看看凌威那小子有什么本事治得了那個人的病。”
    “凌威沒有治。”龍遇聲音有點憂悶：“凌威承認(rèn)保和堂治不了，讓他們離開了。”
    “什么？”歷春歸有點意外，旋即又笑了起來：“這小子變得圓滑了，沒有逞強，或者發(fā)現(xiàn)了什么，害怕有人死在保和堂。”
    “您的意思那個人會死？”龍遇有點震驚。
    “當(dāng)然。”歷春歸隨口說道：“那病只要保和堂動手治療，十有八九死亡。”
    “現(xiàn)在怎么辦？”龍遇焦急地看著歷春歸。
    “死就死吧，有病總會死人的。”歷春歸聲音很淡，就像在談?wù)撘患页Ｐ∈隆?br/>     龍遇的后背忽然冒出一陣?yán)浜梗辛艘环N上了賊船的感覺。他是醫(yī)師，治病救人的理念深入骨髓，傷人性命從心靈深處抵觸，可是，面對歷春歸這樣的人他反對的想法都不敢有。因為，歷春歸會讓他死得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