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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重生番外

    “生了嗎?”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站在門外焦急的問。他的表情凝重,眉頭由于過于用力出現了清晰的紋路,秀氣的眉毛緊楮著,嘴唇緊張的咬著,下一刻就要沖進屋里的模樣。
    屋子里的女人叫的聲嘶力竭,小男孩的表情愈發難看。
    溫嘉哭笑不得,將自己的兒子拽回來,“陳夫人生產,我看你比夫子都要著急做什么?”
    許景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撤回來了一步,小聲辯駁道:“我是在替夫子著急,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夫子就不能正常上課了。”話說如此說,但是他的眼神依舊是沒有從房間挪開半分。
    終于,穩婆笑著從房間出來,“恭喜陳夫子,是個千金。”
    “女兒好啊,女兒好!”陳夫子笑得合不攏嘴,上前將賞錢塞進去,直直進了房間看自己的妻兒去了。
    許景之也隨之給穩婆了一個鼓鼓的香囊,緊追著進了房間。
    屋子里剛生產完,血腥氣還沒有散,陳夫子直奔床榻上心疼的安慰自己的夫人。M.XζéwéN.℃ōΜ
    許景之卻是直奔一旁的小床,盯著上面的小嬰兒歡喜的小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上輩子他是抱過枝兒給他生的兩個孩子的,但是如今竟然見到了枝兒的降生,這簡直是一種神跡。
    依稀記得上輩子,枝兒去世后,他吐血昏迷了。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就在襁褓中,想說話也變成了咿咿呀呀。這一輩子,許家沒有去京城,他的母親溫嘉也沒有被成獻帝覬覦,他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揚州。
    大喜過望之后,他又開始尋找枝兒的影子。可是這時候的枝兒應該是還沒有出生的。
    他剛學會走路就去了許家,那時候枝兒的娘親已經出嫁,隨著陳夫子去了外地。
    直到去年,陳夫子一家才又回來,在揚州城開了一個小小的私塾。
    他們也成為了鄰居。
    小嬰兒剛出生皺巴巴的,皮膚也是紅通通的,許景之卻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著,視若珍寶。
    陳夫人和夫君說了兩句話,看著這邊的情景嬌嗔道:“看看你這個當爹的,還沒有景之對女兒積極。”
    陳夫子看過去,自己的得意門生正在對著自己的女兒傻笑,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你是沒看到,剛剛景之在你生孩子的時候有多著急。”
    陳夫人剛生產完,身子還十分虛弱,但也認可的點頭:“景之是個好孩子。”
    枝枝出生的前幾天,許景之幾乎是吃了飯就往這邊跑,美其名曰向夫子請教問題,其實一直在圍著夫子家剛生的小娃娃轉。
    這一轉就是便是十年。
    曾經的小娃娃已經成了肉嘟嘟的小姑娘,站起來到他的腰間,臉頰因為跑了一路變得緋紅,一雙水眸就這樣望著他,“哥哥,你說,我長得好看嘛?”
    許景之一愣,大掌輕輕地將她跑亂的鬢發別至耳后,溫柔的回答道:“好看。”
    枝枝卻嘟著嘴,沮喪的說:“可是大壯說我長得又胖又矮,說我……說我珠圓玉潤。”
    “他胡說的。”許景之將小姑娘輕而易舉的抱了起來,還轉了一圈,“你看,哥哥抱著你轉幾圈都不是問題。”
    “可是大壯說我胖的他都抱不起來。”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眼角都紅了。
    許景之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輕拍在小姑娘背上安慰著她,聽到這話,手猛的頓住,眼底寒光一閃,“他抱你了?”
    枝枝搖頭,“他說我太胖了,以后都沒人抱得動,更沒人要。”說著,便又紅了眼,“沒人要就會變成老姑娘的。”
    十幾歲的小姑娘已經到了開始定親的年紀,半大的小人兒們也開始懂男女之間的了。
    如今民風開放,女子也可以上學堂,陳夫子開的私塾,學生眾多,避免不了人多嘴雜,總有些骯臟貨。也怪他思慮不周,反倒讓自己的小姑娘受了委屈,被碎嘴的人這樣欺辱。
    “都是他們胡說的,以后枝兒離他們遠些。“他從懷里拿出來了一個編制精巧的小竹籠子,里面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諾,昨晚睡覺時被吵得緊,起來一看,原來是這個玩意,抓來給你瞧瞧。”
    “蟈蟈?”哥哥怎么總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接過籠子,好奇的打開后,卻呀的一聲,將籠子丟了,還跳到了一旁,“怎么是黑漆漆的怪樣子。”
    一直抱有好奇心的蟈蟈,見了以后卻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愛。
    “不喜歡了?”
    小姑娘搖搖頭,“我就是好奇,這東西很好玩嘛,為什么爹爹的學生們總是偷偷的玩。”
    “過來,我教你玩。”
    玩了許久,看著小姑娘意猶未盡的樣子,許景之溫聲道:“我們今日可以說笑,可以坐在一處,但是,枝兒。他鄭重的交代道:“你喜歡什么都可以跟哥哥說,不可以因為一點新奇之心,與其他男子做親密之舉,可記住了?”
    小姑娘點頭:“只可以跟哥哥嗎?”
    許景之道:“還可以與未來夫君。”
    小姑娘茫然:“未來夫君是你嗎?”
    許景之愣住,又輕笑:“未來才知道。”
    “那好吧。”
    看到天色漸晚,許景之親自送著小姑娘回到自己的院子才轉身回許府。
    溫嘉看到兒子回來,上前問道,“又去陳府了?”
    許景之點頭,“恩。”
    “你父親已經在書房等你了,讓你回來后去見他。”溫嘉提醒道,“大概是關于你秋后京考的事,有話好好說,別惹你父親生氣。最近揚州雨多,你父親忙著修補堤壩,已經兩日未眠了。”
    “母親放心。”他這次去,就是為了這件事的。
    許父是個愛讀書的人,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在他的書房里都能看到。
    許景之進去后,看到父親正伏在案頭,按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樣子和前世的某一瞬間重合,讓許景之有一瞬間晃神。直到一聲呼喚將他叫回來,“景之,你在想什么?”
    許景之過去,“在想京城是什么樣子。”
    “你是想通了?”許父問道。
    “只是覺得,我應該去建功立業。”
    兒子的早慧,許懷安自他小時候便是知道的。至于兒子對于陳家小姑娘的熱絡,十年未改,心思昭然若揭,兩家的長輩也是默認了的。兒子想要建功立業,更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期許。
    “那你準備何時動身赴京。”許懷安問道。
    許景之回道:“下月初三。”
    “恩。自己有規劃就好,記得向陳家小姑娘道別,免得你回來了,人家把你忘了。”
    “兒子曉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許多時候,許懷安覺得自己的兒子甚至比他都要老道,無論是在為人處世上,還是治世之才上。這也是他催促他科舉的原因。
    鯤鵬不應折翅于揚州,才不可沒。
    如今兒子自己想通了,他卻有些惆悵。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嘉在飯桌上對兒子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你的親事定下來。”
    許景之的手一僵,“兒子不急。”
    “是陳家丫頭。”
    “母親,枝兒還小,再過兩年再說吧。”
    兒子既然已經這么說了,溫嘉自然也不會再提了,她夾了兒子最喜歡吃的灌湯包,笑道:“去京城都需要準備什么,跟母親說,母親給你準備準備。”
    許景之溫聲答:“多謝母親了。”
    常假十日休一日,次日一早,學堂前就擠滿了學生,等著夫子開門。
    陳夫子收學生一向不重門第,寒門子弟也可就讀,若為天子卓越之人,陳夫子甚至愿意與學生定一個十年之約,十年后再收取學生的束脩。
    有這樣一個曾經的登科狀元作為夫子,是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事。
    所以,一到開課的日子,學堂前總是要排起長隊,以免位置不夠要去庭院中做學問。
    許景之早早的就去了陳家,手里拿著一個食盒,一路輕車熟路進了后院。
    枝枝才剛起身,整睡眼朦朧的在窗前梳妝。猛地抬頭,正看到窗前的少年,風姿卓越,逆著光的輪廓硬朗非凡。
    枝枝心跳停了一瞬,笑著問道:“溫姨做的灌湯包!”
    許景之寵溺的笑著,將食盒塞進房間里,“就你鼻子靈。”
    小姑娘正要打開食盒,卻又被一只大手阻攔住,“先去凈手。”
    “好吧。”枝枝慢吞吞的去凈了手,回來拿著灌湯包邊吃邊說:“哥哥,父親前日布置的功課,談邊境之戰。你可寫好了?”在功課上她一向倦怠,尤其是隨著功課的日漸深奧,她便是有心也無力了,只能向景之哥哥求助。
    許景之長長的睫羽低垂,覆蓋住眼中神色,讓人看不分明,只有微揪的眉毛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沉重。“戰爭是男人該考慮的事,枝兒安心在揚州生活,戰火一定不會打過來的。”
    枝枝頓住了吃湯包的動作,興致懨懨,“可是我想起我現在可以吃著肉包,可是戰爭卻讓那么多人連一口水都沒處喝,我就覺得好難受。”
    “那枝兒覺得該怎么做?”許景之順著問道。
    “我覺得,我可以想辦法幫幫他們,我自己和身邊的朋友都可以自己出點錢,還可以發動更多的朋友的朋友,建個草屋粥鋪,幫一幫城外的流民。”小姑娘認真的思考,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許景之的眼中出現一抹贊賞,與小姑娘仔細的分析了其中許多不周全的事項,助小姑娘完成了一份課業。
    第一次在父親的課堂上被夸贊的小姑娘歡喜的不行。許景之靠在一旁的樹上,手中拿著一本竹簡,偶爾抬眼看著在與自己的侍女炫耀的小姑娘。心底卻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前世聽到自己的小夫人顛沛流離吃了那么多苦,他于心不忍,還想過若是有機會,他想給她一個平安喜樂的幼年。
    但是如今的小姑娘與枝兒生的一模一樣,又真的是他的枝兒嗎?
    正在若有所思之時,一個雙螺髻墜紅繩的少女從他的身后冒了出來,看著他手中的書好奇地問:“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枝兒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
    “馬上要科考了,哥哥在溫書。”許景之慢條斯理的把兵書收起來,輕撫小女孩的鬢發,“枝兒怎么了?”
    “阿秋做了個風箏,我們去放風箏吧?”小女孩仰著頭,嬌聲嬌氣的說。
    前世的枝兒因為家庭的原因,總是怯生生的,撒起嬌來也是低著頭軟聲軟起的求人,從不敢這樣理直氣壯地要他做什么。
    而小姑娘的這種理直氣壯正是他寵出來了,他也樂意繼續慣著她。
    風箏是一只花燕子,顏色涂抹的花哨,看起來很是喜人。
    “院子里小,走動不開,我們去我家的后院放吧。”許家的宅子比較大,也有足夠的空地來放風箏。
    枝枝對許府亦是輕車熟路,點頭雙眼彎成了月牙:“我怎么沒想到呢,哥哥家的院子大,最適合放風箏了。”
    小姑娘是許景之從小帶大的,許府的下人看到她也不奇怪,按慣例將小姑娘愛吃的糕點和花茶送到涼亭里,就退了下去。
    風箏放起來需要風的助力,這會兒微風正好,但是小姑娘扯著風箏跑了兩圈,轉身氣呼呼的就回來了,“這風箏飛不起來。”
    許景之笑著將風箏接過來,“逆著風,跑快點就飛起來了。你在旁邊站著,看我的,我將風箏放到天上,你再過來。”
    小姑娘開心的蹦蹦跳跳去了一旁。
    果然,風箏到了許景之手中沒一會兒就飛到了高高的天上。
    “哥哥真厲害。”枝枝歡呼著過去。
    許景之將風箏遞到小姑娘手中,“這樣,輕輕地扯,慢慢放線。”
    小姑娘試了幾下以后,驚喜的瞪大了雙眼,“真的會飛了。”
    這時,一只白色的鴿子在兩個人的頭頂盤旋。許景之跟一旁的下人交代了一聲,去了涼亭后的假山。他的手剛伸出去,鴿子就落在了他的手上,而鴿子的腿上綁著一只小巧的竹筒。
    許景之拿下竹筒后,臉色愈發的難看。
    邊疆的戰事控制不住了,兩邊早就蠢蠢欲動多時,雖然他想拖著再等一個月,如今看來是刻不容緩了。
    草草回書房留下一封書信,他直接去了門口。門口已經有人接到命令候著,許景之接過馬以后,看著許府的門口道:“有什么事立刻向我匯報。”
    枝枝拿著風箏在院子里跑累了,自己去涼亭倒了一大盞水,喝了幾盞都不解渴,又去了涼亭邊風涼。
    卻不曾想,剛到了涼亭邊,眼前一陣發黑,恍然間不省人事了。
    涼亭邊著的下人幾乎是親眼看到小主子掉下水了,慌張的四處叫人。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陌生的卻又熟悉的環境。床上是她喜歡的煙籠水藍紗帳,屋子里的擺飾也大多都是她喜歡的,但是又不是她喜歡的。
    腦子空白了許久之后,枝枝突然反應過來。
    這些東西不正是她年輕的時候喜歡的。
    年輕的女孩子都愛美,擺設還是釵環都喜歡嬌嫩的顏色。
    但是再想想也不對,她都許多年沒有試過如此活潑的顏色了,這些布置許是傅景之為了哄她開心布置的。想到這,。枝枝掀開床紗,懶懶的喚了一聲,“夫君?”
    ……
    邊疆的戰事打了四年半,塞外山高雪深,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埋葬了多少忠魂。
    捷報傳來的夜晚,士兵們都圍在火堆旁,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作為被皇上親自來信獎賞的一支隊伍,他們個個以一敵十,回到朝廷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暢飲之時,一個人突然問道:“將軍呢?”
    “聽說是圣上早就傳召他離開了。咱們將軍可是這場戰爭的大功臣,讓敵軍聞風喪膽的戰神呢。”
    “也是,這次回去,將軍應該會加官進爵,黃金美人抱滿懷吧。”
    另一個人插嘴道:“據說上次將軍孤身入敵營,滿身鮮血的回來,發燒的時候可是一直在喊一個女人的名字的。”
    男人的八卦心熊熊燃起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聊的也是十分暢快,又有人道:“那是將軍的妹妹吧,我們誰不知道將軍有個妹妹。”
    邊關的風冷冽刺骨,官道上的男人卻沒有一絲停頓,馬蹄噠噠噠的落在雪地上的聲音,猶如鼓點,一路遠去。
    揚州收到邊關大捷的消息的時候,枝枝慢吞吞的從被窩里鉆出來一個腦袋,“今天早上吃什么?”
    “夫人說,小姐總是賴床,沒有早飯了。”小丫鬟站在一旁說道。
    “最近總是下雪,冷的很。而且父親的私塾都休假了,又不用上課,干嘛要早起。”她如今是懶得心安理得了,“我又不像阿弟,心心念念考狀元。”
    說到考狀元,枝枝的目光一黯。
    某個人幾年前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要去京城考狀元,但是這幾年了無音訊,人間蒸發了一樣。
    著實令人氣憤。
    枝枝不情愿的從床上坐起來,又用被子將自己裹在了床上,像個三角粽子一樣幽怨的看著窗外下個不停地雪,
    “阿姐,你怎么還沒起來,阿娘給你留的湯包都要涼了。”一個半大的男孩兒從外面走進來,進來后撣了撣外面的雪,將食盒放在外室,道:“娘親讓我給你送進來,順便告訴你,許家哥哥回來了,你不去見見?”
    枝枝暖暖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間,開口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什么時候回來的?”
    陳瑾道:“就一刻鐘之前,聽說景之哥如今已經是刺史,揚州最大的官。”
    他的能力,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如今的許景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夫君傅景之,她還真不知道。
    記得剛醒過來的時候,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她身邊的人明明是一樣的,但是同樣的時間所處的位置卻發生了點不一樣。
    明明應該在邊疆開私塾的他們在揚州開了家私塾。明明應該在京城的溫嘉貴妃在揚州,還和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生出了一個男孩兒叫許景之。
    這簡直是夢一樣的事情。
    她用了很長時間,到現在也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是夢,還是真的。
    “阿姐,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你都沒反應。”陳瑾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枝枝緩過神來,遲鈍的“啊”了一聲。
    陳瑾“哦”了一聲,腔調拉的長長的,眼睛放光,似乎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阿姐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
    枝枝還有半年就及笄了,她這般大的女子,早就定親了,或者已經嫁人的也不稀奇。如她一般什么都沒有定下來的也算少數。
    若她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不管有沒有心上人,怕是都要羞的兩頰緋紅,言語磕碰了。可是枝枝前世可是活了五十多歲壽終正寢的,而且做了幾十年太后,這種話她在耳邊聽一聽就過去了。反而岔開了話題問道:“娘親給我留下的湯包呢,我都餓了。”
    當她視線回籠,身后的陳瑾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溜走了。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透過半開的帷幕都能感受到絲絲涼氣,應是昨夜風大,將哪扇窗戶吹開了縫隙。
    枝枝的視線望過去,正瞧見一個高大的男子,背著光,迎著院里的紅梅白雪,樹在窗前看著她。
    一模一樣的面貌,黑了些,穿著盔甲,也壯了些,與記憶中的男人大為不同。
    記憶中的男人因為常年服用毒藥和解藥,就算是時常鍛煉,他的身子也比一般男子瘦弱些。如今這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她就能感受到凌冽的殺氣,這是常年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氣勢。
    見她不說話,男人微微瞇起雙眼,輕笑一聲,先開了口,“怎么,不認識哥哥了?”
    是啊,如今的她,與這個許景之一起長大,從小叫它哥哥。
    他與自己的夫君有著相同的面貌,相同的父母,但是又擁有截然的人生,截然的不同。
    面對這樣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這般情形下相遇,就算是知道此哥哥非彼哥哥,這個稱呼也太親密了。枝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只問出了一句:“回來了?”
    明明是個問句,卻因為里面包含的情緒太多,顯得有些沉重。
    配上她的紅眼眶,生生憋出幾分委屈來。
    傅景之覺得這次回來后,面前的小人兒有了幾分說不出來的變化。以前她哭,自己會不忍。但是如今看著面前的小人兒,已經長成了前世他們初遇時那般大小,他生出了幾分似曾相識的重疊感。
    而他的心口更是悶悶的鈍痛,鬼使神差的,他就伸出了手,隔著窗戶將她擁入了懷中,輕聲哄道:“別哭,我不是已經回來了。”
    枝枝聞著熟悉的味道,想抱回去,但是想到面前的男人于她而言只是個比自己小那么多歲的娃娃,她用力的推開他,臉上浮現慍色,“離我遠點。”
    這幅樣子落在許景之的眼里,就變成了小姑娘在惱怒他當年的不告而別了。
    他筆直的站在外面,像給元帥匯報軍情一樣的說了當年他離開的原因,又說了自己為什么沒有去科舉而去從了軍。
    全程,枝枝都在平靜的聽著。
    傅景之又想了想,恍然大悟,應該不是因為當年的事生氣,畢竟已經過去幾年了嗎,就算有氣也該消氣了。他又后退了一步,鄭重的說:“是哥哥唐突了,如今妹妹已經長大了,應與男子保持距離的。哥哥只是許久沒見妹妹,有幾分失態。這件事哥哥不會說出去辱了你的名節的。”
    枝枝又抬眼看過去。
    雪一直沒停,男人在窗外站的時間又長,漆黑的盔甲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白雪,但是男人身子依舊站的筆直,將軍的氣勢在眉眼間就能看得淋漓盡致。
    這下,許景之不是傅景之的念頭在她的心底又堅定了幾分。
    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怎么會是同一人呢。
    許府的少爺回來了,還成了揚州刺史,這件事很快就隨著圣旨傳的人盡皆知。
    一時間許府門庭若客,來來往往多少人,卻沒人見過新任刺史的面。
    已經回揚州安定下來,許景之這幾日卻只躲在自己的后院,溫嘉這個做母親的可是愁壞了。
    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問道:“景之一個文弱書生,從小讀圣賢書,這次一聲不吭的去了邊疆從軍,當上刺史,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呢。這次一回揚州就把自己關在院子里,會不會是身子出了什么問題。”
    溫嘉不知道,許懷安可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兒子這幾年的作為,他將急的亂轉的夫人拉到椅子上坐下來,安撫道:“咱們的兒子一向老成,心里有自己的主見。這幾日新上任刺史,往他書房里來往的官員都不停,不出院子也正常。過幾日就好了。”
    溫嘉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慢慢沉穩了心態,“既然已經立業了,做了揚州刺史也不必遠出,接下來該成家了吧。陳家姑娘使我們看著長大了,從小與景之也是青梅竹馬,就連景之消失的幾年也沒有婚嫁,等了景之這么多年。如今景之回來了,可不能辜負了枝兒這個好孩子。”
    提起這個兒媳的人選,許父也是連連點頭:“確實該定下來。不過我們也要看看人家小姑娘的看法,有空你去與陳夫人打聽打聽孩子的心意。”
    溫嘉點頭:“這是自然,還有合八字,選吉日,不管怎么樣,枝兒這個兒媳我是萬分滿意的。”
    枝枝最近卻是愈發的焦躁了。
    就連陳母都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許家小子走了以后,女兒突然變得沉穩了。陳母和陳父都當做是孩子長大了,有了女兒家的心思了。后來有人上門提出想要結親的心思,陳母試探了女兒幾次后,便都通通拒了。
    作為父母,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個如意的好歸宿。
    但是許家小子一去幾年都沒有音訊,這讓他們也是產生了不滿。
    如今許家小子回來了,送了厚禮來答謝師恩,也解釋了當年的事情,但是卻只字不提當年與女兒的情誼,這就讓自家女兒的幾年苦等顯得有些荒唐。
    尤其是看到自從這許家小子回來以后,自家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陳母更加生氣了。
    陳母將自己親手做的桂花酥放到樹下的石桌上,柔聲道:“大冬日的,你就這樣躺在外面,也不怕著涼?”
    枝枝聽到自己娘親的聲音,回過神來,依勢抱住娘親的胳膊,嬌聲道:“娘親,我就是覺得屋子里燃著炭火,憋悶的緊。恰逢大雪停了,出來賞雪透氣。”
    “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有什么話可以說出來,憋在心里難受。”陳母想著孩子的委屈,安慰道。
    “女兒真的沒事,娘親安心。”
    陳母也沒有多說,輕嘆一聲,“你爹爹最近在發愁大雪耽擱學生學習的事,娘親過去看看。”
    “嗯,晚些時候女兒也去看看爹爹。”
    天上又開始飄雪,枝枝覺得有些冷,便抱著手爐準備進屋。剛起身就瞧見了一個藍衣侍女拿了東西過來,“小姐,這是我家少爺讓我送過來了。少爺說,如今妹妹已經及笄,日后哥哥不方便入院。妹妹有什么喜歡的盡管開口,哥哥必幫妹妹達成所愿,彌補這些年的不是。”
    東西是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裝著的,前世浸在宮里幾十年,枝枝一看就是可以看出此物貴重。
    再結合著小侍女說的話。看來這個許景之對她是真的舍得大手筆。而且似乎真的只拿她當妹妹寵著,并沒有不軌之心。
    不知為何,枝枝的心堵得更厲害了。
    若不是知道這許景之不是傅景之,枝枝這滿心的火氣,怕是早就將這盒子東西扔出去了。
    “替我多謝……”枝枝在嘴邊琢磨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兩個字,“哥哥。”
    得了這句話,小丫頭歡歡喜喜的回去復命。
    許景之聽完以后臉色卻布滿了陰霾。這哪里是消氣了啊,這分明是在賭氣呢。
    方進來的暮云頓了一下,看著主子的表情不敢吭聲。
    知道許景之冷聲道:“發生了何事?”
    “京城來了密信。”
    自許景之回來的第一日來過,后面就是隔兩日就派人送點東西過來。枝枝百無聊賴,去了爹爹教課的前院。
    冬日里天黑的早,彼時的學堂里早就沒什么人跡了,唯有小書房還在亮著。枝枝猜想是爹爹在批改學生的作業,便悄聲打開了門。
    吱呀一聲,將屋子里三個人的目光帶了過來。
    爹爹正坐著,只是桌前還站了兩個人,一個是陳瑾,一個是陌生男子。
    男子一身儒衫,芝蘭玉樹,看起來還帶了幾分清冷孤傲,見到枝枝后,眼底一絲微光閃爍,似是驚喜又驚訝。半晌才反應過來,行了個禮道:“學生就先告退了。”
    待男子離去,屋子里只有父子三人的時候,枝枝才走近,問道:“爹爹不是說以后早些休息,若是讓娘親看到,定要說你了。”
    陳父笑著起身,“你弟弟和矢宴明年秋天就要去參加科舉了,爹爹多操一些心,顧念著分寸,沒有累到自己,你可不許跟你娘親說。”
    枝枝小聲的哼了一聲,“那你可要記著,若是累壞了自己,我可就不會保密了。”
    “矢宴哥哥也不是外人,姐姐你就通融通融,說不定明年矢宴哥考個狀元回來,爹爹可要高興壞了。”陳瑾道。
    陳父得意的點頭,“矢宴只要不驕不躁,定能一甲。”
    聽著這話,便能知道,陳父對于這個學生十分滿意的。
    枝枝對矢宴這個人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雖說家境貧寒,但是天資卓越,姿容也比一般男子俊逸,前些年還有世家小姐想與他定親,都被他拒了,也算是有骨氣的男人。
    只是沒想到,剛走出院子,陳父突然道:“枝兒,你覺得矢宴這人如何?”
    枝枝“啊?”了一聲,茫然的點頭,“勤奮刻苦,天資卓越,是個能人。”
    陳瑾噗嗤笑了,“阿姐,這明明是父親對矢宴哥的評價,父親是問你喜不喜歡矢宴哥。”
    枝枝還沒回復,陳父道:“爹知道,你從前喜歡和許家哥哥一起玩兒,但是你們那是兒時情誼,這些年爹和你娘親也沒有與你說親,就是怕你不悅。只是如今許家小子已經回來了,還成了刺史掌管一方,獨獨沒有來陳府提親,我們也不是非要高攀的。你如今已經到了結親的年紀了,爹爹希望你能想開點,多看一看身邊的其他人。”
    爹爹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枝枝自然也不能現在就拒絕傷了爹爹的心。
    她含糊著糊弄道:“日后再說。”
    但是不知道怎么,陳家小姐要結親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許景之耳朵里。
    聽著下屬描述的男子,許景之眉頭緊皺,“太窮了,日后妹妹跟著他怕是要吃苦。”
    溫嘉恨鐵不成鋼道:“你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讓你娶你又不愿意。人家日后考上狀元,不比你這個刺史差。”
    “兒子只拿枝兒做妹妹,并沒有非分之想。”他道:“兒子的意中人另有他人。”
    雖說如今陳家的女兒也叫枝兒,還是他從小看護著長大的小姑娘,但是這些年許景之也是想明白的,她終究不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小夫人。他可以拿她當妹妹,但是卻不能娶她。
    溫嘉一聽這話更氣了,“枝兒有什么不好,你才出去幾年,就瞧上了別人,我和你爹怎么生出一個這么沒良心的東西。”
    說完,溫嘉轉身就走了,顯然氣急了。
    屋子里靜謐無聲,只余狼毫筆沾了墨水留在宣紙上沙沙的聲音。
    雖說已經在這一世過了二十年,但是枝兒的一顰一笑片刻不離他的腦海,慢慢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畫上的女子正坐在一處宮墻邊的樹下秋千上,美目盼兮,巧笑嫣兮,身上是兩個奶團子在撲蝴蝶,畫面靜好。
    此情此景正是兩個孩子周歲的時候,他從前殿回來看到的一幕。
    畫完以后,他將畫放在了一旁的木箱里。里面都是每每他思念焚身之時所作。
    如今放入一副畫,木箱已經算是裝滿了。
    “將這個箱子放入庫房,好好封存起來。”許景之說完,幾個小廝出來搬東西。看著這幾個人,他問道:“暮云去哪里了?”
    一人上前道:“回少爺,暮云被老爺叫去了。”
    父親叫暮云過去定是詢問他的近況。許景之擺擺手,交代道:“放入庫房南側。”
    南側都是一些普通的書畫古玩,一箱子書畫放到那里也不突兀。
    晚膳后,許父道:“爹也聽說了枝兒的事了,雖說你們沒有緣分,但是這么多年,我們早就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了,如今枝兒也到了快要婚配的年紀,我們許府也準備一份嫁妝,你看如何。”
    “這件事兒子自會好好準備,父親放心。”
    溫嘉道:“既然不能結為親家,我和你父親商量了,想認個干親。選個好日子,擺上宴席,這樣以后也沒人敢嚼舌根,隨意低看了枝兒。”
    許景之也應下來:“聽母親的。”
    這件事傳到了陳府,陳父陳母自然也是喜聞樂見。
    兩家交好多年,雖說因為許景之這小子不愿意娶自己的閨女生氣過。但是兩個孩子看起來都沒有那種心思,也是他們白操心。如今結為干親,既可以化解外面對自己女兒名聲的傳言,還可以讓兩家關系重修于好,自然是兩全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為。
    枝枝在房中剛梳洗好,就聽到陳瑾在屋外道:“阿姐,你快些啊,今日可正是滑冰的好天氣,我們早些過去,也好多玩些時候。”
    因著要去梅園滑冰,枝枝今日便沒有穿那么厚重,一席大紅的錦衣,腰間墜了一塊白玉,長發用飄帶束起,與平日里素靜的樣子大徑不同,但是更加明艷動人了。
    待她出門,陳瑾忍不住咂舌:“阿姐,你這幅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家貴女要去冬獵呢。”
    “這本就是打獵的裝扮啊,滑雪打獵,不都是出去玩。”
    陳瑾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會騎馬打獵呢。”
    枝枝輕笑,這些她還真會,從前每到冬日她和傅景之都會去春獵冬獵什么的,玩了那么多次,騎馬和射箭,不說精通,她也是熟能生巧的。只是許多年沒試過了,不知道還會多少。
    到達梅園的時候,卻不知梅園還有一個人,陳瑾見到人就道:“讓矢宴哥久等了,都怪我阿姐賴床。”
    這句話讓枝枝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接話。
    矢宴卻主動上前問候:“師妹今日與往日格外不同。”
    枝枝干笑:“出來滑冰游玩,自然要輕裝。”
    不遠處的涼亭,暮云看著這一幕道:“公子,那便是矢宴,在與南枝小姐相看之人。”
    想看便是兩邊父母已經默許了,就差孩子相處一段時間,若是覺得合適便可以定親了。
    隔得遠聽不清聲音,但是同一處梅園,還記得許多年前,他也曾見過似曾相識的一幕。
    那時候他已經放了他的小夫人回家,心中卻又十分后悔。正在這時,從知府口中聽說了他的小夫人正在和別的男人相看都快要訂了婚約了。
    這樣的重疊錯亂,讓許景之一時之間有幾分心煩意亂。明明都已經能分得清妹妹和夫人了,為什么隔著梅林,卻又開始迷亂。
    鬼使神差的,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湖邊。
    而紅衣女子正穿著冰鞋,在冰上飄然若仙。
    傅景之緊盯著那抹身影許久,將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細碎的聲音,一回頭,正看到湖心的冰碎裂開,紅衣女子墜落冰窟,而他本能的沖了過去。
    突然被冰冷的湖水淹沒,枝枝在視線模糊之際看到那人奔她而來。她伸手過去,想喚“傅景之”,但是一開口卻喝到了許多冷水,嗆的失去了最后一絲意識。
    再次醒過來,她未睜眼便焦灼的叫道“傅景之”。
    陳母見到女兒醒過來,歡喜道:“枝兒,枝兒,你感覺怎么樣啊,都急死娘親了。”
    “傅景之!”枝枝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陳母這才聽清女兒口中所說之話,疑惑的問:“枝兒你在胡說什么,你的景之哥哥明明姓許,你怎么叫他傅景之。”
    陳瑾也嚇了一跳,“阿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傅可是國姓,這句話可把人嚇得不輕。
    枝枝回過神來,額頭盡是細密的汗珠,她解釋道:“母親和阿弟聽錯了吧,我明明說的是壞景之。”
    “又與他吵架了?是不是還因為他前些年不告而別去參軍在生氣。”陳母看著女兒復雜的表情,笑著說:“過兩日你們就算是真的兄妹了,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枝枝明明沒有看錯,她落水后確實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身穿白衣,雖沒有看清容貌,但是周身氣質就是自己所想之人。又思及自許景之回來后,他們都沒有正式見過,枝枝突然又不確定自己的認知是不是出了錯。
    陳母見女兒已經醒過來,心里也放心了不過,將藥碗遞過來,“先把藥喝了,好好休息休息,至于你心里的事,慢慢想就明白了。”
    枝枝接過藥碗,點頭道:“多謝娘親,娘親和阿弟也照顧女兒多時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枝枝也不知道一覺睡了多久,醒過來以后慢慢悠悠的打開窗戶,正看到一個白衣白影。
    白衣人聽到聲音回過神來,是矢宴。
    “師妹可醒了?”以前不曾覺得,現在這么看,他這周身氣度還真與看書時的傅景之有幾分相似。
    但是枝枝確信,那日她在水中看到的絕對不是矢宴。
    “矢宴師兄前來所為何事?”
    矢宴溫聲道:“宴擔心師妹的身子,特意送來了些補品,都是自己親自上山采的靈芝,本來是放下就走的,不巧正碰到師妹開窗。”
    “那就多謝師兄了。”
    矢宴是個正人君子,就算是兩個人已經到了相看階段,他也沒有逾越規矩半分,東西放下就要離去。
    枝枝卻突然叫住他,“師兄慢著,我這里有一封書信,正是寫給師兄的。”
    矢宴心頭一喜,等著枝枝回去拿了書信,嘴邊藏不住的笑,“我一定會去好好看這封書信。”
    這件事傳到許府的院子里,許景之聽完以后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但是往往越是風輕云淡,心底就越是翻騰著波濤洶涌。
    他不應該只因為一張臉就差點亂了心智的。
    暮云敲門進來問道:“少爺,明日就是您和南枝小姐的結拜之日了,您打算送些什么過去。”
    “庫房里有我前些日子就備好的小玩意,還有女子喜歡的釵環珍寶,在庫房的南側,你過去挑出來,明日就送這些過去吧。”
    次日大早,許景之接到一封密信,看到上面的內容直接出了府。
    許懷安和溫嘉等了半天,只能帶著禮物先送過去賠罪。
    許景之曾經是陳父的學生,陳父自然知道他的品行,若不是緊要的事情,他也不能出去的這么匆忙,兩家人也都沒把這件事放到心上。
    一箱箱的東西都被搬到了后院,枝枝趴在窗戶上發呆。
    反倒是云香笑著安慰道:“小姐不要不開心,你看,這一箱箱的東西,聽說都是景之少爺親手為小姐準備的,定然都是好東西。”、
    許景之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他親自來陳府賠罪,開門的是陳瑾,見到來人氣不打一處來,“許景之,雖然我和阿姐從小叫你哥哥,但是你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吧。說好的今日過來結干親,你又失約了。我阿姐這么好,沒有許景之,也有王景之,高景之,傅景之……”
    “傅景之?這是誰說的?”
    陳瑾突然被人勒住了脖子,下意識說道:“這只是我姐姐夢中胡言亂語,我想拿來嚇唬你的。”他也知道傅是國姓,所以就是拿出來嚇唬嚇唬人而已。加上本來他就從小敬重許景之這個哥哥,這個哥哥如今又是刺史大人,所以他就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后補充道:“景之哥,這只是我姐昏迷時說的胡話,你可不能向外說啊。”
    沒想到,他全部說完以后,卻看到眼前的人像箭一樣沖進了自己家,誰都攔不住的瘋狂模樣。
    枝枝正在沐浴,突然就聽到身邊的丫鬟尖叫著說:“許少爺,您不能進去,小姐正在沐浴呢,許少爺!”
    丫鬟沒攔住,男人已經沖了進來。
    窗邊的微風許許,屋內燭火搖曳,人影在紗帳上朦朧曖昧,兩人隔著紗帳相望,半天沒有言語。
    最后是枝枝先回過神來,嗔怒道:“無恥,孟浪,登徒子!”
    不料男人被罵后不怒反笑,“這么多年了,你罵人的本事依舊沒有長進。”
    枝枝的手在浴桶沿上抓緊,咬唇道:“哥哥,你今日先是缺席了我們的結干親的筵席,又深夜闖入我的閨房,是和道理?”
    “若我不想和你結干親了。”男人步步上前,身子緊貼在在紗帳上,隔著薄薄的輕紗甚至能看到他硬朗的面部輪廓,還有那雙狼一樣的目光正緊盯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繃緊身體,“我想著我們青梅竹馬,結干親不如結親,你說如何?我的夫人。”
    “誰是你的夫人。”一個東西就被扔出來了,“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男人輕笑一聲,沒再糾纏,又隔著簾子看了一會兒,暢然笑著離去。
    小丫鬟這才的了機會進來,焦灼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是巧兒不好,方才在門外被一個黑衣人攔住,不能進來搭救小姐。”
    枝枝回過神來,溫聲道:“沒事,今夜的事不許說出去。”
    事關小姐的名節,她跪地:“小姐放心,奴婢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可是小姐,您真的沒事嗎?”方才許少爺那般陣仗,看著嚇死人了。
    “沒事。過來服侍我更衣吧。”
    這一夜,許景之幾乎徹夜未眠,書桌旁盡是這四年多來一個女子的起居飲食。
    一直到窗外公雞破曉,他放下最后一本,大笑出聲。
    一直在窗外靠著柱子小憩的暮云嚇得一哆嗦,從淺夢中蘇醒,又迅速恢復筆直,看到自己的主子闊步而出,又猛地折返,對他道:“將庫房所有東西都搬出來,包括密室里的所有東西。”
    這么大陣仗,傾家蕩產的,嚇得暮云問道:“主子可是要起兵?”
    許景之回頭,眉眼盡是喜意,吐出兩個字來,“提親。”
    陳家的小廝清晨一開門就瞧見了門口被擺滿了,甚至整條街都被擺的盡是紅綢纏繞的箱子,嚇得他揉了好半天眼睛,又關上了門進府將這件事報給老爺夫人。
    陳父得知消息去了門口,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直到許景之上前道:“夫子,景之是過來提親的。”
    明明昨日才結的干親,今日怎么就來提親了。
    陳父茫然的將人帶進來,在堂上和陳母面面相覷,“景之,你今日鬧出這等陣仗是作何?”
    許景之恭敬的說:“景之是經過慎重的考慮的,此生非枝兒不娶。”
    陳父正要以兩人已經結干親拒絕此事,卻又聽許景之道:“昨日之事,我與枝兒未行禮,未入筵,算不得數。”
    陳父還想說什么,被陳母拉住了衣角。
    陳母道:“男婚女嫁在我們陳家一向是兒女自己做主,這件事若是枝兒點頭,我們便也同意。”
    許景之恭敬行禮:“多謝夫子,多謝師母。”
    陳父板著臉道:“但是今日你先把東西搬回去,事還沒定下來,我們可不能收。”
    許景之道:“自然。”
    枝枝正在睡著,就聽到陳瑾嘰嘰哇哇的叫嚷道:“阿姐,景之哥哥來求親了。”
    枝枝剎那間清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又聽陳瑾道:“昨晚我就是說了一句,你在睡夢中曾經喚錯了他的名字,景之哥就變了個人一樣。但是當我趕過來,你院里的丫頭卻說你已經睡下了。阿姐,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啊。”
    枝枝的手在被褥里將床單扭成了麻花,盡量保持語氣平和,“爹爹和娘親可答應了?”
    陳瑾道:“自然沒有。他們說,要你同意他們才會首肯。”
    枝枝“嗯”了一聲。
    陳瑾還想說什么,卻看到院子進來了另一個人。他給了那人一個眼色,就默默地退下了。
    枝枝又問道:“他求親時都說了什么?”
    窗外傳來了另一個清朗的男聲:“自然說的是,傅景之此生非陳南枝不娶。”
    枝枝的眼眶一瞬間紅了,她賭氣一樣的鉆進被窩里,聲音嗡嗡的,“誰要嫁給你這個混蛋啊,一口一個妹妹,還要和我認干親,還給我送來了陪嫁,你干脆將我送上花轎算了。”
    男人聽著這一聲聲控訴,從窗戶翻進來,又關上了窗,一個一個的解釋:“我去邊疆前,你還沒有記起從前的事,對我來說,那便不是我的夫人,只當做妹妹看的。難道你想我娶了別的女人?”
    枝枝從被窩里露出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紅眼啞聲:“你敢。”
    “不敢。”男人將棉被連著小人兒一起抱入懷中,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呼吸沉重的吻:“夫人,我好想你。日夜都在想,夢里也是。”
    不管多少年,枝枝聽到這個男人說這種話都會悄悄紅了臉。殊不知這種嬌羞的模樣落在男人眼中,正是無限風情。
    “如今,美夢終于成真了。”許景之一字一句貼在她的耳邊說道。
    耳朵根正是枝枝的軟肋,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就像羽毛在上面輕輕撫動,讓她忍不住輕呼:“好癢,傅景之你別鬧。”
    “明明已經記起來了,為什么不告知我。”男人聲聲質問。
    枝枝想從被窩里鉆出來,奈何男人抱得太用力了,只能瞪著一雙杏眼,灼灼看著男人,小聲的哼了一聲,“明明是你要讓我做妹妹的。”
    許景之梗住,垂下眼瞼,聲音低沉起來,“我以為你不是你。”
    枝枝道:“我也以為許景之只是和你長得一樣,明明是個身子瘦弱的人,怎么就變成了一個魁梧的大將軍,還黑了,粗魯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甚至有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一世是不是我的一場夢,明明是夢,但是為什么又這么真實。”
    許景之將她從被窩里抽出來,又攏入自己的懷里,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現在還是夢嗎?。”
    枝枝用力的掐了一把,男人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指印,在他英俊的臉上格外顯眼,也分外清晰。
    她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許景之也忍不住調侃,“夫人的膽子如今是愈發的大了。”
    雖說上輩子是個綿軟嬌怯的性子,但是這一世的枝枝從小被慣得有幾分小脾氣的。所以在打開那個箱子以后,枝枝先是震驚,如果不是傅景之,不可能知道那么多曾經他們的點點滴滴。但是意識到他就是本人以后,她又開始賭氣。
    如今撥云見日,兩個人正濃情蜜意的抱在一起,情不自禁之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阿姐,矢宴哥來了。”
    這一聲讓傅景之的身子僵硬起來。差點都忘了,外面還有一個小家伙在對自己的女人虎視眈眈呢。
    許景之起身,枝枝就穿了寢衣,男人從被褥里出去冷氣進來,枝枝趕緊裹好自己的小棉被。
    陳瑾在門口看到臉上掛彩且面色不善的景之哥,一瞬間腦補了一出大戲。
    他沖進屋子,驚慌的問:“阿姐,你沒事吧。”
    在他的認知力,能讓景之哥這個大將軍掛彩,自己的阿姐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的。
    說不定是求親不成,惱羞成怒動了手。
    但是當他進屋以后,卻沒有發現想象中的激烈場面。自己的阿姐正包裹在自己的小被子里,臉上掛著歡喜的笑。
    “阿姐,你不是和景之哥動手了啊。”陳瑾摸不著頭腦的問。
    枝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笑瞇了眼:“是動手了。”不止動手了,還動腳了。
    陳瑾著急的原地打轉,嚷嚷著:“石頭,去把張大夫請過來,快點。”
    枝枝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是動手了,我把他打了。”
    在陳瑾震驚的目光中,枝枝又道:“去告訴爹娘,我同意了。”
    刺史大人和陳家小女兒的婚事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事情,幾百年來也沒有人見過哪家姑娘結親有這般陣仗,光聘禮擺滿了三條長街。
    陳家和許家一直是鄰居,孩子也是兩家看著長大的,對于這樁親事,可謂是皆大歡喜。
    兩輩子,枝枝是第三次穿上嫁衣嫁人,嫁的還都是同一個人。
    坐在喜床上,枝枝還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許景之進門后,掀開蓋頭,就瞧見了姿容絕艷的新娘子正抬頭望著他,一雙水眸波光瀲滟,脈脈含情。
    他將人兒輕輕抱到床上,心滿意足的俯在她的身上,嗅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滿意足的說:“從前我查過夫人的身世,我就在想,若是我們早些相識,該是怎樣得光景。”
    枝枝用胳膊回抱住男人的脖頸,眉眼燦若星辰,“所以,以前我說,小時候想玩斗蛐蛐又不敢,想放風箏但是學不會。”
    許景之道:“我都記得。你說過最討厭戰亂,最不想顛沛流離。所有的所有,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這真的好像一場美夢。"
    許景之的呼吸慢慢與她交融,發絲也糾纏在一起,難解難分,嗓音低沉,“那便一直做下去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9.9日開蛇蛇,原始種田文,男主多形態
    被蛇蛇飼養以后文案:
    唐初念穿越到了異世大陸,和一條金色的大蛇面相覷。
    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蛇,看到以后腿軟的動都動彈不得,逃跑的時候不爭氣的跌倒,竟然抓到了它的尾巴。
    唐初念:死定了,要被生吞入腹了……
    九遺卻圍著她轉了三圈,在內心反復思考:這個雌性能不能生出健康的幼崽?
    九遺是世上最后一只騰蛇,也是最兇猛的存在。一直以來,它都在尋找一個可以繼承它力量的配偶,可是尋常的雌性見到它就嚇到逃跑。
    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一只主動摸摸它尾巴尖的雌性……
    被蛇蛇飼養的初始,初念對自己的定義是「儲備糧」。
    時間長了,儲備糧也想給自己改善改善生活,初念開始了異世種田生活,甚至慢慢奔向了有肉有菜的小康生活。
    但是她從來不知道,儲備糧還要兼顧孵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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